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思念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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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参与月•主题写作征文第三期:回忆的创作

鬼子的炮楼被炸毁了

谨以此篇献给我最敬爱的爷爷,以及那些战胜苦难顽强拼搏的人们。

                                      ——题记

那日,我郑重接过档案局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档案袋,双手微颤,轻轻打开,跃入眼帘的那张泛黄的一寸老照片,让我瞬间两眼潮湿,尘封心底的思念翻滚而出。

(一)

“嘀——嘀嘀。”清脆的汽笛声划破了小山村午后的寂静。惊得树上歇息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在空中盘旋。

一辆军绿色的小汽车,朝着村子的方向匀速驶来。

“嗤”的一声,稳稳地停在村口那唯一的一片空地上。

八十年代初期,汽车是个稀罕物。

村子里跑着玩的小伙伴儿个个耳朵灵。我试过,在屋里真能听到二里地之外汽车的鸣笛声。那种特有的声音,象有一种吸引力,呼啦啦把这群小孩儿一股脑地吸引过来。大家欢呼着,齐刷刷地跑向村口。

我自然也是看热闹的小屁孩儿中的一员。

有的小伙伴儿不敢靠近,只是瞪大眼睛好奇的远远地看着;有的小伙伴儿围着车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悄悄地用手摸着;有的小伙伴儿趁着年轻的司机叔叔不注意,就踮起脚,扒着窗口向里面张望。心里嘀咕,这个铁盒子怎么可以跑得这么快。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从这个军绿色的汽车里走下来。他穿着一件灰蓝色的上衣,那衣服有四个兜,一左一右,上面两个小点,下面两个大点。只见他从下面兜里掏出一把裹着透明塑料纸的糖果,微笑着说对围观的一群小孩子说:“来,来,都过来吃糖吧。一人一块啊。”小孩们“呼啦”一下子就把他围住了。一只只小手伸到他面前,每个小手都有了一颗糖。

小孩子们把甜滋滋的糖果塞进嘴里,又慌忙跑去围观那个庞然大物了。

我站在离车不远处,怯生生地看着这一切。

老人笑着向我招手,见我没动,又伸出双手冲我走过来。

咦?这个老人好面熟,好像在哪见过的。我摸着脑袋想不起来。但是眼前这个温良慈祥,和蔼可亲的老人,莫名地让我觉得亲切。

老人弯腰抱起了我,然后腾出一只手,剥了一颗糖放在我嘴里,那张糖纸是浅粉色的,特别好看。我望着他,甜蜜的笑印在了我红扑扑的小脸儿上。也荡漾在他的脸上。

娘说我从小就特别认生,别人一抱,我就扯着嗓子哇哇大哭,任凭抱着的人怎么哄,我的哭声是一浪高过一浪,除非不抱我。

我怎么就不怕他抱呢?

他告诉我,他是我爷爷。

噢,是爷爷回来了呀。

……

我家在前庄,姥姥家在后庄。

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上,一个穿着花衣服的小女孩,梳着两个羊角辫,蹦蹦跳跳地向后庄跑去。大概四五岁的样子。

没进门,她就大喊:“姥姥姥爷,我来了!”

姥姥家的院子是石头铺的,西北角有一棵年代已久的石榴树,树下坐着的是她的姥姥姥爷。他们的脸上映着石榴花的颜色,高兴地说:“哎呦呦,小乖乖,是不是又是自己跑来的?跟你娘说了没有?”

