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海的温度突降了八度,走出公司大门时一阵寒意迎面而来,伸手拉上了大衣的口袋。近处的车灯,头顶的路灯,远处窗口的灯,似乎都在散发着一种我无法感触到的温暖。而我,独自一人,游荡在这个孤寂的城市。
上海,一提起这个名字,大家都会自然而然地提到他的两个近亲,北京,和广州。北上广成为七零后,八零后,乃至于九零后都为之向往和奋斗的地方,而我们的梦想也似乎与这三个字牵扯在一起。
谈起北上广,我们总是想起日日繁华,夜夜笙歌的糜烂生活,总是想起匆匆忙忙拿着咖啡杯的白领人士,总是想起突然高耸的地标建筑和永不停歇昂扬向上的房价,总是想起街头流浪的歌手和小巷子里蜗居的外地人,总是想起人潮拥挤的地铁和塞满了异乡情怀的车站,总是想起夜深人静委屈无助的眼泪和星星之火的梦想。这三个城市有太多的相像,牵连着多少天涯人的梦想。
我之所以选择上海,是因为我不愿意面对北方的冷风和沙尘暴,不愿意拎着大包小包的冬衣唱着五环之歌,是因为早在初中时代就丢失了与广州的缘分,是因为我和大多数人一样还有一个死灰复燃的梦想。我不愿意早早地就回到生我养我的那个小地方,即使最后一事无成灰溜溜地回去我也至少不会晚年躺在摇椅上留下一把遗憾的老泪。
这是我第二次来上海,在沉寂了一百多天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份还不足以填饱自己肚子的微薄的工作。我别无他选,当自己的能力不足以与梦想匹配,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积累自己。也会自卑,也想出人头地,但我别无选择。别无选择是多么无奈的一个词语。
上海是一个奇怪的城市,它的国际金融中心高耸入云,以至于我们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窥探它的巍峨雄伟,当然前提是得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我上次来的时候,拎着行李箱,下了火车就看到了这样的庞然大物,一种要在这个城市活得绚丽多彩的决心在我心底发芽扎根。两个月之后,我又在它的注目之下仓皇逃离。日月变化,四季交替,它就站在这里以它独有的姿态俯视大地,而它的子民,带着希望投进它的怀抱,又有许多带着仓皇逃离这里。人来人往,风起云涌,日月星辰,云卷云舒。
之前看鲁豫有约,采访了一群北漂人,他们亲切地称之为"回北京"。我惊讶于他们是哪来的勇气来称这个陌生的城市"回","回家"的"回",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水到渠成。我不知道还需要多少年才能用上"回上海"这个词语。上海有太多的陌生和疏离,让我害怕,畏惧但又企盼。
我过去不属于这里,将来也定不会属于这里。我有终将去往的地方,但我曾在这里呼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