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的一月,在我登陆加拿大八个月后,我跨入了COLLEGE的校园,主修会计,在国内学得是工商企业管理,在机关搞预算和经济分析九年多,好像对数据还敏感些。那时对于移民来讲,女会计,男电脑,CNC好像是很普遍的现象。 那时,上第一学期课时,我还住在地下室,去学校要换乘3部公车,2部地铁,在零下20度左右的冬天,等车的日子历历在目。记得刚开学时,我小孩出水豆,我呆在家里照顾他,我们一家3口,一个上课,一个上班,还得照看小孩,我们没有人能帮忙,先生上班处也是要倒腾好多部公车的,疲于奔波,这种辛苦无法形容。也许,亲历过,才明白有家人,父母,朋友在身边的可贵。我们得从微薄的收入里拿出钱来请人代看小孩几个小时每天,这里的小学下午3:30就下课了,等我下课到家都已是华灯初上了。
2004年的四月,我们终于搬离了我们住了一年的地下室,搬进了离先生公司只有10分钟路程的一套一房一厅的公寓,小孩的学校就在那棟公寓楼的背面,离我学校是越来越远了,要换乘3部公车,3部地铁,路上单程就要2个小时。先生总是有太多的加班,再让他在路上折腾的话,就太辛苦他了。那个区,住得中国人很少,也没中国人开得超市,房租也很贵,我们的生活费用越来越大,生活压力也越来越大,对我来讲,未来还遥遥无期。真得很绝望。请了楼下一个白人老太太照看小孩,她可是严格要你在6:00必需接走小孩的,我总是一天在路上奔波着,精疲力尽,真看不到希望所在。就这么艰难得修了一年半的全天课程,我将3年的文凭转修成2年的文凭,修了20门的课程,就差2门就可以毕业了。这一年,经历了SARS,北美大停电,先生的至亲在国内交通意外过世,我的父亲第一次从鬼门关里夺回了生命。。。。。。一切一切,让我们孤身在外的游子,怀想亲情的可贵和生命的不易,将所有的期许都戈浅,活着就是希望。
离家后的第二年夏,我搁下还未修完的2门课程,带着小孩回国探望我的父亲。父亲于4月病重住院,家人在他脱离危险后才告诉我,其实,那时我正是期末考时期,到现在我还在想,既使那时先得到消息,我会马上赶回去吗?!这就是离家的无奈,和必需面对的背离亲情的痛苦。那时,姐还在另一个国家做访问学者,是她在第一时间赶回国,一直以来,她总是尽着她作为长女的责任和义务,而我,为自己的不孝承受着心灵的煎熬。”父在,子不远游。”;”子欲养,而亲不在”,古人之云,总是来自切肤之痛。望着父亲日渐苍老的脸,我不断问自己,你踏上的是一条怎样的不归路啊。一个半月后我又无可奈何地回到了多伦多。我必需完成我的学业和为茫茫的未来向前,再一次像飞蛾扑火般,不能回头。
很多移民在离开故土后,总是很多年很多年才回国看看,那是出于怎样的无奈。很大程度是因为无法承担经济之重。来加6年里,我回了4次国,两次是探望劫后余生的父亲,第三次是给父亲过70大寿,第四次竟是奔丧而回的,父亲已跟我阴阳相隔了。七年的时光里,很多亲人先后离开了我们,我们离亲情越来越远,异国他乡的友情又淡如水,我总游离于生存和情感之间,痛着。就如一个朋友在奔完父丧之后,跟我说得就是;”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也会是个孤儿。”是啊,我们已经一无所有,除了永恒的父子母女亲情,我们还能守住什么?!当很多人都认为我这几年浪费太多的钱在路途中时,我从没有为此而后悔过,既使如此,父女之情还是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再也接不回来了。
那年夏末,我回加之后,就进入了找工的行列,同时修读未完的两门课程。简历发出无数,面试时有时无,没有结果。我在朋友的介绍下进入一家TIM HORTON’S 做收银去了,在第一年打过3份工厂工之后,我是再也不愿迈进工厂的大门了。服务性商业接触面广些,也有助于口语的提高。那时,因为房租太贵,我们再一次搬家,离我跟先生上班的地方都很远,我们又开始了各自奔波的日子。那年年底,我们买了我们的第一部车,我和我先生有一个不需要再带着疲备的身心在寒风中等车了。
在这个地方,我干了8个多月,上5天的班,周六上课,总算修完我的学业。就在我修完我的学业的那个月,我的一个朋友换了另一份工作,就将她先前干的那份会计的活推荐给了我,我又一次幸运地重新迈进了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