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吉吉21天打卡群【阅读研习社】的21天合力创作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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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源自网络
19
袁月和暮雪一路疾行，两人各怀心事，路上并无多言。
暮雪眉头紧锁，一心想着复兴月亮族的使命。抬头看到东方天空微露的鱼肚白，暮雪立刻叹了口气，天马上就要亮了，三天，留给她们的时间只剩三天！三天内，如果她们无法成功，圣物又将进入下一轮沉寂期，一沉寂又是三十年！如果真是那样，之前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费了，那些日夜守护月亮族的族人，也将因为诅咒而灰飞烟灭，还有袁月……想到这里，暮雪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步子也不由得迈得更大了些。
而袁月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心中满是疑惑，父亲现在到底身在何方？究竟怎样才能复兴月亮族？还有那些狼皮……暮雪欲言又止的到底是什么？ 好几次，袁月都想叫住暮雪问个究竟，无论真相是什么，她都能接受，总好过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好，然而，每一次看到暮雪紧锁着眉头越走越快，袁月知道，暮雪一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必须完成，在这之前，袁月不想因为自己耽误暮雪的进度，毕竟眼下，复兴月亮族才是最关键的事。
“暮雪！”走了一段，袁月突然眼前一亮，急急地叫住了暮雪。
“怎么了？”暮雪疑惑地转身，紧张地环顾四周，同时，右手下意识地握住了枪。
“别紧张”，看到暮雪的神态，袁月有点不好意思，急忙伸手向左前方一指，解释道：“那边有条小路可以通向我恩人的家，我想去一下，一来把这个月的草药送去给他；二来，我们这一趟任务估计凶多吉少，我想再去见一见他，毕竟，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前面？”暮雪顺着袁月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一连几座山头，从山麓一直到山顶全铺着竹，一层又一层的，不但分不出哪里是枝干、哪里是枝叶，连竹与竹之间的缝隙都看不到，仿佛一片竹子的海洋，风吹过，竹海上涌起暗浪，一浪推着一浪，一直涌到很远，完全看不到那一片嫩青色和墨绿色的竹海有多深。“前面哪有路？我们时间这么紧，还是别耽搁了。”说罢，就要继续赶路，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袁月忙拉住暮雪的衣袖，故作神秘地一笑，说：“就在前面那片竹林里，有一条小路，走进竹林就能看到路了，一般人都不知道，我也是偶然发现的。”顿了顿，袁月又补充道：“这条路直通恩人家，我放下草药就走，来回最多半个时辰，你放心，不会耽误时间的。”
暮雪见她执意要去，估摸了下时间，便默默点了头。
看到暮雪点头，袁月的心情一下雀跃了起来，拉着暮雪就往竹林方向跑去。
“谁？”两人正准备踏进竹林，突然听到竹林中有响动，暮雪警觉地一把拉住袁月，把她护在身后，同时摸出了一把飞镖，向着声音方向掷去，听到飞镖扎在竹子上发出的声音，两人立刻前去查看。
飞镖钉住的地方，只有一片羽毛。
“不过只是一只鸟罢了。”袁月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拍着心脏说，像是安慰自己，也像是埋怨暮雪太过紧张。
暮雪没有辩解，只是看着被钉住的羽毛发了愣。这片羽毛，纹理清晰，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绝不是寻常鸟儿的羽毛，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暮雪小心地取下飞镖，把羽毛收好，转身对袁月说：“月儿，我们得加快速度了，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说罢，便拉着袁月快速向竹林深处跑去。
在袁月的指引下，两人很快找到了藏在竹林深处的屋子，那是一间石头屋，建了有些年份了，不新，甚至有些破旧，但看得出主人很爱护它，门前院内都收拾得整整齐齐。
听到外面的动静，一名老者迎了出来，老人穿一件灰色布衣，下着黑色裤子、黑色布鞋，和他的屋子一样，朴素但整洁。
“恩人！”袁月看到老人，忙跑上前去。
老人看到袁月，慈祥地笑了，忙把她让进屋，嘴里还念叨着：“这次来得有点晚呐……”
“师……师傅？”听到声音，老人停住了脚步，往回望去，这才发现袁月身后的暮雪。暮雪看着老人，脸上写满了吃惊。而老人的表情，也跟暮雪别无二致，“师傅，真的是您吗？我是暮雪啊。”
“暮雪？你是暮雪？这么多年不见，你都这么大了！”老人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眼里激动地涌出了泪花。
“师傅，我想死你了！”暮雪一头扎进了老人的怀里，哭着说：“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没想到月儿的救命恩人就是你……”
“怎么回事？”袁月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时不知所措，“暮雪，我恩人怎么又成了你师傅了？恩人，快给我解释解释啊。”
老人充满怜爱地摸了摸暮雪的头，拉着暮雪走进屋，对袁月说：“快进屋快进屋，我们慢慢说。”
20
刑侦队长江明看着屏幕上的案发现场照片，陷入了沉思。
“这是这个月第几起了？”漂亮的女助手走进办公室，一边把咖啡放在江明面前，一边问。
江明有些不耐烦：“雨凡，下次进来之前，不能先敲门吗？”
“遵命，队长！”雨凡故意摆了一个立正的姿势。
江明摇摇头：“同样的作案手法、同样型号的子弹......现场都有播放过投影仪的痕迹，嫌疑人似乎在寻找某些东西。”
雨凡接过他的话头，自言自语地说：“寻找某些东西？会不会是密码、暗号什么的？”
江明喝了一口咖啡，但马上吐出来了：“喂，你加了什么？”
“啊，我刚刚想在咖啡里加糖的！是谁把盐放在咖啡旁边的，队长，我马上去审问他们......”
