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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抱着楚洺来到河边，工作人员被阻挡在离他十米远的地方来回张望。视线尽头是一座蓝色的小渔屋，坐落在河心的浅滩上，几乎与水天融于一体。

潮水已经快退了，船夫吆喝着他要上船就快点，不然就要等下午四点才能过去。

“你想去见哥哥吗？”楚子航问。

“嗯！”楚洺重重地点头，没骨头一样靠在楚子航怀里玩他的头发，奶声奶气道，“还有daddy……”

“嘘。”楚子航在他唇边竖起食指。

楚洺瘪了瘪嘴，示意自己知道了。

于是楚子航心安理得地跨上了船。

恺撒正在应付cras。混世魔王压在他的大腿上打滚，先是闹着要玩具，被恺撒搬出楚子航威慑一番之后安静了半分钟，然后又缠着恺撒给他讲故事。恺撒给他讲了一个大魔王和恶龙一起抢公主的故事以后他还不满意，缠着恺撒问为什么大魔王和恶龙最终没有在一起。

恺撒觉得自己的儿子子承父业大概是个深柜，一本正经地教育他说公主才是硬道理。

“可如果daddy是魔王，papa是龙呢？”Crassus的思维无限延展，挂在恺撒脖子上问，“你喜欢公主吗？还是说papa喜欢公主？你们不喜欢对方了吗？你们要离婚了吗？”

恺撒：“……没有，你想多了。”这小孩的破逻辑是跟谁学的？

楚子航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然后走进来：“你们在说什么？”

Crassus眼睛一亮，转身就要从床上往下跳：“pa……”

恺撒及时捂住他嘴巴。

Crassus扒着他daddy的手往下拽，拼命地把脑袋挣出来喊：“我们在说daddy想跟你离婚，他不爱你了！”

楚子航：嗯？？？

恺撒：……臭小子还敢恶人先告状？！

楚洺一听，哇得一声就哭了。哭得窗户外面的摄影大叔手一抖，相机差点摔倒水里去。

“呜……papa,不要呜……离婚，不要，要爱呜呜……”

他边哭边口齿不清地小声念着，眼泪全抹到楚子航脖子上。Crassus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居然会把弟弟惹哭，一时间也有些傻眼，手足无措地坐在恺撒身边，看看楚洺，又看看daddy。

“别看我。”恺撒耸肩，“我和你papa怎么教你的？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负责。是你把弟弟惹哭了，所以要把他哄好，ok？”

恺撒给了楚子航一个眼神，示意他把楚洺抱到Crassus身边来。

Crassus的屁股在床单上不安分地来回蹭着，看着越哭越止不住的弟弟，搂也不是，抱也不是。他把求助的目光先后投向楚子航和恺撒，然而他们两个似乎都没有要管的意思，一个翘着二郎腿，一个双手环胸，都等着看他表演。Crassus不由得有些急了，干巴巴地说：“弟弟，你，你别哭了，我刚才是骗你的……”

“呜呜哇……”

楚洺哭得更大声了。

“那我……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呀？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然并卵。

恺撒在旁边雪上加霜，嘲笑他说：“你跑调了。”看架势随时能拿出个雪茄递到嘴边。

Crassus咬着嘴唇，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弟弟你别哭了，你一哭我也……呜……”

眼泪从那双清澈透亮犹如猫眼石一般的眼睛里涌了出来，第一滴落在衣服上，他搓了搓，于是第二滴径直落在掌背上。接下来可不得了，滴水石穿变成了开闸泄洪，两个小孩坐在床上一起抹眼泪，中间混入了Crassus嗓门清亮的嚎啕大哭。

楚子航：“……”

恺撒：“……”

两位爸爸面面相觑。

楚子航看不下去了，抬手把恺撒推开，坐到Crassus和楚洺中间，一手一个，轻轻拍打着他们的脊背。恺撒起身在旁边袖手旁观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两个私藏的奶糖，剥开糖纸，分别塞到他们嘴里。

这一招对楚洺而言不可谓非奇效，他眼睛一瞪，眼泪立刻就止住了，津津有味地嚼起了糖，边嚼边哼唧，带着没哭尽兴的鼻音。

但是Crassus这边就比较难办了。

恺撒半蹲下去，刚好面对Crassus。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么？”他用母语跟男孩讲。

楚子航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和Crassus头顶如出一辙的发旋，都在斜射进来的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的光辉。Crassus把脸埋到楚子航腰间，表示他拒绝听恺撒说话。

恺撒冷下脸：“不要拿你father做挡箭牌——看着我。”

Crassus听懂他话语里不一般的意味，僵了僵，不敢再任性了，听话地露出两只眼睛，一边往楚子航怀里又缩了一些。

楚子航拍拍他背，意思是没事。

“今天我再跟你重复一遍，你要记住。”

恺撒帮Crassus整了整衣领，即便穿着被汗水浸湿的白背心他也依旧优雅得像拈一朵花，冰蓝色的眼睛毫无温度地凝视着他：

“不管你是大人还是小孩，不管遇到什么事，哭？都是没有用的，只有懦弱的人才会哭。你要做懦夫吗？”

“……”

Crassus吸吸鼻子，摇了摇头。

“那就把眼泪擦干。你要做一个小男子汉，在还有事情可以做的时候，哪有时间流泪呢?”

