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位登山爱好者聊天时,话题不知怎么扯到了佛教。
他说,对佛教徒甚不理解,苦行僧隐居在深山,只为修得来世,以超脱轮回之苦。哪里及的上一路向上,登上顶峰,放眼天下的心胸开阔的畅快。
再者,总是将希望寄予来世,不如活在当下,体会正在经历的每时每刻,来的真实。
很显然,这是一种人生观对另一种人生观的质问。或者是一种世界观对另一种世界观的不解。
人们对自己不理解的东西,一般存在两种倾向。一是崇拜,二是反对。二者方向不同,但都表明了一种距离。
而我,却想在这距离之中,找出一些相关来。
登山家与佛教徒,真的是风马牛不相及,只能遥遥相望,毫无共同之处吗?
还是有的。
登山家,一生挚爱攀登。向上,是内心的追求,站立顶峰,一览众山,是征服感的满足。
他们的胸中似乎总有一口气,非要在山顶才可以吐出来。他们的脚步不断向上,想一个更高的去处,直到无人可及。
佛教徒也登山。他们很少抬头看天,他们大多数的时间是平视周围,他们的目光穿越了身边的风景,一直延伸到无穷远处。
有时候,他们遍寻深山,只为觅得一处洞穴,再深深的把自己隐藏。
登山家向着高处,不断征服,获得释放。
佛教徒向着深处,不断舍弃,获得安放。
一个向外,一个向内。
可我看到的是,他们都在山中。
站在山的额头,与藏于山的怀中,他们都是山的儿子。
也许,他们互不理解,甚至,永不往来。
也许,他们有一天突然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母亲。
那边是巍峨的山。
当那样的时刻来临,母亲又该是怎样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