不等江明回答，雨凡马上闪身跑出了办公室。
江明再次无奈的摇摇头。这几天连续的案件，让他严重缺乏睡眠。江明打开音乐，靠在椅背上打个盹。
音响里缓缓播放着那首熟悉的歌曲，像潺潺的流水般。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
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
爱象风筝断了线拉不住你许下的诺言
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巅温暖的春天
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后归来的孤雁
爱再难以续情缘回不到我们的从前......”
清晨很早的时候，阿土就从睡梦中醒来。
他又梦见那首熟悉的歌曲了。他想打听这首歌的曲名，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首歌。
阿土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因为他一向不拘言笑、喜欢独来独往。而今天，他却与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孩同行。
“走吧，李建国。我们快到村庄了。”阿土对旁边那个男人说。
男人穿着松垮垮的衣服，疲惫中带着茫然。他叫醒依偎在身边的小孩，然后和阿土一起赶路。
“这里是三江并流的地方——这条是澜沧江，另一边是怒江，再远一些还有金沙江。沿着江岸，前面不远就有村庄。”
阿土牵着马，一会儿就走到前面去了。他不得不停下来，耐心地等他们。
他看着一脸疲态的李建国，把心中那堆不耐烦的抱怨硬生生憋回去了。
“也难怪，他们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阿土想起了几天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路过雪山下的一座村庄，不料却遇上了狼群的袭击。村民们用猎枪、用火把去反击，但却无济于事。这不是普通的狼群，它们不仅比一般的狼要大上一倍，而且行动非常诡秘。
阿土想起了很久以前听过的传说：那是雪山狼王的族人。
即使是一大支军队都不敢惹的狼族，阿土自然也是无能为力。但当他看到一个男人抱着孩子，被困在着火的院子里时，他便不再犹豫，冒着生命危险将他们救出来。
男人一直没有从噩梦般的经历中回过神来。倒是他身边的孩子，扑闪的大眼睛一直好奇地打量着身边的一切。一连几天的赶路，他也丝毫没有抱怨的意思。
阿土停下来，把孩子抱上马背。这时，他注意到孩子脖子上挂着一串熟悉的项链，那是由狼的牙齿雕刻的东西。
阿土心里仿佛被刀割一般。他悄悄把它取下来，藏在自己身上。
孩子好奇地看着他。
暮雪拉着袁月在竹林里飞奔，她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暮雪，怎么了？”袁月问。
暮雪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前面的土地里冒出一堵墙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当心！”袁月及时抓住了暮雪。
只见眼前那堵“墙”是竹子编制的陷阱，上面一根根尖刺直勾勾地对着暮雪。
“好久不见，暮雪。”与此同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两人回过头去，不约而同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甩出一支飞镖。只见对方从她们面前灵巧地躲开了。
“你就这么跟你的搭档打招呼么？”那人落回地面，掀开身上的斗篷。他是一个身着黑色亚麻布衣服的年轻男人，有着修长身材和眉毛，嫩白的脸上带着一点邪魅的笑。
袁月脱口而出：“你是混血儿吗？”
男人面露惊喜：“哇，你真棒，不愧是月亮族女神主的后代！好有眼光！暮雪，我喜欢你这个朋友！”
袁月有些莫名其妙。她注意到男人衣领上有一圈羽毛，就是她们刚刚见过的那支羽毛。
暮雪端起枪，瞄准男人：“林枫烬，你这个月亮族的叛徒，今天就在这里一了百了吧！”
袁月发现暮雪的身子在颤抖。
林枫烬有些无辜：“好不容易露一次脸，你就不能等我多说两句吗？”话音刚落，他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不等暮雪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伸到枪杆上——
袁月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猎枪从暮雪手中脱落，飞出十几步开外。而暮雪本人也被推倒在地。
