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是一场无穷无尽的旅行。
她在旅途中发现了自己的弱点——需要用附着情绪的语言表达观点,情绪得不到照顾就会充满怨恨。
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还有一点,「逆来顺受」。早在初中时好友就曾直言不讳的指出了这一点,她后来也逐渐意识到了这一点——但痛苦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这场旅途中她渐渐发觉克服这种心理的最好方法就是用理智去控制情感。但心情低落时还是会控制不住的满腔充斥着想要发泄出来的恶意。可笑的是,倘若愿望一旦被满足,会更加有恶意。
这种让她分裂的状态使她要么出于一厢情愿的盲目赞同旅伴的想法,要么就是盲目不肯妥协,不顾一切地反对旅伴的想法。极端的分裂。
在被情绪所控制下的她,就仿若被未知的乌云一次次的遮蔽阳光般的,留下不可理喻的阴影。旅伴也因此不好过——她渐渐发觉她也受到了感染,一次次为自己不明所以的开脱,较真,鲁莽的选择。
没有理性。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不明所以的情绪。大概是母亲给她的影响太大。她的母亲也是这样的人,大概教会了她隐忍,但没有交给她如何发泄。一路走来的她也只是学会了蒙蔽自己世界单纯万事太平不需要难过或者发泄的性格。
讨好性人格。她接受了这一判断。她虚假的微笑,出于讨好和不知所措。但现在为止还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世界相处,和自己对话,那就只能笑着伪装,让人看不出问题。
对啊,为什么不笑,你生活平静,只需要好好读书,衣食无忧,这是你没有走上社会前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不是么,你为什么不笑呢
大概是因为没有事吧,闲下来就会这样。要是发现推倒了一座墙之后还会有另一个,那么那个疲惫的人能不能选择就直接依靠在墙角不去面对这个世界呢
从小她就仿佛觉得这个世界是一个人,拿着摄像头看着她的一切。她的内心,她的生活,她的一举一动。她儿时曾经很努力的祈求不要把镜头对准她了,不要对准她了。去看别人,她宁愿自己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个幽灵,哪怕只是书上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
年岁渐长的她意识到那个举着摄像头的人是她自己。她的内心。她总想逃避她,但她躲不过。
她是她自己的审判者。可她的自我又太小了。
大概这种摄像机般的生活也仿佛使她过上了一种演戏一般的生活——她努力做到最好,努力做到万里挑一的那一个人,努力表演的像个好孩子,好学生,好人。
别人都看的很清楚。暗地里偷笑,但不说破。
虚伪被撕破也没什么好处不是么
她看着黑暗中越来越小的自我,所以平时才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希望阳光下的她有活着的证明。
她去参加各种活动,遇见了各种各样的人,然后又迅速忘却,所有的一切都不会留在她心里,她不屑于记住,但又要假装热情的让对方知道她会努力记住,所以阳光下的她还是无法给予黑暗中的自己一点安慰
她看不出那些美好的时刻的长存。转瞬即逝——没有意义,没有什么值得被记住
如此拙劣的表演的小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了。
旅程结束了,就结束了吧。反正她也没有记下什么,无非多了与新朋友聊天的话题和资本。
她如此虚空的活着。回头望向往事的时候,望见的是一块块碎在时间镜面里自己破碎的面容,连贯不起来。
那又有什么所谓呢。她也不想再逼自己了,不是很重要的
都不是很重要的。
只有孩子才会把这样无谓的事,在自己的世界里放大到很大很大吧
她大概还没有见到过长大后的自己
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