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性

2024.0720,参加朋友女儿在上海半岛酒店的婚礼。考虑到离公司万象天地一公里距离,还是选择把车停在公司。

四点半左右,户外的天气看着不那么炎热,我就提议不叫车了,步行去半岛酒店,沿途还可以欣赏欣赏苏州河两岸的风景。

先生眼瞅着我脚上的船型高跟鞋,一脸狐疑:“这个鞋可以走吗?”我回应说走慢点,这点点路,没事儿的,况且这个是方跟。

才走几步,明显感觉到裸穿皮鞋走路的巨大风险:皮肤被不断摩擦的痛感隐隐约约时明时暗,像是闪烁在夜空若隐若现的萤火虫。

我下意识地调整步伐,心想忍一忍就过去了。先生注意到我的举动,开始念叨:傻不傻,就是说打个车…

走过乍浦路桥,等候过马路前往圆明园路的红绿灯时,我终于有点撑不住了,抬脚看,一路走,一路亲密摩擦的后脚踝已经有了接近2公分的擦伤,红彤彤的血印子,继续走,就变成在伤口上撒盐了。

我觉得都快撑不到进入半岛酒店了。需要创口贴来作短暂的隔离,才可能继续前行。

先生说:我去买。

我说:这外滩,哪里有可能轻易找到便利店。半岛酒店的前台或许可以尝试看看。

选择从圆明园路的半岛酒店入口,发现是商场,在保安小哥的指引下,终于抵达宴会厅所在。

没有看到想象中一眼可见的婚礼海报,刚问好服务员告知婚礼在二楼,恰好正门进来的一对年轻人也大声问婚礼在哪里?

大家相视会心一笑,刚想往二楼走,我赶紧折回,询问服务员酒店前台在哪里?我想要创口贴。

服务员指向右后方的位置,前台一男一女,我上前说明缘由,男生二话不说,拉开抽屉,递给我两个创口贴。

两个脚的后脚踝皮肤都已被硬生生擦破,裸露着近乎血红血红的伤痕,右脚踝伤得更厉害,创口贴勉强盖住圆嘟嘟的血盆小口。

结束婚宴,道别朋友夫妇。一出酒店大门,满眼都是车,打车似乎不太现实。

我想了想说:我赤脚,就像很多电视剧里都有的场景哈。话音未落,我便毫不犹豫地脱下高跟鞋拎在手上。哇哦,当双脚触及地面时,那种被释放的舒爽与痛快,无与伦比!好像冲破牢笼,翱翔蓝天的雄鹰般能量满满!

路过乍浦路桥,游人如织,三五成群驻足在桥栏边拍照。先生也被这纯正而浓郁的上海外滩的味道深深吸引,迫不及待地录制小视频,拍照,念念叨叨说,晓宇一家没来外滩走一走,不能算到过上海。还即刻分享到群里召唤他们返回美国前要体验一下。甚至主动请缨,去接他们一家提前来上海。

我笑说,因为上班的缘故,外滩于我而言,天天见。不过,从乍浦路桥看望外滩,外白渡桥,人民英雄纪念碑,东方明珠,金茂大厦,环球金融中心和上海中心交相辉映的辉煌场景,尤其是灯火辉煌的夜景,这一番恢宏画面,还是第一次。不得不说,也是颇为惊艳。

一路赤脚,进入家门,发现除了后脚踝的伤,由于皮鞋尖头压得低,两个大脚拇指也分别被磨破了皮,约一公分的血红血红伤痕印。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两个大脚拇指被磨破的皮分别还“气若游丝”的模样,保持着与组织的一丝黏连,翘立着的两小片皮,龇牙咧嘴地对视,不小心轻轻一触碰,便如牵一发而动全身,揪心的痛楚经由神经蔓延至浑身每个细胞。撩动心弦,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从20日到此刻,已经是第四天了,伤口尚未结痂。有意思的是,左脚大拇指伤得更重,右脚后跟伤得更重。左右脚,扯平了。

忍不住要记上一笔,因为突然意识到,不经意间,我总是在心存侥幸中,一次次地重蹈覆辙!作为一个成年女性,明明有极其真切的被高跟鞋,或者新鞋擦破皮的经历,却依然一意孤行地想要“剑走偏锋”?

先生在一旁无可奈何地说:告诉你…我就是说…

我心想,是的。活该。可是,究竟这样的“自作自受”到什么时候才会消失呢?有生之年,往后余生,我能确保说:再也不“侥幸试试”了吗?

另一个深刻的感悟是:人生路上,终究只有自己体会自己的痛。当初换上那双淡粉色皮鞋的缘由,是因为它看起来与紫色裙子是最完美的匹配:我们这一生,又有多少貌似看起来美好的开始,却走着走着,会遭遇怎样丑陋的不堪,怎样痛不欲生的挫折,又有谁能真正预见和真切体会的呢?

无痛不人生,无痛不前行。

而终究,不正是无所畏惧地“向死而生”,“飞蛾扑火”的炽热情怀拥抱生命之旅,才有了这痛并快乐着的,有血有肉的一生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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