“放开她！”袁月手中的飞镖朝男子扔出去，几乎同时，她听见了金属相撞的声音；然后飞镖突然折返回来，直刺向她的眼睛。
袁月本能地向后仰，躲开被弹回来的飞镖。
林枫烬仍然站在几步开外，脸上挂着邪魅的笑，手中握着一柄剑。
“如果他趁我躲开飞镖的时候，来袭击我，我完全没有任何防备。”袁月心有余悸地想。
林枫烬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我没打算杀你。话说回来，你不去看那个老头子么？说不定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说罢，林枫烬转身离开了。
“阿土哥！听说你回来了？”阿土刚带着建国和孩子在村庄里安顿好，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就冲进门来，“有没有给我带手信？这次打算呆多久啊？”
“梨落，”阿土说，“你又不敲门。”
“哇，没想到你会带着孩子来，哈哈哈哈哈！快，让我抱抱！”
孩子很顺从地让梨落抱在怀里。
“他叫什么名字啊？你在哪捡到的？你怎么在照顾他，给别人穿的破破烂烂。唉，你们男人都不会照顾孩子。对了，这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梨落和孩子饶有兴致地互相打量。
阿土说：“梨落，这是袁月的孩子。”
梨落瞪大了眼睛，看看孩子，再看看旁边的李建国：“啊，噢，对不起......你就是袁月的丈夫吧？”
李建国尴尬地点点头。
“啪！”的一声。
“这个耳光是替袁月姐打的。”梨落说完，抱起孩子出门了。
那晚，阿土喝了很多青稞酒。
过去的情景一幕幕在脑海里闹腾。
阿土和袁月在同一所中学读书。他们一起学习、一起玩，约定一起考同一所大学。
他们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是同学眼中的一对“鸳鸯”，但却最终没有走到一起。
“阿土，我要回老家了。”
“好啊，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车站接你！”
“我可能不会回来。我......我不会在这座城市发展，也许老家的生活节奏更适合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要回老家......”阿土没有说出“结婚”两个字。
“是的。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挺好的，祝你......祝你幸福。”阿土没有说出另外三个字。
“谢谢。”
阿土始终没有勇气把藏在身后的那支玫瑰拿出来，一个人僵在街角，看着袁月渐行渐远。
躲在旁边的梨落冲出来，对着阿土骂：“怕什么啊，那个男人只是有一点点家产而已！你才是真正爱她的人！”
阿土只说了一句话：“我没有家产。”
江明被电话声吵醒了。
“什么，发现嫌疑人的线索？我马上到！”
夜已深，江明和他的搭档——神枪手陆天超一起来到酒吧街后面那条偏僻的街道。
刚下车，他们就听见楼上宾馆传来一声枪响。
“天超，你看住后门！”
江明从宾馆入口冲进去，刚来到发生枪击事件的楼层，就遭到对方的反击。
对方的身手非常敏捷，让江明很难瞄准。他打开旁边一扇门，从窗户翻出去，试图绕到敌人的后方；不料，一柄枪抵住了他的后脑。
“砰！”
江明感觉背后一阵冰凉。
脑后的枪挪开了，是另一个人开的枪。
“队长，你没事吧？”陆天超从前面赶过来。
江明回过头去，只见敌人早已消失。
陆天超说：“对方是两个女人，好像其中一个是队长您认识的人......”
江明回到警局，做完汇报，雨凡就跑来问寒问暖。
“雨凡，让我一个人静静。”
听着音响里缓缓播放的那首歌，雨凡小声说：“队长，您又想起她了，是吧？”
江明沉默。
袁月和暮雪一起冲进竹林尽头的小屋。
老者坐在椅子上，奄奄一息。
“您怎么样了？暮雪，快，把我的草药拿来......”
老者抓住她的手：“没用了。我的寿命也差不多走到尽头了。让我把月亮族最后的秘密告诉你们，我就算完成了使命。”
原来，月亮族跟尼安德特人、玛雅人一样，在人类历史上曾有过辉煌的文明。他们住在丙中洛——传说中人神共处的地方，后来，却因为与雪山狼王的战争而没落。
而挑起这场战争的，却是一个叫林枫烬的男人——他爱上了当时的月亮族女神，却因为对方肩负民族使命，而最终没能在一起。
林枫烬质问说：“如果民族大义是建立在破坏个人幸福的基础上，那么，这个所谓的大义，还有必要存在吗？”
族长居高临下，看着被族人绑缚的林枫烬：“民族大义，是为了多数人的幸福。你一个区区下人，懂什么？”
“我只知道，每个人都应该自己去追求幸福。那么多人的幸福，为什么偏要寄托在一个人身上？”
“押下去！”
......