年轻的父亲拍了拍这个小男子汉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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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那句话有些熟悉。”

“什么话？”

“就是你用来吓唬Cras的。”

楚子航皱着眉。

“什么叫‘吓唬’？”恺撒不赞同，“我是在教育他，尤其在另一位父亲不管事的情况下——刚才那是《龙族》里面的台词，后来被删掉了，但是我们对戏的时候对过这一段，所以你才会觉得熟悉。”

“这样。”楚子航淡淡地颔首。

Crassus和楚洺蜷成一团在床上睡着了，剩下两个父亲站在窗边。一个看着外面的碧浪沙滩，视线拉远，一个拿手肘支在窗棂上，看着另外一个人。

“不过我母亲的确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就是了。”恺撒撇了撇嘴，“相较之下庞贝就没这么好心，就算我把他值钱的古董收藏品都砸了一遍他也不会管我，和其他人打架他也只会说‘儿子别打输了啊’。”

他把目光转到和楚子航一样的角度上，岸边有渔民躬身在拾搁浅的海螺。

“可是我记得你上次也是这么对Cras说的？”楚子航瞥他，“打架不能输……什么的。”

“嗨亲爱的，你要知道这事关男人的尊严问题，几乎称得上原则了。”

“然而你从没这么要求过Stitch。”

“……因为他和你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恺撒坦言，“性格也……我是说小时候，我听你父亲说过了，你……”

楚子航冷冷的一个眼刀扫过去。

恺撒正儿八经地平视远方：“好吧，我是说，至少我小时候不爱哭也不粘人，所以还真不知道他们这个脾气是遗传自谁。”

“……”

恺撒明摆着是在调侃他。楚子航一瞬间有点火大。

他抓着恺撒的金发揉了几把，很用力地，因此更像是拉扯。他加重语气道：“我知道了，大男孩。”

恺撒拽着他的手臂顺势向前，最终将楚子航锁在自己的双臂之间。这里是摄像机镜头的死角，工作人员都在忙着布置场地，没人会注意他们，也没人看得到他们。楚子航昂首咬住恺撒的下唇，恺撒则卷着舌头撬开他的牙关。他们在逼仄潮湿还闷热的小角落里接吻，楚子航的双臂环住恺撒肌理分明的结实背脊，而恺撒一手按住他后脑，好让唇舌纠缠得更加紧密，另一手则在他劲瘦的腰线上来回抚摸，偶尔伸出指尖挑开他短裤的松紧，一双浅栗色的眸子和一双冰蓝色的四目相对。

他们接吻的时候向来不喜欢闭眼，做爱也是。刚在一起的时候楚子航死板得像一个清教徒，现在就放开很多了，至少允许他们在不被人发现的角落悄悄地亲吻，难舍难分，偶尔也会陪恺撒玩一些不一样的把戏……而且通常都有些刺激。

“……够了。”

在恺撒把手完全伸进去揉捏起他屁股的时候，楚子航冷静地推开他。情况有些不妙，他和恺撒裤裆下面的那一坨都被对方撩拨得有些鼓胀，然而现在还在节目录制途中……

楚子航耳根发烫。

恺撒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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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这样你还是笨死了，一点都没继承到我的天赋。”

恺撒这么说，心情不太愉快。

他对面Crassus圾拉着双拖鞋，抽了抽鼻子，大概是想努力忍住眼泪。然而最终只能越想越委屈。明明他在很努力地听啊，但是听不清啊，他喊daddy，daddy还不理他，papa又不让自己喊他……他绷不住了，“哇”地一声哭出来。

楚子航正在不远处对着一篮子食材犯愁。这些完全不够两个大人两个小孩吃的，但是看着一脸期待的楚洺……楚子航完全没办法开口告诉他这个真相。

因此Crassus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着实有些吓到他了。

“怎么回事？”他回头看了几眼，问路明非。

“哦，是老大嫌cras拿得食材太少，一点都没继承到自己的天分，cras就哭了，说明明是恺撒喊得太快他没听清……”

“我知道了。”楚子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他回身抱cras起来，男孩把脸埋到他颈窝里，蹭了蹭，抽噎声小了点。楚子航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少说几句可以吗？”他皱起眉，“你小时候明明连黄鳝和蛇都分不清楚。”

恺撒回讽：“说的跟你小时候能分清楚一样。”

“但至少我能分清楚北极熊和雪豹。”

“你……”

当争吵声开始变大的时候Crassus也开始变得有点懵。他从楚子航怀里抬起头来，看看daddy，又看看papa。二人眼中均带着针尖对麦芒一般的锋利，中间隔了两步的距离，谁也不愿意让着谁。

楚洺也是左看右看，东张西望。最后他放下手中的篮子，摇摇晃晃地跑到daddy和papa中间站着。

“不要吵架啦……”

他简直不知道该抱哪边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