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是水底融化的光斑
咖啡香气氤氲前的间隙里
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镜子对着镜子,十八岁以前般光洁
有侵蚀的刻痕从眼角坍圮
纷纷零落着年岁的尘埃
一个世界里,熔岩拥抱了庞贝
一个世界里,沙尘覆灭了楼兰
废墟自己在唱灵歌
我骑着雪白的公牛路过
它温驯地反刍着星星
打了一个烟花样的嗝
它不知道,我在找一个祭坛
如果好运地见到安格拉
就用它去换取十个月的黑暗
有什么比恶毒的花更加美艳?
我揉搓着一朵硫磺味的火
等一只羔羊御光而来
有些说教很有趣味,我便鼓掌
否则,就坐在温暖的焦土上
等下一个人抒发情怀
他们都走了,行囊沉重
而我两手空空
爱欲的尽头是孤舟自横的野渡
被咸味的故事浸泡太久
我锈蚀了双眼和咽喉
我也是要走的,像歌里那样
穿过山和大海,人潮人海
我不会变得更善良,却也不会更坏
我把流血的羊羔留给圣女
把贫瘠之地还给撒旦
就是衰老也不能使我仓皇
我是做了一场梦
杯底倒映的世界里
种子发芽的声音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