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没有动手写点东西,很多时候写了一大堆,然后又删掉,只剩自己摇头苦笑,摇头这岁月蹉跎,苦笑这世事变迁,摇头也好,苦笑也罢,谁不是在滚滚红尘中摸爬滚打,谁不是在人生苦海里编草结网,想着网住过往,想着网住梦想,想着编织人生的每一缕阳光。许我一盆清水,编草为舟,织发做网,我在我的海中流浪,我用我的网打捞明天,青丝缕缕的对面,是白发苍苍。
到这个年纪似乎应该没有青春了,青春一词,可简单,可复杂;可安静,可躁动;有精彩明媚,也有遗憾辜负;有恣意放纵,也有彷徨失措。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夜深人静,一人独处,万千思绪堆积,正适合温壶小酒独酌,或是泡杯热茶细品。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愿你走出万里,归来仍是少年时。我是一叶孤舟,在人生的漩涡里原地徘徊,旋转跳跃,我没有走出我的万里,还没来得及归来,却已不是少年时。青春,清纯,而我们都不再单纯,没有天真的笑,没有放肆的哭,也没有嚣张的吼叫。我的青春究竟是何时开始,又是何时消亡的呢?这确实是一个人生难题。我想我的青春是从叛逆期开始的吧,我想我的青春是从知道什么叫做责任,明白什么叫做担当结束的吧。
我的叛逆期出现在小学时代,从出生起就没见过奶奶,爷爷也走得早,那时爸爸在外打工,妈妈在家靠着编竹席的微薄收入照顾着我和弟弟。重小轻大、重大轻小这两个词也许是那时被我和弟弟根据“重男轻女”造出来的。两兄弟,我属虎,他属龙,龙争虎斗,这是常有的事情,兄弟感情也是这么争吵打闹出来的,而哥哥让着弟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时叛逆期,却经常冲妈妈说她重小轻大,弟弟又不服了,说妈妈重大轻小,我仍记得有一天妈妈被气哭了,叛逆期的我心里心疼着,嘴上却说着伤人的话语,现在想起来,真是该死,那种话怎么能说得出口,怎么能对最亲的人说出口?
2013年,我在山东蓬莱出差,那天晚上妈妈打来电话,哭着说爸爸的病,说查出胃里有个肿瘤,有可能是癌。电话里,我安慰着妈妈,说着劝慰的话语,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平静,刚挂电话,泪水控制不住的奔涌,抽噎了一整个异乡的夜,无措了不能相见的每一秒。请到假,颠簸的火车把我带回他们的身旁,在医院门口下车,看到来接我的爸妈,消瘦的身体,斑白的鬓角,他们还带着微笑和相见的激动。我控制好情绪,不让悲痛涌现,却在洗手间里嚎啕大哭。在医院,医生把妈叫走,告诉她检验结果,妈把我叫到医生办公室,一起看那份检验报告,只见最后结果:胃癌中晚期。这五个电脑打印出来的字,崩塌了我整个世界。动手术前几天,弟弟和小梅请假来到医院,爸爸说着,他唯一遗憾的就是没看到我们兄弟两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他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却永远只想着我们。动手术前,医生把我们叫到办公室,要在手术告知单上签字,这一纸告知单,太过沉重,手中的笔重逾千斤,颤抖的写下了我的名字,我终于明白担当的含义。庆幸的是,手术非常成功!我、弟弟、妈妈轮流收护着病床上的爸爸,一个深夜,爸爸疼醒了,我陪他说话,爸爸说:“是我拖累了你们,我成了你们的负担。”我说到,爸,这不是负担,这是责任!我知道了什么叫做责任!可是我真的不想也不愿意通过这种方式知道!!
青春的始末就是这样,这个过程叫做成长。青春,割上几个破洞的牛仔裤,故意松开几个纽扣的衬衫,口袋里的第一支香烟,攥在手中没有递出的情书,随身听里的海阔天空,田野里的打闹,山林中的奔跑,流血的嘴角,酒后的狂笑……
我们都曾做过很多美梦,幻想有一天霸业千秋;我们都曾吹过很多牛,说着老子天下第一;我们都曾被生活打压得像条死狗,失意踌躇醉卧他乡;我们都曾幻想踏遍万水千山,去寻找天人合一的灵感;我们都曾埋头苦干,品尝生活的苦辣酸甜。所有的一切都是成长,成长后,在人生苦海中乘风破浪济沧海,在时光岁月里披荆斩棘斗乾坤!
致青春,
祭,
逝去的,
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