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斗小民的日子

阳光还在稀薄之时,趁着空气尚好,在开放的体育场里跑上几圈。然后看时光还早,就溜到早市上,在熙来攘往的人流中,买一把葱,挑几根黄瓜。或者看卖鱼的货车上,那几条鲜鳞不错,再选条大小适中的鱼,想着晚上的时候,熬锅鱼汤喝,也是美美的。路过卖油条的地方,也不禁动了些心事,想起了小时候吃油条时那种脆香的感觉,于是也要了几根,准备品味下少时的心境。算算上班的时间也要到了,便往家的方向走去。

站台上的人很多,车还没有来,戴上耳机听着喜欢的歌。街边的杨树上,叶子刚有些嫩绿,有风吹来,似乎也能听到些叶与叶的摩擦声。树的枝杈处,有麻雀搭的小窠,乱枝纵横的,有些粗糙,不过听着偶尔传来的鸟声,还算有些野趣。车来了,打卡,然后找个略微宽敞的地方,站在那里。这个时候,可以微闭着眼,在车的起伏中,听着歌,让思绪漫无目的地乱飞。

不论喜不喜欢,公司的大门,总是日复一日地敞开着。还是打卡,然后是熟悉的人,说些闲言碎语,漫长的一天就这样开始。单位上的工作,琐碎沉闷,做的久了便会懈怠,便想着怎样偷懒,能够清闲些。于是,无事可做时,使斜倚在那里,打开手机,看看小说,斗斗地主,倦了,便伸伸腰,喝口茶。中午的时候,在食堂的窗口前,思量着是吃红烧肉?还是素炒三鲜?午后的阳光让人醉的没有力气,于是懒在那里,让昏昏的感觉漫溢着。不知时间是怎样溜走的,也不知是谁的铃声,突兀地想起,是那首荷塘月色的曲子,高亢欢悦,一瞬间,所有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又一场的喧嚣,就这样在不情不愿的状态下,悄然开启。

相对于早上出门时的恹恹,黄昏时的色彩总是让人喜悦。那种感觉就像刚刚脱笼而出的小鸟,毫无恋栈地振翅远去。此时,以秒的速度脱下那身脏兮兮的衣服,随便扔在更衣箱中。让热的水从头淋下,好像要洗去这一日的无奈和郁闷,以一个清爽的形象,在这夏日初临的辰光中,跳跃欢呼。依然是打卡,然后等待公车的到来。时间过的很快,车来的有些慢,车上的人还是汹涌。可是心情却像向日葵一样,向着家的方向漫溢而去。坐在那里,想着杂七杂八的事,间或还会想起那条鲜鱼,是清蒸?还是红烧?

打开房门,熟悉的味道顿时让人心安。换上家居服,和家人说些白天发生或者听说的事,然后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洗菜的水流声,刀切在案板的声音,排油机的“嗡嗡”声,还有炒菜时的香味,在不大的空间里,荡漾不绝。菜不多,也不算丰盛。一碗白米饭,几根葱还有黄瓜,吃起来却也有滋有味。附近是一所校园,饭后总要去走走。那里有长长的路,路两边有长长的垂柳,有丁香的味道,有清草的味道,还有闲步而走的行人,或高声或低语。如果有雨或风沙,便卧在家中,找个美式大片,把客厅当做影院,随便打发着时光。当夜色渐浓,困意渐起,也就洗洗睡了。

升斗小民的日子就是这般平淡,像浪花样出现又消失,每个人的悲喜都大同小异,都是为了生存而在现实中挣扎,哭哭笑笑的,一生也就这样过去了。

当阳光又一次来临,新的一天又悄然开始。我们呢?依然沿着昨日的轨迹,做着必须要做的一切,好像没有什么改变,只是自己在变化着。也许生活就是这样,我们的一生都是在重复着,或者说生命就是在重复着。

天地这么大,穷其一生也难窥全貌。只要把眼前的做好,也许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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