林枫烬逃走了。
他利用阴谋诡计，挑起了另一个强大民族——雪山狼王与月亮族的矛盾，造成了长达百年的战争。
月亮族族人散失各地。最后的文脉被月亮女神封印在雪山上。只有迎来了月亮族人的和平，才能真正有机会解开封印。
千百年来，华夏大地上干戈不断，月亮族人都渐渐遗忘了古老的训诫。
“林枫烬是月亮族的诅咒，他的每一次转世，都是为了破坏我们民族的复兴。如今，狼王的族人已经劫掠了大部分村庄，它们的目的是毁灭月亮族的圣地——丙中洛，消灭月亮族的后裔……希望你能保护好这个使命，千万不要让丙中洛陷落！”
袁月想起了心中的某个人。她问：“如果我也做出了跟林枫烬一样的选择呢？”
老者凝视她的眸子：“月亮族将不再复兴，但他们的子子孙孙会分布在世界各地——一切都是你的选择。“
阿土在梨落的村庄住了两天。梨落跟袁月的孩子相处的越来越亲密，李建国也渐渐走出迷茫，开始帮助村民修筑抵挡狼族的防御工事。
这天，村庄的人举行宴会，大家热热闹闹地喝酒。有一个号称大力士的村民提出要和大家比臂力：“来来来，你们把匕首插桌子上，用力插，我单手就能拔出来！”
很多精壮的男人都来试过了，但都被那人轻松拔掉。梨落推阿土来，但那人只用了一只手就轻易拔出来了。
“不算不算，”梨落说，“阿土哥刚刚不在状态，重来重来！”
阿土笑着推辞了。
村长跟阿土聊起月亮族的事情，说：在高黎贡山3300米高达山巅，有一颗因为溶蚀而形成穿洞的岩石，被当地人称为“月亮石”。也许那是帮助月亮族复兴的一个关键。
梨落说：“太好了！老村长你知道的真多啊，这样我们就可以帮助袁月姐了！阿土哥，我们一起去找月亮石吧？”
阿土自顾自地喝着酒。
梨落转向旁边的李建国：“喂，你也去！为了向你的妻子赎罪——谁叫你当初抛弃她的？”
李建国啃着烤肉，假装没听见。但梨落不依不饶。最后李建国只得说：“我为什么要去？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再说，那是月亮族的使命啊，不是我的！”
梨落来了气：“她是你的妻子啊！”
李建国说：“这孩子是她的亲生骨肉，我走了，谁来替她照顾孩子？再说，那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要把孩子卷进去？我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把孩子养大，这样也有错吗？”
阿土放下酒杯：“梨落，我们出发。”
李建国脸色通红。借着酒气，他把心里那句憋了很久的话说出来：“其实我早知道，你是袁月的初恋情人。她常常提起你。你救我们，也是这个原因吧？你也是一个没勇气的人，比我好不到哪去。”
阿土把弓箭和猎刀挂在身上，没理他。
李建国继续说：“你救了她又怎样？最后领着她回家的人，始终是我……”
话音刚落，阿土拔出匕首，插在李建国面前的桌子上。刀尖离李建国的手指只有两指宽的距离。
刀刃被埋进去三分之二，没有人能拔出来。
阿土带着梨落骑上马，刚跑上一座山头，忽然听见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声。
“阿土哥，你看！”
顺着梨落手指的方向，阿土看见一群黑色的物体从四面八方涌向村里。在月光下，那些皮毛闪着烁烁寒光。阿土勒紧缰绳，正想折返回去救孩子，但狼群很快发现了他们。
一头比水牛还要巨型的白狼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发出一声长啸。一群大群狼开始朝阿土所在的小山坡上冲来。
“梨落，抓稳了！”阿土赶紧掉转马头，朝森林里疾驰而去。
这天傍晚，陆天超来到队长的办公室，却发现雨凡在门口徘徊。
“雨凡，队长怎么了？”
雨凡一脸委屈地看着陆天超：“江队长从档案馆里捧回一堆卷宗，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反复查证杀手的资料，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也不吃东西！”
陆天超吓了一跳：“真是胡闹！他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陆天超敲了半天的门，没有动静，他正想把门踹开，不料刚抬起脚，门开了。
江明看了他一眼：“怎么，对我不满？”
“不是，我……”陆天超想把手中的优盘藏起来，但很快被江明察觉了。他从陆天超手中抢过来，转身走进办公室。
雨凡在一旁问：“队长，您查到什么了吗？”
江明一边从优盘里调出那些资料，一边说：“这事儿真的跟她有关。”
雨凡脱口而出：“是你高中时候没有来得及表白的女友吗？”
陆天超说：“什么，那么勇敢的队长，也有不敢表白的时候啊？”他拼命捂住笑。雨凡赶紧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小声点。
