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岁,光阴不再来》这本书里有一句话于我而言有如振聋发聩:“做出选择会启动真正的不确定感。因为你选择做某件事,却不知该如何开始。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还得硬着头皮做。”毫无预兆地,这句话一语中的地戳到了我的真实感受,是的,我害怕做出确定的选择后往这一方面去努力到最终却到达不了彼岸。
读这本书时的我正值大三开学,尽管离毕业还有两年,但无形中却有一种就业的压力。我要从事专业对口的金融行业呢还是应该选择自己喜欢的作家这一职。当然,我当时最希望自己能像德国哲学家叔本华那样继承了一本丰厚的遗产整天研读圣书探讨真理。可做梦完毕,还是要面对现实,我该选择什么?或者我能不能不做选择?真够烦人的,可是不做选择事实上也是一种选择。
那段时间我常在TED上看视频,所以便试着键入“hard choice”,推荐栏瞬间弹出《how to make hard choice》(墙裂推荐!)这个演讲,当时没想太多就点进去,熟料竟对自己产生了莫大的影响。
演讲者Ruth Chang首先指出了生活中遇到的选择之所以艰难是因为和其他选择存在相关性。在一些简单的选择中,总是一个选项比另一个好;但在艰难选择中,一个选项在一些方面是好的,另一个选项在另一方面是好的,没有一个选择在总体上一定优于另一个。比如我自己会认为金融行业再怎么着也是吃香的行业能带来稳定可观的收入,而作家则可能因为作品没销路从而不能裹腹,可是我又能想象得到如果选择当作家的话每天晨曦熹微醒来时那种惬意的笑容。当人们无法判断哪个选择最好时往往会倾向于选择风险更小的那个,Ruth当年也是基于对于失业的哲学家的恐惧而选择去当一名律师。
可是这种选择就一定是最好的么?以人类的智慧难道真的不可以做出最好的选择吗?此时,Ruth一针见血地道出“不是因为我们愚笨,而是因为根本没有所谓的最好的选择”。顺着这个思路的话,如果没有最好的选择,那么有些选项一定是同样好的。可如果它们是同样好的话那我们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完全可以通过抛硬币来决定选什么。
因此,为了证明“艰难选择不是在同样好的选项中做抉择”,Ruth举了一个例子来说明这个问题——假设你面临两份工作之间的选择:你可以成为一名投资银行家或是一名图形艺术家。和所有选择一样,它们各有春秋,让人难以抉择。但想象一下这两份工作,只要你喜欢,没有一个优于另一个,它们目前相当于同样好的选项。
现在让我们改进其中的一个选项。假设银行为了拉拢你,给你每个月增加500美金的薪水。那么这些多出的钱现在让银行工作比艺术家工作更好了吗?并不一定。更高的薪水使得银行工作比它以前更好,但这可能并不足以使做银行家比做艺术家更好。可是如果对于其中一个工作的改善不能使得它优于另一个,那么起始的两个工作已经不可能是同样好的。如果你开始的两件事情是同样好的,那么你改善其中的一个,现在它必须比另一个更好。而艰难选择中的两个选项并不是这种情况。
所以到了这个节骨眼我们似乎很疑惑:我们有两个工作,没有一个优于另一个,但它们也不是同样好的,那我们该怎样选择呢?
其实问题出在我们比较的方式上。
我们总以为可以用科学思维主宰我们世界中一切重要的东西,不自觉地认为公正、善良、美丽的价值与科学的数量如长度、质量和重量相类似。但我们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即价值的世界与科学的世界不同:后者可以用实在的数字来量化,而前者并不可以。我们可以在同样价格选一个鸡蛋时通过比较它们的重量来选择更重的那个,可是那些对你意义重大的事——你对家人的爱你、你的理想却不是能用实在具体数字可以表示出来的,那么我们没有理由相信在选择中只有三种可能性一个选项优于、差于或等于另一个选项。我们需要引进一个超越前三个关系的第四个关系,即我们可以将“自我”放在选择的后面:我要成为怎样的我,所以我应该做出怎样的选择。
当视频播到这里的时候,我如梦初醒般地点击了暂停,我想让头脑暂时放空一下以便让这个崭新的观点在我脑中多回旋几下:不要从外界去寻找理由,而是从内心去寻找理由——我要成为怎样的我。演讲的最后,Ruth以这样一句话作为结束:“在艰难选择中,我们有这样一种力量,它使我们能够创造理由使自己变成与众不同的人。这就是为什么艰难选择不是一个诅咒,而是一个福音。”
共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