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里我看到一幅画,瞪着眼睛到三点钟
山上的月亮又塌陷一角,听说压死了好几头
四处游荡的、年轻的、粉红色皮毛的豹子
此时,如同玻璃球一般纯粹的夜,在玻璃球外
早有人失踪在信笺里,那装着一只半截萤火虫的
不知你是否在其中。总之再没有见过你的脸
你的衣裙,它们发出金属碰撞时的声音,像洪流
我的铅笔常常告诉我,它将断裂,像绷紧的弦
划过爱情,手指,和与之俱黑的光,镜子
它比不上我时而冷酷时而柔情,它一味刚强,坚硬
即使这样,白纸上还是留下了耐脏的,欺骗
幸亏还有眼睛,牙齿,温柔的头发,幸亏不饮酒
以至在城市旋转的路灯下,仍感到寒冷和雾气
仿佛要析出些什么,一使劲,便嗤地全吸到鼻子里
连同记忆。经过嗓子,喉咙变成一辆红皮列车
咔嚓,咔嚓,必定燃烧起来,尖叫起来
我的女孩,这沉浸在深渊的称呼,我要抹去它
她走在街头,她坐在长椅上,她没有愤怒
她看我面对一个流浪汉,和其他人一样的
保持着古老的沉默,屈着僵硬的膝盖
她看到我用难看的姿态徘徊不定,浑身怪异味道
我站住脚。我呼唤她,又一边竭力逃离她
——我从口袋里掏出诗集,匕首,硬币,石头,车票
她一动不动。
她是巨大的隐喻,是迷离的彩虹。她是红绿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