一旁传来江明冷峻的声音：“天超，你明明已经得到了嫌疑人今晚会出现在港口的消息，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陆天超说：“我怕您又像上次那样，单独行动。再说，这个消息又不确切……”
“你觉得我会瞒着督察，一个人去处理案件吗？”
“不，我只是担心您……”
江明穿上外衣，带上枪，准备出门。雨凡想阻止他：“队长，您好久没有休息过了！我陪您去吧！”
江明头也不回：“不用。还有，天超，这事儿别跟督察汇报。”
雨凡冲着江明的背影说：“你就是想去单独面对那个女人，因为你心里还有她！”
江明停下脚步，来到雨凡面前，看着她。
雨凡倔强地扭过头。
江明把手放在雨凡的肩膀上，换了一种大哥哥式的口吻，柔声说：“好了好了，我是怕你遇上危险。这事儿今天得有一个了结。”
“那你带上天超。他是神枪手，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江明对陆天超点点头，然后两人一起去了车库。
“就这样吧，天超，你在这里待命。这事儿，我一个人就够了。”说完，江明坐上车就走了。
陆天超目送江明的车驶出车库。
然后，他来到车库角落的摄像头盲区。那里停着一辆宝马车。
陆天超拨通电话：“猎物上钩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收到，Boss。”
傍晚时分，码头工人早已下班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几百个大型集装箱，仿佛巨人一般矗立在这里。
袁月站在集装箱顶上，吹着海风，看着倒映在海面上的夕阳的光彩。
殷红得如喷薄而出的鲜血一般。
今晚，她们将在这里再次见到这样的血红色。
暮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Boss说了，今晚我们最后一单，然后，我俩就自由了。”
袁月没有回头。她看着右手手背上水墨画般的半月，发现它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几乎赶上她的心跳。
“虽然我不认识你，但今晚，让我们彻底了结。从此告别杀手生涯。”她在心里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突兀地想起了云南的山山水水。正如她在梦中无数次见到的那样，雪山、村庄、还有两条忠实的狗——大虚和为儿。
她将子弹上膛。
“袁月，醒醒！”
袁月再一次惊醒。此刻，她正骑着马，和暮雪一起走在一条山间小道上。
但这不是普通的小道，而是从悬崖中凿出的一条狭长的道路，右边是山壁，左边则是滔滔江水。
“我梦见我到了海边……”袁月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手背上什么都没有。
“这两天我们一直在赶路，一直在杀狼。你也累坏了。”暮雪忧心忡忡地说，“但我我们路过的好几个村庄，都被狼群袭击过了，不知道丙中洛有没有被……”
两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什么人，站住！”她们刚走进山里，突然从四面八方跳出来许多蒙面人。他们举着弓箭、猎枪，朝她们包围过来。
暮雪马上端起枪，但被袁月阻止了：“我们要去丙中洛，阻止雪山狼王的进攻！事情紧急，不能在这里耗费时间。”
“你是袁月？”其中一个人说。他取下面具，袁月和暮雪马上认出他是当年和父亲一起去雪山的叔叔之一。
“你父亲在村里等你好久了！”那人赶紧把袁月和暮雪迎进村庄。
他们走过两个山头，走进山坳，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是一座依山而建的防御工事——村民利用水坝改建成了厚厚的城墙，还在四周建立了碉楼，每个碉楼都配有哨兵、猎枪、土炮。
村民们忙前忙后，有的在搬运木材、有的在囤积粮食，还有的在擦拭一排排的枪械。俨然一副备战状态。
袁月和暮雪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情景，过了好几道关卡，才来到村庄内部。
几位村中的长老正在商讨战略，见到袁月来了，也都转过身来。
“月儿，你长大了。”其中一个魁梧的壮年男子说。
袁月盯着他刚毅的脸，看着他花白的头发、耳鬓浅浅的疤痕、以及那双长满老茧的大手，半晌说不出话。
从父亲离开的那一年起，她无数次梦见过他们再次相遇的情景。她渴望那双有力的大手能把她抱起来，擦拭她眼角止不住的泪水。
然而，她的眼角并没有泪水；她那颗静火热跳动的心，在经历了丈夫的遗弃、失去子女的悲痛、在经历了几次死里逃生之后，似乎早已冷却成了一片镜湖。父亲的出现，也仅仅是在湖面掀起了一点点涟漪。
“长老。”袁月听见自己竟然这样称呼他。
她的父亲微微点头。但她确信，有个瞬间，他的眼角闪过一点光。
