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自从有了电脑和手机等现代工具,我就再也没提笔好好写字了,它使我落下了颈椎病,痛了我好多年,现在还时常复发。最近收拾房间,搜出好多笔,崭新无尘,被关在笔袋里浪费着青春。
我心疼它没人垂幸,准备用它来书写一篇文章,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在寒冷的冬夜,我手握北极光的温暖”,想想都觉得美丽无比。这种掏心掏肺的文字也就手写配得上了,那可都是心血,划过时光后留下的沙沙的泪痕啊!
这种文字的体力活,我准备用一个更为清醒和舒服的清晨来挑战它。因为,此刻,一只“獠牙大口”的蚊子,招摇无比,在向我俯冲,叮着我的肌肤乱扎——那曾经的肤若凝脂!
我向来对它嫉恶如仇,看准了伸掌一拍,用力一夹。一阵报复感扭腰上来,血渍总是要血还的。
我的小乖乖,这些小菜一碟的狠劲,八成是深藏在身体里的羞答答,浪掷青春多年后的如少年般狂放。
有一个七岁的少年,需要我文明的呵护,这让我才冒头的野蛮嗖一下又躲到了身体深处,变成羞答答的含苞待放。
你看,文明熏陶下的小心翼翼,连洗澡都带出斯文。他说:“热水袭击了我”马上转折出两个文明面孔的引申“当我接触过一大波热水之后,我已经爱上了热水了”“当我洗好澡出来,有点垂头丧气,因为马上要考试了”
我觉得他非常福尔摩斯,一个文明的冲凉就抓准了开始和结束。在我看来,他的幸福来得多么的突然,又结束得多么忧伤。为此,我心疼了他一个小时。
想到这,我眼眶潮润,以为是眼睛不小心沾到了紫花滴,这该死的蚊子,总是喜欢O型血。我又把紫花滴涂满了双腿,重点涂脚底板,被蚊子叮过的脚底板,总是不得要领地挠了又挠,却不能解痒。
最近做饭时,总哼着一首歌,不出声的那种哼“我是爱你的,我爱你到底,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任凭自己幻想一切关于我和你。你是爱我的,你爱我到底,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相信自己真的可以深深去爱你~~~”飘啊飘的歌声,自从父母走后,竟只喜欢言爱了,哪一种都行。
唱着唱着,哐当一声,勺子掉了,锅里的菜干水了,盐多放了,只觉哽咽。
想起张晓风书里跟女儿的对话“天下有没有三寸长的溪流”“有——就是眼泪在脸上流”“不对不对,溪流的水应该是淡水”
我眼眶再一次潮润,憋着劲不哭,来思念我的童年。童年哭得少,它是幸福的模样。扎着小辫,跨个菜篮,在一颠一颠的田埂间唱“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没有椰林醉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好听的莺声燕语是妈妈的遗传。我无时无刻都在靠近思念她的海洋,听着自己的内心,把裴多菲的诗喊成:我的思念是咆哮的海。
然后,再看这些大江东去的童年遁向了远方,教会孩子那首外婆的澎湖湾。
这些真实,真叫人嘘唏!
而有些真实,我从没跟妈妈坦诚。
我是抽过烟的,大学时期,同学递过来一只薄荷香烟,那时的空气里弥漫着邓丽君的软绵绵,又没有高中时老师和父母的盯梢。高中时哪能那样吞吐自如啊!最多就是和几个叫做阿呆的好友,比如:阿呆文,阿呆亮,阿呆青之类的,逃课到万泉河的坝缇上看天空,看垂钓,看船只驶过有时候波澜不惊的水面,有时候也发发呆,互诉衷肠,交换秘密。
那可是我的精神乐园啊,奔了几个地方住再也找不回的乐土。用现在说给孩子听的话说就是,学生不学无术,放纵自我,是挥霍了青春。
可我那时候也是不听劝,恣意地吞吐青春,呛得青春满地娇柔,引来许多蜂蝶。
在当了妈妈后,我也是抽过烟的。2010年底的布鲁塞尔,没有飘雪,但有积雪的街头,因为无趣,站在街头跺脚,接过旅伴递过来的香烟,吐不出几口寂寞的烟圈,便温柔地看着身边的帅哥美女,回忆第一口烟及围绕过的男男女女。
当时的帅气意大利司机,用电脑翻译软件试图勾引我,我春心荡漾,可总是胆小,屡屡错过了秀色可餐,而迈向中年。
有时候,不只是青春才充满了戏剧和夸张的。当然,青春最有资格拥有戏剧。
那年的大学宿舍,夜很深了,宿监也早早睡了。故事却才刚刚上演,隔壁宿舍的女同学失恋了,喝得不省人事,吐得不堪入目,整个宿舍被撩拨得窃窃私语和措手不及,那时候的我,没经历过酒事,不懂得酒事的从容。
几天后,有一个我不认识的文学院的男生,喝得酩酊大醉,握个酒瓶就来找我。我以为他会怎样,只不过是来向我表白。我当然是拒绝啦,人长得邋遢,也不知道有没有才情,就先带一身酒气来。
我看着他,抱着酒瓶跪着消失了。一起消失的还有我的青春。唉!
青春过去了,喝酒才刚刚开始。
我喝酒,只是不常有。我天赋禀异,喝酒脸不红话不多意识清楚,再多也没有醉态。我得好好藏着这个天赋,万一哪天能用得上呢!
只有一次,我放纵过自己,母亲走后,我握着酒瓶不撒手,嚎啕大哭,不知所然。
而这一切,妈妈从来不知道,就再也没机会知道了。特别残忍!唉!
一碰到这,我就写不下去了。无声的伤悲划过心头,我感觉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