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月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我买了一张早晨六点走的火车票。
“爸,妈,上次的夜车,太难受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坐了。”
“那可不方便去车站啊。唉,要是有辆轿车该多好啊!”父亲的嘴里吐出了烟雾和这句话。
“你可真懒啊!骑二十分钟的自行车不就到了。再说,票已经买回来了。”母亲有些生气了。
在整个城市昏睡的时候,我走了。和来时一样,没有惊动一个人。
我的对面坐着一对老夫妇。看起来,他们都已经年过古稀了。老爷子的手一直在抖,而老太太头倚在老爷子的右肩头上,眯着眼睛,嘴角流着口水。
“小伙子,你这是去哪儿啊?”老爷子开口问我。
“老大爷,我去山东济南。”我边说边递给他一包手帕纸。
“谢谢你啊,小伙子。”
老爷子十分费力地撕开薄膜,拿出一张给老太太擦口水。老太太一动不动,睡得很熟。
“山东,山东可是好地方啊!现在的年轻人都爱往南边跑,你说说南边有啥看头啊?我们家在泰安,在泰山脚底下。水浒里的飞毛腿戴宗就是我们那儿的。可是我们儿子有出息了,偏要去上海。我们去一趟多不容易啊!哎呦,可要命了……”
我想纠正老爷子的错误,又不忍心这么做,伸长脖子看着窗外——
东方已经泛白,太阳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