“来了就好。”父亲没有多说。他把袁月和暮雪带到其他长老们身旁，给他们介绍说：“这是我们月亮族仅存的希望，是我们的血脉。”
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将一块月牙形的玉挂在袁月脖子上。
“这是我们月亮族女神的传家之宝。不过，它现在只是一块普通的玉石罢了。等到30年特定的那一刻，月亮族女神必须佩戴着它，站在神坛上祈祷。”
暮雪很好奇：“只是祈祷就可以了吗？”
长老说：“不。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因为，过去的几百年间，我们月亮族一直没有等到那一刻……”
袁月摸着那块毫不起眼的玉说：“莫非是因为林枫烬的原因？”
“林枫烬的确是我们月亮族的一个诅咒……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我们自己。有些月亮族女神，是害怕自己会牺牲生命，或者为自由、或者为爱情，而选择逃避；有些人则是发现了玉的另外两种用途，被玉的黑暗面诱惑。”
不等袁月和暮雪再次提问，袁月的父亲就回答说：“还有一个用途是，你可以用它许你一生富贵，但从此不再具有女神资格；至于第三种用途——则是用来毁灭一切。一旦丙中洛陷落，整个云南都会生灵涂炭。不论多么不得已，我们都要用这种方法来阻止狼王。”
“太不公平了。”暮雪担忧地看着袁月。
但袁月仍然毫无表情。
“不出意外，今晚，雪山狼王就要攻打进来了。我们一定要保护好丙中洛，一直到明天到朝阳升起的那一刻！”
袁月问：“还有什么防御的地方吗？”
长老说：“前方还有一道屏障——石门关天险。一旦石门关被攻破，这座水库也撑不了多久。”
袁月的父亲说：“到时候，村里的妇女老幼，都只能退到北方的雾里村，保存血脉。那是我们最后的’香格里拉’。”
月牙仿佛是漆黑的天幕上的一柄弯刀。
阿土站在旷野，头顶着无限苍穹。空气中充斥的血腥味让他兴奋异常。
一匹饿狼从空中扑过来。
阿土左手扬起盾牌，挡住了攻击。但一股力量很快从他左手传来，蔓延至全身。阿土往后退了两步，险些没有站稳。紧接着，身后又是一张血盆大口朝他咬过来！
阿土本能地踢向那张长满獠牙的嘴，从下巴的位置踢上去，趁它腾空那一瞬间，迅速抡起猎刀，重重地刺向对方的腹部。
热血溅了他一身。
阿土踢开狼的尸体，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一步步走向土坡。
眼前是黑色的海洋。
月色笼罩的草原上，成千上万的绿眼睛，带着一张张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正蓄势待发准备扑上来！
阿土吐了一口唾沫，将左手的盾牌扔掉，扬了扬手中的刀，吼：“下一个！”
但狼群并没有继续涌上来。
远处的白狼发出一声咆哮，狼群突然撤退了。
阿土没有迟疑。他回头看身后的梨落，只见她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但她现在已经无法再走下去。
“我把你托付给幸存的村民，他们会带你去丙中洛的。”阿土擦去梨落额头上的汗和血。
“对不起，阿土哥，没能陪你走到月亮石。”梨落虚弱地说。
阿土安慰她一番。
把梨落托付给村民后，阿土爬到土坡上观察狼群的动向。只见它们慢慢汇集到一起，朝着沼泽地疾驰而去。阿土注意到，跑在前方的狼很快陷入了沼泽地里，但后方的狼不断踩着它们的身体过去；当它们也陷入沼泽时，后方的狼又会毫不迟疑地踩过去。
阿土看着它们自杀般的行为，琢磨不透。突然，他想起来，那是通往丙中洛的方向。
丙中洛是月亮族人最后的圣地，如果那里沦陷了，就预示着月亮族的彻底消亡。但丙中洛有一道天险——石门关，它应该能抵挡狼王的攻击。
阿土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万一它们放弃了石门关呢？从另一个方向绕道，虽然会经过沼泽地，但是，却完美地绕开了丙中洛所有的防御工事！
阿土骑马追上梨落，对村民说：“别去丙中洛，那里危险！把她带到雾里村！听着，你们给我照顾好她，就当作我对你们的救命之恩！”
高黎贡山山巅。
月亮石。
林枫烬一动不动地看着岩石上那个镂空的圆形，笑容中透露着一丝落寞。
阿土的弓箭对准了林枫烬的背影。
“你来了。”林枫烬头也不回地说，“可惜啊，我等的人不是你。”
“少废话！一切都是因你而起！”阿土朝前走了两步。他的手因为伤势严重，在微微地颤抖。“你还是老样子啊，阿土。”
“我们认识吗？”
林枫烬笑了：“我们俩爱过同样的人——她们都是月亮族女神的化身。但是，我跟你不同的是，我敢于争取；而你，以为牺牲自己，就能换来对方的幸福？好感人啊，暖男。”
阿土想起了李建国说的那番话。他手中的弓箭渐渐偏离了方向。
