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梦,是荡涤着绿水清波的小舟,舟上我们欢快的哼着歌,划着桨。它似一朵浪花,晶莹透亮,似金色沙滩上一颗闪光夺目的璀璨珍珠,似黑夜中眨着眼睛的星星,一闪一闪。童年生活总是五彩缤纷的,在这五彩缤纷的世界里,有欢乐,有泪水,但都是无忌的。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
那时候的我们是一群孩子,无拘无束,任凭思绪满天飞。
那时候不懂什么是苦恼,什么是伤心。和“王”在一起的日子,总是觉得充满无限精彩与挑战,挑战各种底线,有老师的,也有家长的,当然,也有我自己的。“王”与我和怡萱的家隔着一条宽阔的大马路,那时候觉得好远好远,就像隔着千山万水,而父母一般是不允许我们过去那一边的。可长大后再看看其实那个时候的“千山万水”也就只是一条车来车往的普通马路罢了。
放学回家的号角吹响,我和怡萱都不约而同的背起书包,跟在“王”的身后,冲向对面的“世界”,那个世界是家长让我们止步的“禁区”。因为住在城乡结合部,所以过了眼前这条马路,我们就从城市跨进了农村,而这里也正是“王”从小生活的地方,虽然只隔着一条马路,但是马路这边与我和怡萱生活的另一边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世界。屋顶摞满瓦片的小平房,随处可见的玉米地,尘土飞杨的小土路,还有那个我们一直想去“探险”的“禁区”。被我们称为“禁区”的其实是一片隐藏在农村田间地头的坟地,那时候觉得可怕的很,又神秘的很。今天放学后,终于鼓起勇气,背着所有该背着的人,和怡萱来“探险”了。跟着“王”的脚步,我们小心翼翼的蜷缩在他的身后,每个人的手里都攥着一根棍子,想着万一哪个坟头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男鬼女鬼,可以瞬间自卫反击。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恐惧,也是一次体会到叛逆带来的“代价”……
“王”独自走在最前面,大摇大摆的跟我和怡萱介绍着每个坟头上写的“故事”,看着我和怡萱一脸的怯懦与惊讶,他则显露出一副颇有成就感的样子。突然,不远处升起了一缕青烟,我和怡萱顿时吓得脸上变了颜色,“王”也有些不知所措,但又怕在女孩子面前丢脸,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看看。没过一会儿,他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和我们说:“没事的,是有人在烧火。”我们小心的跟着他走近一看,真的是一个老伯在烧火。“您这是在烧什么啊?”我好奇的问了一句。老伯没有看我们,只是低着头说:“给孩子烧点衣服。”一瞬间,我们感觉后背发凉,不知道怎么了,只想赶紧跑开。狂奔中,“王”拉着我和怡萱的手,使劲儿的喊着:“快走,要闹鬼了!”而我和怡萱也是没头没脑的一起喊着叫着。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我两腿发软的瘫坐在地上,才发现,我的红领巾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火烧了一个大洞。这下坏了,回家要怎么和妈妈交代呢?这时候,“王”主动解下来他的红领巾递给我,说:“我的给你。”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拿着“王”的红领巾回到了家,好在妈妈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一转眼,到了第二天,早上的升旗仪式,我们像往常一样的站队,升旗。如往日一样整齐的排列里,今天只有“王”一个人的脖子上是光秃秃的,少了那一抹“红”。班主任蔡老师马上走过去问:你的红领巾哪去了?不知道升旗要戴上吗?”只见“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摸了摸脑袋,漫不经心的说道:“嘿嘿,我忘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个人的行为,就影响了整个班集体的形象!放学后写份检查给我!”蔡老师很生气的说。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难受,这时再看看“王”,只是朝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放学后,我攥着手里的红领巾,走到办公室门口,却始终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就在我犹豫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是好学生,不能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我是男生,没事的!”是“王”,站在我身后,轻松的笑着,手里还握着一张皱皱的纸,上面隐约能看到“检查”两个字歪歪扭扭的摆在那里。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说什么,也是从那以后,这条红领巾的故事就成了我和“王”之间的秘密。
在我们漫长的岁月里,会路过很多人,匆匆而过,遇见擦肩。长大了的我们,或许会有一些伤心和眼泪,但总有那样一个人,能让你在回眸灿然一笑时,听到春暖花开的声音,在一句花开时,闻到花开的香气。
当陌上的霜风卷走枝头的最后一片红枫,秋天已经走远。秋走了,可秋却留下了一幅斑斓的五彩画卷,那一树耀眼的红,足以靓丽整个萧瑟的冬季。
冬,如期而至,带着一份素净,几许薄寒姗姗而行。那时的我很喜欢冬天,因为冬天会下雪,雪花从空中慢慢飘下,落在地上厚厚的一层,踩在脚下发出“吱吱”的声音,飘落的雪花温柔的吻着我, 洒在脸上,凉丝丝的,落进脖子里,麻酥酥的。冬日的阳光软软的,柔柔的,一点点穿透棉衣,渗入肌肤。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每个细胞都张开了睡眼,沐浴着暖阳。冬日暖暖的阳光,总是能将心中沉沉的阴霾一扫而光,让你静静地享受这份安逸。时光,终是温暖了记忆,沉淀了美好。冬的暖,平静,却又充满无限力量。 总有那么一份期待,隐隐的存在,总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期许,盼望着能够实现。像一笺满怀无限憧憬的诗行,爬满你浓郁的心房。在心海中央,种下一棵回忆之树,枝繁叶茂,土地湿润,常年开花,四季不倒。
那一年,“王”十三岁,我十二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