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班主任研究》读后感之二十一：
旁征博引 反复思辨
昨天再读《中国班主任研究》中的《新高考背景下高中生学业生活的转变及学校行动》，文章从中国当今社会所需、在校学生的调查及数据分析来展开阐述。分析其优势，也正视其中存在的问题。李教授当晚在群里分享了北京师范大学第二附属中学语文特级教师何杰老师的文章《何杰：重谈行政班存在的意义——与“走班制、取消行政班”说法商榷》，以下称“重谈意义”，以及李教授亲自撰写的《教育班：继续探索以班级为基础的德育之路》，以下称“教育班”。
一、当前的“走班制”能做到“真正的自主”吗？
在何老师的“重谈意义”中谈到：“走班论”者向往着极美好的教育境界。但是，如果将这种美好境界的无法实现归咎于传统的行政班体制，恐怕不是事实。我极其赞同“教育改革需谨慎”的说法，更赞成“任何改革都需要充分论证，循序实施”的做法。不可否认，“走班制”的“应该发现每个学生的生存需求和生存价值”的理念，立足于每一个学生，从学习公平真正想转变为内涵公平。也不可否认，“走班制”让学生多了更多的自主，但正如何老师所说：学生是未成年人，他们的兴趣、爱好是会发生变化的，他们对自身优势与不足的认识是尚不到位的，他们的认知水平是有差异的。实行“走班制”，可以给一批自主性强、学习基础好的学生以更大的空间，但对于更多学生来说，带来的则可能是无所适从和无法自控，结果将是强者越强、弱者越弱。联想到自己学校的和乐课程，学校为了给学生提供更多元的教育教学资源，开设了不少于四十种课程，然而为了管理的方便，对于每门课程每个班级设定了限报人数。此时，我们班主任老师可以怎么做？真的放手让学生自由选择？让家长自由选择？那么势必会形成有些热门的课程选的人过多，而一些冷门的课程则无人问津。每一个家长与学生对于课程的选择基于的思考都不一样，学校又希望课程的人数需要均衡，那么真正的自主能否实现？可想而知。
去年的课程选课时，我的做法是将课程设置都告知学生，让他们选择三个科目，并按照自己喜爱程度进行排名，如某同学的选择就是：第一多彩绘画，第二篆刻，第三轮滑。我再根据他们的选择完成选课，几乎所有学生都可以成功进入自己所喜欢的前三科目。但问题还是出现了，有部分家长在成功选课之后，与我沟通，提出的主要问题在于：孩子的选择只是他自己喜欢，并没有长远的考虑，希望能让家长参与选课。于是我期待的孩子自主选课，却演变成了家长来干涉选课。那么学生自主是否就成了一句空话？
二、当今“走班制”能做到让中国的学生有“持续的动力”吗？
刚过一个月，每周一次的走班课程中，就有一小部分同学开始跟我抱怨：程老师，我们可以换课程吗？这个没意思。我们觉得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在教室里做作业呢？一问才知，在少部分课程的老师仅仅是一开始认真地教一些技能技巧，之后就是反复要求学生自己练习。对于小学生喜欢新鲜，喜欢每次都有新的学习，那么枯燥而机械的练习自然是他们无法接受的。那么此时的“走班”是不是根本没有达到“发现每个学生的生存需求和生存价值”，也无法达到“让每个学生都得到不同程度的发展”的目标呢？没有了学习的“持续动力”，那么“两极分化”的现象只会愈加明显。
正如何老师在“重谈意义”中提到的：“走班论”者主张“因材施教”是对的，可因材施教的前提是因“材”而确定不同的教育标准，因此必须接受一部分孩子学习很差的现实。与此同时，虽然选课制赋予了学生自主选择权利，却没有提及自主选择的同时还要自主负责——接受自己选择的结果并为自己负责。而中国恰恰没有让学生自主负责的氛围。上面提到的学生在一个月之后坚持不了的情况，还有的是因为自己无法预见一些技能训练需要时间，如网球的学习，每次课程都需要花大量时间训练基本功，那么此时孩子们就会觉得没意思。却不知任何技能的习得都需要这样的练习。而中国更多的孩子只会选择，不具备对于自己的选择的责任意识中。那么这“持续的动力”何来？
