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确实古怪又孤僻,又可能人人都有自己的古怪脾气,只是表现出来的不如我明显而已。
从前也只是不追星,非得把什么人设为偶像也都是我的真实生活中的真实的榜样。后来,在电视机前越来越坐不住了,连掩饰自己的古怪举动都不愿意做了,影视作品只是偶尔看看感兴趣的电影作为消遣,当初朋友们津津乐道的讨论跑男,我却不知所云,就彻底明白有些你进不去的世界硬挤进去附庸风雅是只会受累的。
再后来,我与我的世界之外的联系,多半靠着声音,早起即使匆匆忙忙也会打开广播,听听头天的新闻联播,小憩的间隙也会找些有趣的电台节目莞尔一笑,直到睡前听着音乐沉睡。
渐渐甚至会带着偏见的认为,声音传递的内容更接近精神本质,有趣的是为了验证这个带着自我偏见的结论,我还刻意打开之前喜欢的电视节目闭上眼去听,去掉眼花缭乱的舞台效果,去掉影视人表情动作的感染,去掉繁华的浮面,能留下的感动是零星的少的可怜的。尽是些纯粹的娱乐。
今早,听不进新闻,总觉得主播的声音是漂浮的,我的心思是专注在一片苍茫的薄雾里的,就切换了听《朗读者》,听的是周小林殷洁夫妇的那场,开场,殷洁平静的说“我们俩一直都在谈恋爱,二十多年来一直延续着一个我们俩的游戏就是互相给对方写一些文字啊或是一首小打油诗啊,他就是一个很浪漫的男人,所以我觉得我是个特别幸福的小女人”我一下子就被这种如同口渴时灌下一大杯温水似得恩爱感动到热泪盈眶,可能有人说:“如果有人斥资千万,为了一个承诺,屈身做个花农,为我种千余亩花田,我也会幸福啊”。可能你会吧,但是那幸福绝对不会感动到我的,也许会羡慕你的好运气,仅此而已。带着对方付出为前提的假设本身就是极自私的,只看到别人享用果,而忽视了结出饱满果实的因,更是体会不到由因到果的过程何其美妙。
殷洁哪里来的好运气呢?身材娇小,相貌平平,始终如一的麻花辫,在周小林眼里却是一如二十多年前的小姑娘,深情的朗读着“不要愁老之将至,你老了也一定很可爱”。我想可能是二十多年前,他从广州带着所有家当来北京死缠烂打的追求她,她不顾一切的辞职随个穷小子去,她是家里的幺女,面对母亲说,“闺女呀,要过得不好就回来吧。”殷洁倒很想得开,“婚姻就是一场赌博,那家伙那么拧,兴许会对我好,兴许我就赌赢了这一把呢!要是输了,也不怨谁,马上离了就回来,也不会蚀二两肉。”说得云淡风轻,何尝又不是情深意重呢?于她婚姻与其说是场赌博,不如说是场视死如归的浪漫,带着惊心动魄的美。随后几十年陪伴周左右,决定不生养孩子,成为一对丁克夫妇,走南闯北,毫无怨言,是对彼此的爱的有多大自信啊!
而他呢?也不是只会耍浪漫哄老婆开心的男人,如今因为上央视一举出名,然后各大情感媒体争相报道他如何如何保护妻子少女心的温情一面,然后借故吹捧所谓暖男,而忽视了他作为国内最具实践经验的旅游策划、营销专家,长期从事横断山域文化旅游研究,一生做一件事,并做到极致的匠心。
所以说来简单,不过一个做到了“莫嫌少年穷”,一个做到了“莫嫌看来丑”,年轻时她陪他游山看水发现美开发美,年老来他还她想拥有个属于自己的花园的安稳清静的愿,真正的我懂你,然后你,帮助实现彼此的梦想。
更重要的是在相互的理解帮助的岁月里从来不存在更不可能谈及牺牲自己,她陪他云游,但从不停止写博客,从没放弃弹吉他,画画的爱好,她还是完整独立的自我。他给她种花,也满心欢喜,不仅要种还要种上1200亩,还从一对花一窍不通老头种成了第一个研究专属于四川的植物蜀葵,写成第一部蜀葵专著,成了蜀葵专家植物学家,我爱你,爱到成就自己,如此我更爱你。
秀恩爱的最高境,大概就是这般了,从未于外人道,但爱是满满的,流淌到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从眼角眉梢溢出来,即使是我一个人的时候,也能被人发现,我所有的美好都有你一半的功劳,我人性的最美的一面被你带了出来,这才是节目结尾一句“醒来觉得甚是爱你”让人沉醉的地方。
即使那份幸运是仅属于他们的,而遇见他们的幸运是我们的,至少让我们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人正过着你想要的生活。
殷如果没有周可能就是整天在石头上画画,摆弄花草,爱弹吉他的异类,周如果没有殷可能也会是放弃舒适生活爱穿行在深山老林间拍照,或是开山辟荒以养花的异类。
但是事情一旦因爱而起,即使你古怪的不成样子,也不必怀疑自己,爱就是两个异类在一起还彼此欣赏。
——柒不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