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多块鸡肉,都说了这是乡下鸡,很补的,多吃点。”
“妈,我很饱了,吃得下的话会吃的。”
“饱什么饱,哪差这一块,快吃了它,很难买到的。”
三年前,我几乎是在同样的对话模式中被迫在填报高考志愿时选择了父母为我挑好的大学和专业,我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当时并没有人告诉我应该怎样做才更正确。而据统计,在高考填报志愿这件事上,由家长决定报考专业的比例超过60%,所以其实我并不是孤独的。然而,如果这世上只允许用“喜剧”和“悲剧”来评论每件事的话,我会认为以上的60%的选择都是悲剧。而这场悲剧的最高潮莫过于当我看到生涯规划师古典老师的力作《拆掉思维里的墙》中的相关内容时,那一刻,梅花甚许是落满了南山了吧。
在这本书中有谈及当父母为我们写好了人生的剧本让我们去上演时我们该如何抉择,在这里古典老师给出了两种游戏模式——“父母爽-我不爽的双输游戏”和“我爽-父母不爽的双赢游戏”,而我则在三年前“成功”地匹配了第一种游戏:
当时报考志愿的时候我已经报了自己喜欢的外语专业,憧憬着大学生活就是每天早起学自己喜欢的外语和课余时间进行大量的阅读。可我那控制欲极强的父亲在得知这一消息时气得暴跳如雷,他曾经和我说过如果当年有人指导了他报金融而不是中文系他现在早已经是行长了,所以他不会让我在报考的时候重蹈他的覆辙。他开始随便对家里的人谩骂以出气,母亲和阿姨也打电话过来告诫我金融行业有多好父亲多么为我着想。我当然没把母亲和阿姨的话太当真,只是不希望家里的人因为我而白白受气,最终选择了妥协。那天下午阳光很好,但我却带着阴郁的心情回学校改了志愿,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那天的心情其实就暗喻着我大学生活的主题。
大学开学伊始之时,我尽量去听每一节课,却在听课的过程当中越发觉得如坐针毡,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做到像丘吉尔说的那样“要爱上你正在做的事”,我只知道当我在上课的时候桌上总会放着自己带过来的课外书而我也总会翻开这些书本而没有去听课。我开始进行无声的抱怨,我的行动表现出来便是全然不管不顾学校所谓的纪检,我总是跑到图书馆或在宿舍学外语或看课外书,因为我觉得哪怕只是花五分钟走到那个上课的课室也是对我生命的浪费。每当期末的时候也是我负能量最多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一定要强迫自己去备考,就为了能顺利拿到那纸破毕业证书。而我的父亲在后期越来越意识到他当年这样逼迫我去做选择是件错误的事,最近临近高考报志愿,他打过一个电话给我:“你表妹到时要报志愿了,你不要给太多有关你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她身上让她报考,我不想看到她以后恨你像你恨我这样。”我怎么还会重蹈覆辙去逼迫她报志愿呢?而我又真的恨我父亲吗?
在我父亲的这通电话之前,当然,也是我抱怨了很久之后,我在比特币首富李笑来的一篇专栏中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能解决就解决(能力问题),不能解决就承受(坚韧力问题),人生本就如此”,我庆幸自己尽管一直处于无声的抱怨中但并没有无所事事地度日,而是有在认真学自己喜欢的东西,但是现在的心态会比以前乐观很多。只是我总会禁不住在想当年如果按自己所愿报了喜欢的专业的那个平行时空的我现在在做些什么,是不是不用耗费那么多时间去抵抗负能量?这些想法一直都盘踞在我的脑袋,而回归到现实当中来,我想我并没有恨我的父亲吧,他们已经在自己的知识和认知格局内尽全力地爱我了,我恨的是当年那个选择了妥协的自己吧,也恨当年并没有人告诉我以下这个双赢游戏模式:
我想目前的我并没有资格像古典老师那样有底气地说到:“最有讽刺意味的是,你发现唯一能让父母他们爽的方式往往是:先让他们不爽。”但我想我可以再引用多一句他的话语来与大家共勉:“让你的父母停止质疑的最好方式,就是尽快开始你的行动,然后用事实证明给他们看。”即将大四的我也要面临就业问题,而这次我决不将自己人生的选择权假借于人。人生本就艰难,不是自己选的路哪有更大的勇气去负起责任来走。
我对我妈说:
“我的肠胃是长在我身上而不是你身上,我饱不饱我自己很清楚,我说吃不下多一块鸡肉就是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