王建军
夜,也许是夜!我,可能是我。
身上到处火辣辣的,胳膊上、腿上痒得厉害。我挠,使劲挠,眼睛却始终不愿睁开;脑后又是一阵钻心似的痛,好像是梦——
不能醒来的梦是痛苦的——
一声哀嚎好像又穿过云层送到耳畔来了。此后声声不断,让人毛骨悚然。可能真是梦吧!要不,会是谁在这暗夜里哭泣呢?那是饱含委屈的、压抑久了的哭声。先是呜咽咽,然后忽然很痛快地释放一下,接着又憋回肚子里去了。那是一种被勉强抑制,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哭!一种撕裂人心的哭!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却又带着与哭声很不相符的稚拙与单纯。哭声散布在夜空里,使天空蒙上一缕杂色的悲哀。
我努力地睁开眼睛,好让混沌的世界分明一下。才发觉,一切不是梦,是真实的世界!
我睡意全无——
打开手机,正是夜里1点半。
我悄悄地下床,轻轻地把女儿的房门掩上。女儿今天还要考试,如果被吵醒了,睡不好觉,那可惨了。自从女儿进入到高三以来,她很勤奋——
唉!可恶的哭声又钻了进来。哭声伴着说话声,还有凌乱的脚步声,乱作一团。
这是最近十天来这个孩子第二次哭。我只能隔着楼板想象楼上的样子。说实话,大孩子的哭声很让人害怕,当那发酵了好长时间的感情化作声音从胸腔里透出来,接着就失声,立刻又变成长嚎,那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就像一匹受伤的狼,在暗夜在旷野里嗥叫,你无法读懂他的哀伤。也许它的内心充满了尖锐的隐痛,只能通过哭泣来为自己疗伤。
半个小时持续不断的哭泣不论对谁都是一个折磨,我几次坐起身来,又强迫自己躺下去。煎熬,我又一次品味到了煎熬的滋味。两点多的时候,哭声似乎小了许多,但那种游丝般的声音同样可怕,当一声递入你的耳朵的时候,你不知道下一声何时再进来。终于,哭声消失了,我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个世界上,有不少事情是无法知道原因的,至少我昨夜的经历是如此。那只是发生在一个暗夜里的事情,仅仅是发生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