“没说。娘一扭脸,我就跑来了。”小女孩咯咯地笑着说。

这个小女孩就是我。

爷爷在我幼小的记忆里是模糊的。但是,骨子里的血脉亲情,让我愈发地想念我的爷爷了。

“我爷爷哪天能来啊。”没有小伙伴儿玩耍,我就像个跟屁虫一样,黏在姥姥的身后,拉着姥姥的衣襟,一边又一边地念叨着。

姥姥的答复就这一句:“你爷爷是县里的干部,工作可忙了。有空他就来了啊。”

我傻乎乎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姥爷下地干活,我非得撵着去,姥爷拗不过我,就同意了。一路上我又叫又唱的。姥爷看着我摇头晃脑的样子,嘿嘿一笑,摸着我的小脑袋数念我:“你爷爷是个有材料、有本事的人。你可得好好念书,长大了象他一样。”尽管我似懂非懂,还是使劲儿点了点头。

……

大概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离开姥姥家,来到了县城。

我终于可以和爷爷朝夕相处了。可是他依旧很忙。

家里人多,住不下。爷爷只好住在自己的办公室,我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见到他。

家属院的屋子不大,院子倒是挺敞亮的。东墙根靠南种着一棵榆树,爷爷说等它长大了可以做家具用。北边的窗户外有一棵丁香树,一到花季,满园飘香。爷爷喜欢坐在丁香树西侧,那张石桌旁看书看报。我总是趴在爷爷的对面胡乱翻着他看过的报纸。爷爷时而抬起头,慈爱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在我脸上,像阳光一样温暖。

他笑眯眯看着我说:“你好好念书,长大了能当老师。不好好学习,长大了只能去食堂炸麻糖……”没等他说完,我就兴奋地拍着手,大声喊着:“好呀,好呀,去食堂多好,还能天天吃麻糖。”爷爷被我的话逗乐了,一圈圈笑纹在他脸上漾开。

终究,还是辜负了爷爷,没能当上老师。也没有如我所愿,去炸麻糖。

四年级的时候我从褡裢小学转到了育红小学,也就是现在的一小。我永远忘不了1982年的那个初冬,我清晰地记得10月30日这一天,天格外得冷,冷得刺骨。

我抄着手,象往常一样端端正正坐在教室听老师讲课。

窗外,一个年轻人招手把老师叫了出去,说了几句话。随即,老师又把我叫出去,她摸了摸我的小辫子,对我说:“你家有点事儿,这两天别来上课了。”我有些纳闷,但还是坐上了这位大哥哥的自行车。他把我送到了政府大院,这个院子对我来说太熟悉不过,这是我最亲的人居住和工作的地方啊。

走进大会议室的那一瞬,我突然明白了。爷爷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他奋斗了一生的事业,离开了他深爱的祖国。

我站在母亲的旁边,盯着身上盖着党旗的爷爷,他躺在灵床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他没有象往常那样见到我就笑着走过来,也没有给我糖吃,我知道,爷爷再也不会跟孙女说笑玩耍了。

我不相信爷爷就这么走了。我想走过去叫醒他,被母亲一把拽住了。刺骨的冷,把我的手脚冻僵了,把我的心冻疼了,但就是冻不住我脸上淌着的泪水。

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十一岁,他的故事源自我父亲后来断断续续的叙述。

(二)

星星和月亮挂在深邃高远的天空,整个村子掩映在四周的山影之下,显得孤寂,清冷。

爷爷揉着惺忪的双眼,跟在他的父亲屁股后面出了门。他又瘦又小,趿拉着一双好心人给的破草鞋,与其说身上穿的衣服还不如说是裹着一堆烂布条。一遇风,胡乱飞舞。

“爹,咱啥时候才能不给地主家干活啊?”

“咱家十来口的人,地少还不好,收成也低。不给地主干活,咱吃啥?”

