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教的教室自习得直打瞌睡,索性弃了手机快步疾走到一教前坪。无色无声无息的夜,浑然立于天地之间,如一尊化身的大佛。而我在它窝里小憩,意图寻些静谧,参悟一番。不过我尚自知没有慧根,只是借夜的宽厚,将烦恼吐出几口,让夜的冷风吹散了去。说来惭愧,已经在湘大度过了三年,仍不知这草地上那棵到了冬季就如同枫树会火红一身的树怎么称呼。暂定为火凤凰罢。没有月光的石凳上,投着灯光下树的剪影。我伸手一摸,些许灰尘染指。按理,这石凳常有人坐上面读书才对,这才多久的功夫,竟薄薄地铺了一层。我身上没有纸,却仍旧一屁股坐下。虽然冷了我的屁股,不过我却默然怜悯起这石凳来。此时的石凳,可以当做孤单寂寞冷的外化吧。如果考虑到石的敦厚本质,怕它不是寂寞,而是洁身自好。坐暖了石凳,我起身顺着石子小道绕行。前几天,自己蹲在前面那棵树下给远方的朋友打电话,也是这样墨黑的夜晚,那时的自己,骨架是颓废支起的,血液里流动的是沮丧,几乎一度抑郁。而今,她那温度的力量还在我体内残存,薄凉的人,只能暂借他人的乐观取暖。最近,论文,作业,六级,这些必须要做的事占据了大把时间。连周末也在背课文。我无法快乐完成这些义务,正如我无法把乏味的课堂当做生活和谐的一部分。
可是夜啊,如此浓厚。既能藏起绚丽多彩,也能掩盖闲愁与无聊,我竟最后跌入夜空荡荡的网。不知是我一抓住了夜,还是夜俘虏了我。
轻轻地哈了一口气。脚享受着鞋底下凸出石子的按摩,头顶是树的华盖,夜,有感受到我的些许温暖吗?也许寂静漆黑的时候,最能觉察自己的存在。连最细微的情感,最遥远的记忆,都在夜里喷此时涌而出,包裹如今单薄的自己。
眼里什么都没有时,只剩自己。
立掌曰:佛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