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那雪

        时光是一种永远也无法回头的挽留。

        那个时候也是讨厌下雪的,有时候下起来就没完没了,一寸、两寸、三寸深 ,掩住脚面,盖住脚踝,埋没小腿,雪落进鞋子里,凉心透,要是从暖哄哄的炕上下来,脚丫子准不敢往鞋里塞,手老是冻的肿的跟馒头一样,穿的鞋子都是妈妈做的,脚后跟老是冻的裂开了口子,就学爷爷的法子,弄点棉油用火烤, 走路的时候一扭一扭,挺别扭。

        那个时候每年下雪会很早,昨天还是阳光罩着呼啸的风,早晨起来才发现山顶树林披絮帽,山脚下湿拉拉的,却是没有雪的踪迹,太阳出来小山沟里被雪映亮堂堂的 ,落叶像镀金一般耀眼......

        那个时候,下雪天就苦了牛羊,没草吃,就等着主人喂,早晨去打开牛圈,顺着梯子爬到草架上,扔下来两捆玉米秸秆,散开来,算是它们第一顿早餐,吃完还要给麦草喂,自个坐在草架上看日头从两个山头之间探出头来,慢慢的,金光洒满大地。要是下午去喂牲口,就要在旁边看着他们吃,免得别人家的牛来抢吃,提着用油漆桶自制的火炉子,逆着风跑,火会被吹的旺旺的,撤出红红的火焰来......

        那个时候会经常下雪,很洁白,等来年才消融,不像现在的雪,还没落地就已经成了水了,要是打雪仗,堆雪人,玩雪球,那就要顺着时光去童年玩。

        算起来已经有七八个年头没见过真真的雪,也没有见过正真的冬天,这里的雪(西安),只是给这不像冬天的冬天添一点意趣罢了,拟或是使沧桑的冬天,更显萧瑟而已。

        那年那雪 是一种永远也无法回头的挽留!

                                                      ––十八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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