林枫烬竖起两根手指：“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杀了我，解开月亮族的诅咒，让袁月跟她丈夫回去，洗衣做饭带孩子；第二，让月亮族消亡。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你爱咋咋的。”
阿土丢下弓箭，无力地呆坐在地。
林枫烬露出诡秘的笑，走过来伸手扶他。
阿土抓住那只手，腾地站起来；与此同时，他另一只袖子里藏的刀，准确无误地刺进了林枫烬的后背。
“你杀了月的孩子。”阿土喘着气，一字一句地说，“你和月亮族的恩怨，与我无关；但你伤害了月，我绝不会原谅你！”
林枫烬没料到阿土竟然藏了一招。但阿土因为体力不支，那一刀并不致命。
林枫烬一边捂住伤口，一边指着月亮石的镂空说：“知道月亮族圣物的副作用是什么吗？是另一个世界的通道——我已经为你们打开了！”
阿土抬头看着月亮石。从那镂空里，他看见了血红色的码头，以及一身黑色紧身衣的袁月……
阿土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他低下头，手上全是血。正如此刻的天空和大海，都是血红色。
“没想到吧，江明队长。”袁月手中的枪直指阿土，枪口还冒着烟，“你的搭档陆天超，就是你一直在找的幕后黑手！”
“袁月！”阿土大喊。
袁月眉头一皱：“你有遗言吗？”
“我是阿土啊！”
“阿土是谁？”
阿土意识到自己在那个梦中。因为失血过多，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月，你说的没错，我有一段话，一直后悔没有告诉你……我犯了一个毕生中最大的错误。我一直以为，我不能给你幸福……所以，当你要离开那天，我没有挽留你。我本想，只要通过我的行动，你就能明白我的想法……但我错了。有些感情，是需要语言来表达的。我的错误是，我没有给我们表达的机会，没有给你选择的机会……如果重来，我一定……”
阿土注意到，袁月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
暮雪从旁边走过来：“月，江明这家伙太啰嗦了，让我一枪了结他。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等等。”袁月说，然后把目光转向阿土。
阿土从衣袋里摸出一根狗牙雕刻的项链：“这是我送你的。也许你现在不记得了，但是，你还记得你的孩子吗？”
“够了！”袁月一个箭步冲上来，将手中的枪对准阿土额头，“永别了，江队长！”
一声枪响，划破了码头的寂静。
“袁月……”
“袁月！”
阿土回过头，只见陆天超捂着伤口走出来，跌倒在地。
“袁月，你……”
“我想起来了，林枫烬。”袁月说，“快结束这个无聊的梦吧！我还要赶回丙中洛！”
阿土醒过来。
他和林枫烬双双倒在地上，月亮石像一只巨大的眼睛一样盯着他们。
林枫烬颤巍巍地站起来。他从后背拔下阿土的刀：“算了，让我来了结这一切吧！”
阿土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双腿早已不听使唤。
林枫烬一步步走到他跟前：“该对袁月说的话，你也说了，我对你们真够仁慈。现在，你死在自己的刀下，也算是瞑目了吧？”
阿土闭上眼睛。
但刀没有刺下来，他听见金属落地的声音。
睁眼，只见林枫烬早已倒在血泊中，旁边的李建国喘着气，手里还举着一块巨石。
“孩子没事。”李建国扶起阿土，“我们逃出来了，半路上遇见来找月亮石的暮雪。”
阿土回过头，见暮雪怀里抱着袁月的孩子。
“丙中洛沦陷了，”暮雪说，“袁月让我来找你，去雾里村，她在那边跟我们汇合。”
一旁已经奄奄一息的林枫烬，用沙哑的声音说：“没用了，袁月会牺牲自己，不然整个云南都会生灵涂炭！”
暮雪说：“死到临头还嘴硬！你最后也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你以为……我想统治……世界……吗？哈哈，我……只是想让你们……陷入绝望。冤冤相报……永无止境……很高……兴，我做到……”
阿土把项链挂在孩子身上：“雪，还来得及，你快回去阻止袁月！”
“那你呢？”
阿土摆摆手：“死不了。”
袁月看着手里的玉石，心里出奇地宁静。
眼前是一副地狱般的景象：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狼族与人类互相厮杀，刀剑砍杀声、咆哮声、哭喊声混成一片，最后逐渐被火海吞没。
袁月回头看了父亲一眼。
他正在组织村民撤退。他们将尽可能地赶往雾里村，那片最后的净土，保存月亮族的血脉。
然后，袁月将用这块玉石，让丙中洛永远消失。
和狼族一起。
彻底终结。
火海中，袁月仿佛看见了儿时的暮雪。
青葱岁月，鸟语花香，清脆声边跑边说：“月，月！”
袁月终于笑了：雪，我好像又看见你了。
“月！”
袁月眼前那个儿时的暮雪，逐渐被长大成人的暮雪代替。
“雪？”
只见暮雪骑着马，还带着她的孩子，还有——阿土？
不，那是她几乎快忘记的人——她的丈夫。