三、当今“走班制”各种利益之间如何平衡？
“重谈意义”中提出了一个非常具有中国特色的问题：在“走班论”者的语境中，“个体利益与整体利益的统一”这一说法的实质是个体利益乃至实现整体利益的前提，或者说整体要为个体利益的实现提供保障。可是，如果整体利益与个体利益发生冲突，不同利益个体之间发生冲突，该怎么办？我想喜欢何老师说的：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但我们还“属于”我们的家庭、我们的单位、我们的国家。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明白何为责任与使命，何为个人价值与社会统一。
任何一个人首先应该是属于自己的，为自己负责，为自己而努力学习、生活、奋斗，做利己的事。但利己需要有一个前提，不伤害他人，不伤害社会，维护国家社会的安定也是每一个人必须做到的。我们有义务，不仅仅是因为法律的规定，道德的准绳，我们需要选择，此刻是个人利益为先，还是集体利益为上。当然“走班论”并不是没有集体意识，但提出“走班论”者并不看重学生归属感的形成。但无论是谁，中国的公民，中国的孩子最具有的就是集体的认同感与归属感，曾经也为学生的我，学生时代总是会因为自己班在活动中优于其他班而感动无比的自豪。职场上的我，也会因为自己的学校在某一方面优于其他学校而充满幸福感。我相信这样的感受是个人所取得成绩荣誉时所不能比拟的。在“行政班”中，不同的学生，不同的爱好，不同的性格互相磨合和睦共存，更是一种成长。
总体而言，何杰老师提出的观点有中国特色，基于目前“完全抄袭”的“走班论”者提出自己的观点。同时，一生致力情感教育的唐云增老师一早看到了我的分享，便在文章下留言道：
尊敬的何老师：您好！昨天看到了您2月6日的一篇关于“走班制”的文章，让我夜不能寐。我也来说一些这方面的想法，供您研究时参考。
（一）人类为了自己的发展，创造了教育。人类为了更好地发展自己，创造了学校。距离现在不到400年的时间，即1632年，人类创造了《班级授课制》，从此影响了整个世界。1862年中国也釆纳了《班级授课制》。
（二）《班级授课制》下的班级，不是叫“自然班”“行政班”，叫“教学班”。以“教学”为中心，为完成教学任务而设立。
（三）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人类一刻不停地在创造，想使《班级授课制》发展得更适合时代、社会，适合本国国情。中国从1862年～1902年，探索了40年，决定每个班级设立一名“级部主任”（当时读书人少，一般来说一个年级一个班级），这是中国班主任的萌芽。新中国成立以后，确定了《班主任制》。
（四）为什么中国确定《班主任制》，有其独特的创造。这个伟大的创造叫《班级授课制》向《班级教育制》创造性转化。2012年党的十八大提出“立德树人”，标志着中国《班级教育制》实践性客观存在。预示着世界将于2032年提出《班级教育制》。目前最有条件的是中国。“教学班”创造性地发展成了《教育班》。您的2月6日的讲话，就是对《教育班》的生动的描述，就是对《教育班》呼之欲出的“呐喊”！
（五）至于“走班制”，它是一种教学现象，不是制。世界上的“走班现象”主要的有三种。一种是美国的一些州，“老师不走学生走，一种如中国，“学生不走老师走”，还有一种现象，“老师学生都不走”。
（六）中国的教育改革如火如茶。中国的班级确实需要建设。提出“走班制”是对中国班级发展的一次重要的探索，咱们要好好学习他们的“勇敢和智慧”。
（七）中国的《教育班》《班级教育制》建设研究刚刚起步。我非常愿意和您一起研讨。我叫唐云增。
唐老师还将自己摘录的《中国班级教育制与班主任发啊呢历史沿革图》发给了我。
这是一位怎样的教育“专”家，每每有新的教育理念，他总能第一时间给我留言，那份执着与期待真的是我们现在一线老师必须学习的。唐老师非常善于从教育历史来看当今的教育。在他提供的“沿革图”中，从1632年的班级授课制到“十八大”的教育班的确定，将中国班级教育制发展之路呈现的清晰明了。看了他的图，再细细阅读李家成教授的“教育班”，似乎更能明析其中的内涵。
