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浏览了一个故事,说的是日本一对男女,男的没有学历和固定工作,女的是个陪酒女但是厌弃了陪酒工作,二人一拍即合结成夫妻,认为“船到桥头自然直”。婚后生下了六个子女,在当地生存不了于是决定去另外一个愿意接纳新增人口的地区生活,并且政府负责提供一份工作。夫妻俩拖家带口安顿下来,又麻烦一位邻居做担保贷款建造了一所大房子,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但是他俩又嫌弃当地工资低,辞职没有收入还不上贷款,这个大家庭又离开了当地回到最初离开的地方,扔下一屁股贷款由担保人偿还。
这对夫妻重启他们的人生好多次:结婚、生孩子、搬家换工作、建造大房子、丢工作逃离。但是每一次重启只是暂时改变了现状并没有改变一家人的命运,甚至落魄到背信弃义的境地,女儿在读高中的年龄被迫辍学打工养家。我自己也是个普通人,由于各种原因在过去的生活里也多次重启人生,虽然至今也没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但是每一次重启还是改变了自己对人生、职场的很多看法。
2000年我大学毕业,当时的就业政策说是双向选择,其实学校根本没有推荐,我7月初离开学校后直接回家乡的人才市场找工作。本来针对应届毕业生的大型招聘会是在当年的2月份举办的,但是2月份时我还窝在农村的家里什么信息也不知道。
好在自己比较幸运,顺利地进入一所中职学校做语文老师。我记得当时跟我沟通的招聘老师说:“学校解决不了户口问题,2月份招聘会上签下的教职工是跟政策落户的。”当时本市的户籍政策是孩子户口随母亲,如果母亲没有本市户口,以后入学都会有麻烦。但是我说不需要解决户口,对于当时的我来说,重中之重是解决工作问题,有工作、有住的地方、有收入,自己养活自己,再减轻家里经济负担。再通俗点说,孩子妈妈的问题都没解决,哪里会考虑未来孩子的问题?
但我是师范学校的非师范专业学生,根本没有接受过师范生的各项技能培训。于是我跟教研室主任进课堂听课记笔记、学习列板书、写教案、身体语言及语速语势的运用、课堂组织、互动及气氛的调动......我进步得很快,最忙时同时开设三门课也游刃有余。让我努力的原因有很多:我要依靠这个工作生存,对得起每一个听我课的孩子,让给我提供很多帮助的教研室主任放心,她在招聘时选择我是正确的。
我已经准备“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但是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备课,然后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觉。校长那天晚上视察班级及教师办公室,到我们办公室时没人搭理他,于是他大会小会地批判现在年轻老师没有素质,校长进办公室都不打招呼。教研室主任让我去给他道歉,我说自己在睡觉,根本不知道他驾到。于是自己只能辞职。
后来看过一本书,说一个人选择的第一份工作对他的影响极为重要,如果工作不是自己喜欢的或者起点太低,基本上会影响这个人的一生。我很幸运,这第一份工作是我喜欢的,至于起点是否低,每个人的看法都会不一样。我只是觉得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讲,当他面对真实的生活压力又不知道向谁求助时,能埋藏好自己的爱好,脚踏实地做好眼前的工作,靠自己的能力获得生存需要的物质和精神层面的东西比张口谈为喜欢去选择,只要想找就能找到高起点的工作这些想法更能解决实际问题。
离开学校后的半个月,我又应聘到一家快消品公司做经理助理。入职后招聘我的主管告诉我面试时我的电脑操作比较慢,并不是最理想的人选,选择我是因为我爱笑。可能私下里那时的我不一定有心情笑,但是为了找工作,我愿意把最好的状态呈现在别人面前,没想到成了我的优势。我主要负责市场陈列检查、与总部、公司下属各区市县经销商之间沟通协调、费用核销等工作。我记得当时为了新品的市场铺货,总部经常搞一些促销活动,比如集瓶盖、压库存兑换产品等。每一次老板只要告诉我他近几天要出差,我就提前把各地区、各品项的发货数据、兑换数据、报销数据核算好,让他清清楚楚地与总部交涉,安排经销商的工作。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接触不同目的统计报表,并且在以后的学习、工作中使这项技能越来越出色。
两年后总部更换本地经销商,因为我的工作认真,老板直接推荐我为新的经销商工作。这是个女老板,公司是本地最大的酒水代理商,当时拥有上亿元的资产,代理的各大品牌酒水品项几百种。可能是平时被各厂商追捧习惯了,有点财大气粗的感觉。她的脾气比较暴躁,男员工经常被训斥得偷偷地哭,但是哭过了当着老板的面还是“某姐”亲昵地叫着,然后说她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可能是老板自己也很清楚,即使她训斥得再厉害,这些人也不会离开她,因为她公司的效益是同行业中最好的,她支付得起同行业最高的工资。我除了负责原品牌相关工作又增加统计各品项每天出入货与库存的报表。记忆中第一次看到仓库人员交上来的各品项报表,我直接就蒙了,因为电脑中录入的品项名称与仓库手写的报表上的名称根本不一样,我要对数据根本不知道两个名称怎么对应。
有些忘记自己最初那段时间的心理有多煎熬,只记得加了近十天的班,不断问同办公室以前做这项工作的人各品项对应的名称,好在她是个很好的人,每次都是耐心解答。结果就是我终于能核对出仓库每天的出货与库存是否相符,但是老板知道这件事后说,这么说在前十天里每天的出入库数量与库存数量是否对应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我终于认识到老板只关心员工有没有为她做好工作,她不会去想你是否努力这项工作。我给老板打工,只负责出结果,过程自己去体验。
但是这里的工作我还是只坚持了一年。离职的导火索为某天一个男人打办公室电话找另外一个部门经理,当时是我接的电话。我一直讲普通话,声音比较温柔一些,与公司里多数员工的讲话方式不同。他执意问我是谁,我也比较固执地没告诉他:找人就找人,又不是找我。但是我没想到打电话的男人是女老板的丈夫。平日里我见过他,穿着那个时代对中年男人来讲有点花哨的衣服,夏天时还经常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纹身,但是我们从来没讲过话。
这个男人向女老板做了汇报,女老板当即打办公室电话查接电话的人。办公室的人都知道是我接的电话,她们问我为什么没告诉那个人,因为他是公司的某总,老板的丈夫。我才不管他是谁,在这里打工认她做老板,不想给她工作管她是谁,何况还是老板的丈夫!
我直接去找女老板辞职,她有些惊讶,可能她没想到公司除了她脾气大还有比她更冲动的。她倒是很和气说为什么不等生完孩子再离职。生完孩子,恐怕我也跟其他员工一样习惯了她每天的发脾气,还会有勇气离职吗?
当然自己之所以当时那么坚定、义无反顾地要离职,是因为自己当时已经结婚了,结婚是我人生的重大转折。我不需要为经济发愁,工作是为了有事可做,不工作没收入也无所谓。
毕业后的第二份工作,让我重新开始接触社会。学校里的环境还是与公司工作环境不太一样,打工者是要用结果为老板产生效益的,否则就没有存在的价值。我懂得适应环境就得在必要时妥协,甚至可能放弃自尊心。
在为女老板工作的一年里,是身心备受折磨的一年,但现在想起来却是自己立足本职工作、学习知识、经验最多的一年,而且也是心理素质逐渐强大的开始,因为高强度的工作、心理上的挑战都通过了,后来接触到的同类型工作真的不算什么。
一个人的潜力真是可以深度挖掘的,逆境没有让我成为人才,但是的确让我不断完善自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