袁月不由分说把孩子抱在怀里。
孩子也近乎本能地紧紧抱住她。
这时，狼族地攻击也停了下来。时间仿佛静止了。
几头白狼朝他们走来。朝阳在它们身后露出了第一道光辉。
袁月护住孩子，暮雪则站在袁月身前。
李建国迟疑了一下，也挡在她们前面。
但白狼并没有靠近，它们闪身让出一条道路。一头狼崽，从它们身后缓缓走出来。
白狼毕恭毕敬。
其他狼群也逐渐退到白狼身后。
袁月想起来，那是她当初拯救的狼崽。
狼崽靠近袁月，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袁月伸出手，像当初捡到它的时候那样抱起它，轻轻抚摸。
狼崽舔舐了袁月的手背。说来也奇怪，袁月感觉一股暖意蔓延开来，通过手背，一直传达到全身。
然后，她感觉身上再也没有一处伤痕了。
甚至，她那颗结冰的心，也有了一点点的融化。
当狼群离开后，村民们陆陆续续回到丙中洛。
在听完大家的描述后，长老说：“能见到未来的狼王，袁月，你为我们带来了和平。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月亮族守护神！”
“月亮族……守护神吗？”袁月苦笑。
此刻，她早已不想再守护任何地方。
她只想做一个人的守护神。
也只有一个人值得她去守护。
那就是她的孩子。
袁月的父亲说：“接下来，我们就要重新建设丙中洛了。这一次轮回，我们已经错过，只有等待三十年后，让月亮族女神来复兴民族大业。”
暮雪告诉袁月：阿土去了雾里村，也许他会在那里住一段时间。
而李建国，也想回到家乡去。
袁月和暮雪坐在小溪边，看着潺潺的流水。
大虚和为儿守在主人身边，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主人，看上去它们一辈子也不想离开了。
暮雪说：“月，我知道你心里的纠结——是带着孩子，跟你的父亲、族人住在一起，等待下一次月亮族女神的轮回？还是跟李建国回家乡，让孩子过上平凡的生活？或者……”
“你想说，或者去雾里村，找回我的爱情，对吧？”
暮雪盯着袁月，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月，你终于笑了！自从我找到你，你仿佛已经没有喜怒哀乐似的，但听你这句话，我发现，你又开始对生活充满期待了！”
袁月浅笑。她低头看着小溪里的倒影，说：“是有一点点吧！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我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了。那是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止的。”
暮雪说：“月，我喜欢现在的你。你去哪，我也去哪！嗯，所以，你的选择是？”
袁月摸摸旁边的大虚和为儿，笑而不语。
“太狡猾了，故意吊人家胃口！”暮雪开始假装生气。
袁月这才说：“好吧，告诉你，我的决定是……”
21
阿妈，看，这是长老给我做的狼牙项链，一个欢快的身影跑了过来，稚嫩的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月抱起了儿子，猛然间发现项链中间一片金色的羽毛，这？是谁给你的羽毛？是一个叔叔送给我的，阿妈觉得好看么？
他没有死么？又想来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安宁么？袁月叹了口气。
Boss，那个月亮石确实也拥有控制空间和时间穿越的能力，所以才会让月从幻像中醒来。这次是我们低估月亮族圣女的血脉的能力了。一个好听的声音带着愧疚的说道。
不要紧，这样就结束那无限的生命该有多无聊，游戏刚刚开始，有机会提取她的DNA样本，完成初代的比对。雪，你继续留在她身边吧！
夕阳下，层层叠叠的山野映入眼前，飘香的稻谷在微风吹拂下，抖出一道道的金波，蓝天白雪，远山近水，袅袅炊烟。一男一女，一前一后的走着。
袁月打破了沉默，道，阿土，对不起，也许我一辈子无法放下自己的使命，这就是宿命安排。
阿土默然，忽然大喊，我等着你，但是回答他的只是回声……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
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
爱象风筝断了线拉不住你许下的诺言
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巅温暖的春天
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后归来的孤雁
爱再难以续情缘回不到我们的从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