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节日,我没有太多的记忆,只是在外公去世后,我开始慢慢关注这个日子。
23年前
我来到这个世界,还不到一个月时间,母亲和我被盖的严严实实在外公的架子车上游荡到家,那时的我是偷着养,也就是所谓的"黑户",母亲抱着我,躺在最不起眼的侧房子里,里面阴暗潮湿,充满着尿骚味和奶腥味。
家里所有人都不愿进那个小房子,因为实在太臭了,大舅进去的时候总是捂着鼻子,嘴里念叨着:"臭气熏天的,也不知道出去晒晒,屋里都让你们糟蹋了"。母亲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我呆呆的坐在炕上,外婆听了不乐意,就说大舅:"你小时候不也这样,非要嫌弃你妹妹,真是的!"大舅没有多说话,他站在门框边,看了看,不愿意抱我,完了转身就走。
一个月后,母亲就去镇上打工了,还要照顾哥哥。小姨和外婆就担负起照顾我的责任,换尿片、喂奶。那时候正是五月初,天气还有些凉,我每天都躺在小房房子里,不曾见过太阳。小姨就坐在炕上,一边照顾我,一边念书。
外公就是在这时候查出来的胃癌,舅舅们就商量要给外公做手术,那时候的医疗条件,做个胃癌就是难上加难。不过,在县医院(现在是区医院)有位老专家,专治这类病。舅舅们找见老专家说明情况后,外公就被送进手术室。
外公术后的日子,外婆忙的不可开交,一边照顾外公,一边照顾我,家里人都有各自的事业,父母在外打拼。大舅又开始发牢骚:"家里本来就忙,现在爹爹手术做完,还要照顾这个拖油瓶,麻烦求子。"外公外婆把大舅骂了一顿。
伺候一个病人和一个婴儿,外婆的辛苦不言而喻,可是外公一直鼓励外婆让她好好照顾,慢慢会好的。
在这以后的10年里,我便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到六年级的时候,父母觉得可以照顾我了,就把我带到镇上和哥哥一起住。
有过这样经历的人一定知道,离开了在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外公外婆,我越来越孤僻,不愿意和父母说话,也不愿意和哥哥玩。每天夜里都会哭醒,醒来就找外公外婆,父母没有办法,只是任我这样。后来每周我都回外婆家,因为受不了这样的分离,慢慢的我开始适应了远离外公外婆的生活。
六年后冬季里的一天,外婆打来了电话,说外公上房顶扫雪,不小心从梯子上滑下来,小腿骨折了。父母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带着我回到老家去,回去后看到躺在炕上的外公,眼泪就止不住的淌。外公还安慰我说:"没事,就是摔了一下,大夫说了不要紧。"这时的外公已近80岁。可是自此以后外公再也没下地,就因为这一摔,之前的胃癌又复发了,全身脏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这一年我正好初三,父母一直在外公身边照顾,哥哥和我上学,有一天中午的时候,我打电话询问外公的情况,接电话的是小舅,他说外公走了,走的很安静,没有太磨难。挂掉电话的我趴在床上嚎啕大哭,哥哥听到哭声过来安慰我。
时隔多年,外公好像没有离开过我们,每年清明,都要回去祭奠。还记得高一那年,那时候正值青春期,老是和妈妈闹别扭。清明节那天,烧完纸,舅舅们都离开了。我一个人跪在外公坟前,哭了好一会,哭着诉说那时候的烦恼。姑妈在不远处看到我,就上前来拉我,可我仍旧跪着不起。最后姑妈也跟着哭了……
自从外公去世后,我的人生轨道就开始偏离,一再堕落。高中混了三年,大学没考上,又复读一年。勉强上了个大学,至于说外公去世后我的人生轨道偏离,是因为,从小在外公的教育下成长,生活一直都很顺利,小时候教我算数,慢慢地传授做人的道理和处事原则,有了错误,外公也会及时纠正,一直在正轨上行走。可是自从外公去世,我就失去了前进的目标和动力。虽然跟父母在一起也有好长一段时间,可终究没有跟他们交心,也许是从小分开的太久,没有了那种亲密感,自然也就不太听他们的话。
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
牧童遥指杏花村
仅以此篇,纪念逝去的外公,愿他老人家在天堂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