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1/4)

沈从文是我国现代著名作家,也是一位一生都自命为“乡下人”的现实主义乡土文化大家,他独特的生活经历使他拥有独一无二的乡村生活以及充满传奇色彩的气质,创造出众多独具乡土风情的文化作品。作为湘西文学世界的缔造者,“湘西”所代表的健康、完善的人性,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于人性的人生形式”正是他的全部创作所要负载的内容。

在他笔下,“边城”不仅仅是一个地理的概念,同时还是一个时间与文化的概念,承载着人与自然的和谐。而《边城》通过精彩的笔触描绘出湘西乡下边城的诗情画意,向人们展现了其特有的景、情、人、言等别具一格的美,让人们深刻而细腻地体味淳朴民俗和文化特点。

第一部分:湘西的环境特征

湘西作为中国边地,相对完整地保留了乡土中国的文化,这一特点也在《边城》中明确体现出来。在这片土地上,无论是山清水秀、远离尘嚣的自然风光,还是自然直率、淳朴简单的民俗民风,都深切展现了作为“边城”的畅快与隔绝。

(一)安静宁和的自然环境

《边城》中有很多关于景色的介绍,作者以朴素恬淡的笔墨描写宁静的乡村世界,其中的内容如画卷般蕴含着丰富的诗意,构成和谐优美的山水画面。《边城》的美源自乡土的自然美:绿的水、青的山、干净的明月、青翠的竹林、潺潺溪流、田园人家、山城古塔,还有那竹排人家,中国传统山水诗歌中的众多抒情元素都集中在这里了。也正是如此美丽纯净、如诗如画的茶桐小镇,才养育出了作者笔下众多品质美好的人物。小说开头大段文字铺陈描写茶桐小镇的自然与人文风光,交代了故事发生的大背景,描绘了一个安静宁和的古朴地界,直白地告诉大家何为乡土。虽然开篇话语尽显家常平淡,但却将人物活动范围与生活环境进行解释,构筑出湘西小镇的雏形。小镇平时无大事发生,有着极度的寂静与祥和。“爷爷到溪中央便很快乐的唱起来,哑哑的声音同竹管声振荡在寂静空气里,溪中仿佛也热闹了一些(实则歌声的来复,反而使一切更寂静一些了)”,通过爷爷的歌声在溪中荡漾,进一步反衬四周环境的寂静空旷。文章景与事交叉叙述,以保证人事中丰富的自然风光。最令人讶异的是,女主人公翠翠名字的来源也与自然环境相关。“为了住处两山多篁竹,翠色逼人而来,老船夫随便为这可怜的孤雏拾取了一个近身的名字,叫作‘翠翠’”。这信手拈来的情、景、人,恰好表现了乡村原始淳朴的美感。就连名字也与自然紧密相关。

(二)独立朴质的社会环境

沈从文的湘西世界不是在湘西,而是在远离本土的现代都市构造的。他的《边城》写于北京,他因湘西文化的体验发现了北京文化的美,同时也因北京文化重新扩大、深化了对湘西文化美的体验。城市与乡村的不同,赋予沈从文独特的文学语言,也赋予茶桐独特的环境描述。由于远离城市,茶桐呈现出独立隔绝的姿态。“这些人,除了家中死了牛,翻了船,或发生别的死亡大变,为一种不幸所绊倒觉得十分伤心外,中国其他地方正在如何不幸挣扎中的情形,似乎就永远不会为这边城人民所感到”。这片土地外的世界,似乎完完全全影响不到土地上的人们,他们只出于人性的本能和质朴的愿望,平淡充实地度过每一天,每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生活。

同时也由于独立,边陲的民风民俗受到极小的都市影响,对待人、事、物更多地保有自身本真的情感特点,呈现出一种最接近纯洁的淳朴风格,而这一点也在文章中体现得淋漓尽致。本文通过抒写男女情爱、祖孙亲爱、邻里互爱来表现人性美。文章中描绘了众多有血有肉的人物,无论是见义忘利的老船夫,还是阔达仗义的船总顺顺,在这片土地上,最底层的人们诉说着最质朴平凡的愿望,在这片土地上,老人、孩童、船夫、妓女……形形色色的人们却都保有一颗最真挚的心,促成茶桐小镇真诚朴质的社会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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