李教授在“教育班”一文中提出了三个核心观点：“行政班”一个误导方向的话语；“教学班”难以承载高中教育的价值与目标；“教育班”可以推陈出新的教育改革单元。这三个观点将文本的框架清晰地呈现的同时，更将中国班级教育的发展一一展现。对于三个“班”的理解，三个“班”内涵的解读，深刻且值得思辨。
相较于语言表达上的“行政班”的“专制”，“教学班”显得松散而难以承载中国教育的价值与目标，在李教授的“教育班”一文中，真正读到了对“教育班”内涵的阐述：
首先，中国基础教育阶段的班级是一个教育组织。一群学生和一群教师组织形成一个班级，完整地经历从陌生到熟悉、到相互成全生命意义的过程，是典型的教育过程。它直面人的发展的教育实践。这在一内涵中，充分肯定了中国班级为学生完整人格的发展提供了无比宝贵的资源与经验。基于这样的认识，我们是否可以更客观地解读目前存在的中国班级对于人的发展起到的积极作用？
其次，班级的教育性是整体的，教育研究包含在其中。中国的班级建设包含学生的班级级组织建设与岗位承担，包含班级文化建设，包含主题活动和主题班队会研究，还包括学校、家庭、社区合作的开展，班级与学校活动的沟通等。而中国的班级建设研究就包含学生的学科学习研究，就有着容纳教学改革的空间。中国的班级生活是丰富多彩的，绝非是“行政班”所污名化的那般单一。这样的班级建设与“走班论”者提倡的“教学班”有着同样的价值追求。
再次，基于班级的教育团队也是中国教育特色的构成。而其中的教育团队，包括了教师团队和学生团队。在中国教师与学生的发展是相辅相成的，并不是割裂的两部分。对于美国的教育模式只可借鉴，取其相适应于中国教育的部分整合，而非完全“抄袭”。
李教授提出：班级里的全部生活都充满着发展的价值，都是学习的资源。在从教的近19年时间里，我们几乎每天都与孩子、家长产生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孩子们的生活都成为了我们完善自己教育教学的资源，有时更是我们成为仁师的重要实践场域，而在共同的班级生活中，我和孩子们共同产生着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情感。如今年是我的本命年，有几位孩子知道后，制作了红色的贺年卡送给我，还买了红色的狗玩偶，只要是看见我身体不适，情绪不佳，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送上关怀，他们还成为了我最佳的宣传者，总能从别人口中得知，他们对我毫无掩饰的夸赞。在中国发展二百多年的班级组织形式中，老师与学生之间不仅仅是师生的关系，老师收获了许多孩子的信任与不一般的情感，学生收获了更多共同生活同伴间不可磨灭的情感。相较于知识的学习，中国班级的情感教育实实在在地优于国外任何一个国家。在中国，班主任是有情怀的，班主任不仅仅是一份职业，而是一种永恒的情感角色：爱。
于是，我便想起了何老师在文末留下的这一段话：
中国基础教育的改革不能脱离中国的国情，尤其不能全盘美化。笔者赞成在高中课程中给学生增加选择性，为学生提供更多的成长道路，但更主张稳妥推进，反对颠覆性变革——毕竟教育改革是不能失败的，尤其是不能将我们传统的优势丢掉：像行政班、班主任的存在，是学校稳定发展的保证，更是学生人格成长的保证。在中国现阶段，集体主义精神更有其存在的意义。因此，作为集体主义教育最好的实施载体和途径，行政班与班主任是一定不能取消的。
中国特色的班级有许多优于其他国家的教育理念，也有许多不同替代的教育价值 与资源，正如李教授所说，我们“继续走一条以班级建设、班主任研究为内容的发展道 路，以之促成中国教育的个性形成和对世界教育的贡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