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时候去参加一个好朋友的婚礼,鞭炮,彩带,婚车仪队,三姑六婆,场面好不热闹。在婚车上的时候安安哭的眼泪一沱一沱的,早上出门时新化的妆也花了,她对我说:“喂,林嘉,我们结婚吧。”
我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突然,愣了一下,但还是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说:“好!”,我想这一定是我所有承诺当中最郑重的一回了。
婚车横穿两个城市的距离,路途平坦开阔,风景一成不变,安安在我怀中昏昏睡去,看着她眉头紧蹙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
不知不觉转眼已经七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多大变化,犹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俩人都还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虽然之前在网上聊的投机,但正式见面还是第一次。那一天天气特别好,她戴着一顶七彩的遮阳帽,我印象特别深刻,坐在相约好的世纪公园最南端的大榕树下,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想要吓一吓她,结果被发现,场面十分尴尬。
后来我们又在同一座城市上大学,周六在地铁上晃悠一个小时十五分钟去和她见面,我们时而去泡咖啡馆,时而逛逛大超市,她喜欢画画,牛逼到无师自通,素描很像,但我总觉将我画丑了。我给她的画儿上配上了文字,做成图册在生日的时候送给她,我从来没见过她高兴成那个样子。
安安是个随性的人,大二时迷上探戈,每周周末拉着我去舞蹈班,我是个对跳舞并不怎么有天赋的人,总是跳的乱七八糟,最后自暴自弃,安安却依旧兴致盎然,嘴里念念有词:“ 探戈就是趟啊趟着走,三步一回头,五步一招手,然后接着趟啊趟着走” 。
每次去的时候,老师总是说:“安安,又带男朋友来啊。”
我们互相眨着眼睛,沫沫挽着我的胳膊笑眯眯地说:“对啊。”
我连忙回答:“老师好!”,俩人笑点极低,差点憋出内伤。
我有个朋友开一家宠物店,我和安安认领了一只摩萨,几个月大毛茸茸的,不过大多数的时候都寄养在宠物店,周末时才会牵出去闲逛,所以令人沮丧的是两个主人的关系还不如它和我朋友的关系好,而且每次我敲着它的脑袋跟它讲的时候,它总是抬起狗爪要跟你握手,真真的蠢萌,安安笑的不行。
每次出去逛,总是我牵着狗,安安在前面走,她会突然转过身来装作很严肃的样子问我:“说!林嘉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时我心里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卧槽,卧槽,卧槽”,继而假装淡定的说:“你可是个男的哎,我不搞基。”她拿狐疑的眼神看我,我有点心虚。
大学毕业后,她往北,我往南,走时她还带走了摩萨,我很惊讶,因为感觉平时她和摩萨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结果摩萨那狗逼还一脸乐呵呵的跟她走,让我感觉很不好,像是被抛弃。心里暗暗骂道:“娘西皮,白瞎老子给你买那么多的狗粮。”
回到老家,家里给找了份工作,干了不长,辞职回到念大学时的城市,晃荡了一个多月,最后在一家杂志社找了一份编辑的工作,每天朝九晚五,工资还算可以。每月月初穷熬,月中穷熬,月末加班,想着要攒点钱弄套房子先付首付。结果后来爸妈在东三环帮我选了套房子交了首付,所有努力付之一炬,又要继续为房贷而努力。
我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却没来由的有点想安安,自从南北分离,我们就再没见过,虽然每天还是在网上侃东侃西,却总是觉得缺少点什么。这样的日子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过。
直到有一天周末,打算出去卖点什么东西回来,心里正盘算着,门铃就突然响了,打开门,安安和摩萨大包小包的站在门口,我简直不敢相信,因为在这之前安安从来没有和说过要来。愣愣的盯着她瞅了半天,想说些什么却全变成:“你,你……你”。安安笑着说:“怎么?木头,不欢迎啊?”
张嘉佳说:“很久以前,知道世上有个你。后来一年四季,春光开在往事里。两人相约看樱花,昼夜都是慢镜头。三不五时念你的好,七老八十牵谁的手。叹息改变不了风向,可能记得住,可能想不起,一切很合理。”
我很庆幸,在岁月波澜起伏的浪潮里,人世浮尘不曾堵塞胸腔,也不曾将你我分离,而此时此刻安静的你,是值得我守护一生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