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发现自己又能抽出时间去写字啦啦啦……
清风习习,这时的秋风并不那么萧瑟,假设此时你能在人潮中寻找到一位爽快买单的客户,便会显得愈加的心旷神怡了,而事实也正在向我走近。在各退一步的良好氛围下,这位有些驼背的大叔使我流畅地完成了当日的第一笔交易,于是乎谈性也起来了,大叔颇为得意地与我聊起了他种过的那些花花草草,而恰好适逢新手期的我自然被撩起了兴趣来。
他说,现在家里养的花只是小部分,在早些时候他养过的花可是能被叫作小花园的,他又说,虽然现在养的花草数量不比以往了,但每天早已形成习惯的照料,恰恰是空暇时补充能量的最佳养料了,当看到枝干上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嫩芽,也会觉得是件极有意思的事。紧接着,他又翻出了过去所拍摄的一些花瓣盛开的照片,向我洋洋得意着,这不禁使我愈发兴趣盎然了。
说起我对于养花的初始,也并非无的放矢,大约是在去年的四月底,我便认识了一位喜欢摆弄花草的朋友。他有一家小店,而这些花草便放在显眼的一处角落里,于是我每次去店里喝茶时都会闲谈一二,此间来往,便对花草多了一份兴趣。契机的到来是在一年后的某一天,彼此相邀着去花草市场为他的店面增添几盆红绿。
在绿意迥然的一处花店内,朋友娴熟地穿插其中,时而拿起一盆花草摆弄着,时而与店老板话些家常,我则跟随其后眼花缭乱。这时他突然打趣道,你要不也捧一盆回去养养看?说着他随意从一侧拿起一盆递给我。对于养花新人的我而言,手中这一株有着成簇枝干与略具三棱鳞片叶子的绿植,那自然流露出的洒脱姿态竟莫名的吸引了我。它体态轻盈、文雅娴静,后来我得知了它还有一个更为雅致的名字——文竹。
在粗略请教一番后,朋友与我挑了枝干更粗 些许的一株,他告诉我,枝干是植物的基 础,粗些的在以后可以支撑它长得更高更茂密。此盆文竹正是我养的第一盆绿植。在离开时我特意看了周边的标志性建筑,方便下次再来。彼时想起,那一次花草市场的出行,似乎很自然而然地点燃了我对于绿植的兴趣点,于是乎我有了第二盆第三盆文竹,有土养也有水养的。
后来我又买来了一个花架,在挤满后又不得不腾出地方来摆了两张小桌子,一处放置水养的两盆铜钱草和两盆一叶莲,还有一盆用大碗装着的碗莲与一盆长满了草籽嫩芽的吸水石假山。而在另一处则俨然成为了试验种子存活率的实验基地了,起初时仅是种了数盆满天星,在种子发芽后带着期待与憧憬,然后终于等来了枯萎,于是乎一次次的循环往复开始了。
期间除了满天星种子,薄荷种子、武竹种子、水仙花种子都经历了生死一线间,而在最大的花架上,绿植们也在数月里交替变换。我不厌其烦地在一个个养花的经验贴下留言,在花友的晒图里读着他们的讨论,但在实质操作中的作用却近乎寥寥无几,恰如一位朋友对我的调侃:养花其实并不难,经常换花就好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短短半年里,因营养液洒太多养死了一棵富贵竹、一盆万重山,因水放太多养死了五盆多肉、一盆豆瓣绿、一棵巴西木,因缺乏阳光照射养死了两盆一叶莲、一盆碗莲花、一棵姬翠竹,而唯二幸免的,便只有最初的那株有着粗枝干的文竹与那几盆总被我遗忘的绿萝了。而这一系列失败的经验却也抵挡不住对于期待感所产生的那种微妙乐趣。
很多时候,当一个人对着一盆花时,便会沉思着、琢磨着,就像想要看穿花的心思,心心念念着,总希望泥土里钻出个新芽、枝干上长出一片新叶、又或者枝头上突然多出一个花苞。在这期待与失望里,在销歇与新生之间,面对着一地鸡毛般的生活,我似乎渐渐学会了安静,花凋敝了,总结过往的错误习惯与细节,下次重开便好,生活停滞不前甚至陷入挣扎了,回溯初心修善心态,未来总要好起来的。
于是乎,我在时常闲逛的花草大全论坛里写下了第一篇不像日记的花草日记:
九月二十八日,晴。我终于倒掉了枯萎多日的姬翠竹。在此之前,它的形态早已如同秋叶般泛黄干枯了,我却依旧每天浇水,偶尔拿出去晒太阳,就正如它此前拥有繁茂的绿色枝叶时一样。我莫名地相信,在它看似干枯苍老的外表下,包裹着的是另一颗渴望冲破束缚的灵魂。后来,我还是在那个留有姬翠竹残渣的旧盆里裁上了一棵有着鲜红色花瓣的虎刺梅。
那一刻,我抛开了所有念想,心胸豁然开朗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多年前的那个三月突然一夜之间爱上了文字一样,而在这一年的四月,我爱上了红花绿叶。与其说这是一份缘,倒不如当作花草市场老板的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罢。
——2020.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