一老一小,走进地主的家,等待地主发号施令。

生活已经够难的了,偏偏屋漏又逢连夜雨。

那一年恰又遇上大旱灾,田野里到处都是裂开的缝儿和皴开的皮,庄稼晒得直冒烟儿。村里饿死了好几个人。逃荒避难的人越来越多了。爷爷的母亲心疼孩子,也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去外村要饭。

这个时候,爷爷最小的妹妹生了一场病,因为没钱看,不多日就走了。临走时就说了一句:“娘,我饿。”两行泪水顺着消瘦蜡黄的小脸蛋流了下来。

还是这一年,爷爷的母亲没能熬过病魔的折磨,也去了。

没有了母亲,这个家的日子更难了。

爷爷的父亲为了能让全家人吃饱饭,轻信了本村富农王彦魁的鬼话。结果生生被骗去了几分坡地和几棵树。后又多次上门求情,那富农就是不还,反倒给了两个耳光。爷爷的父亲为此悔恨交加,不久也就去世了。

没有了父母,就没有了依靠。

兄弟姐妹相依为命,但还是躲不过地主的欺凌和压榨。为了能活着,爷爷讨过饭。为了能还上地主的那一斗米,爷爷的二姐被黑心的地主卖到了山西。得知姐姐被卖,兄妹几个哭成一团。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让人心碎。

爷爷十四五岁的时候,丢了二姐,失去了小妹,也没有了爹和娘。

(三)

一天黑夜,同村的刘香来把我爷爷叫到房后的一棵大核桃树下。他神神秘秘地说:“你不是说想加入共产党吗?现在有机会了。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一名共产党员。”

刘香来环顾四周,又低声说:“共产党是为穷人办事的,参加的人要保守秘密,连父母媳妇都不准说。你现在加入,我就是你的介绍人。”

爷爷一听,眼里闪着光,激动地说:“太好了,我加,我加!你说的这些我都牢牢记在心里了。”

爷爷二十四岁那年秘密入党,成为了一名地下党员。在以后的岁月里,爷爷一直是按照这个身份去做人做事的。

爷爷的哥哥也是一位优秀的地下党员。让人痛心的是,去北线元氏县执行任务时,狡猾的敌人偷偷在他的小水壶中投了毒药。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误喝了,当场就被毒死了。牺牲时年仅36岁。尸体被送回老家时,浑身乌黑。全家人悲痛欲绝,抱着僵硬冰冷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

爷爷没有因为自己哥哥的牺牲而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杀敌救国的信念。他抹着泪,在工作日记上写了这句话: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人民,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

1942、1943年又遭遇赖年景,闹灾荒,也是日寇侵华最疯狂的时期。

那几年,爷爷接到最多的任务,就是配合八路军攻打小日本。

任务一到,爷爷就连夜带领民兵自卫队,悄悄越过铁丝网、封锁沟,来到日伪军盘据点的附近。爷爷和他的战友隐藏在敌人炮楼下面不远处的沟壑里。等待八路军的那一声“同志们,冲啊”!他们就奋不顾身,一齐冲锋。手榴弹一扔,“轰”的一声,炸得碎石乱飞,熊熊烈火就在眼前燃烧。爷爷他们顾不上扑灭身上的火,就和敌人撕杀起来。爷爷恨死了小日本,他一边骂着“狗日的,看老子不打死你们这群王八蛋!”一边又扑上去跟敌人撕打。那一场战争我军大获全胜,缴获了敌人十三支枪。还把鬼子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事后,爷爷说如果那颗炮弹再近一点,当场命就没喽。

(四)

“哗哗,哗哗……”雨越下越大,天空像是被戳了一个洞一样,一口气下了七天七夜。这阵势太吓人了。

西部山区山洪暴发,河水猛涨。几十座大小塘坝被冲毁,大沙河两岸的护村大坝全部崩溃,村庄被冲毁。

爷爷连夜与两名副县长,率领42名干部冒雨在大沙河沿岸一带的村庄动员群众转移,抗灾救人,几条大井绳和铁丝绳一头拴在大树上,一头由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拉着,像拔河一样,水性好的干部来回渡水救送群众。奋战一上午抢救2600多人。爷爷他们就这样每天泡在雨水中,一泡就是一天,腿脚都肿得像发面馒头。

暴雨如注,洪水泛滥,全县通讯设施被冲垮。爷爷他们也与县委失去了联络。为了让上级了解灾情,抢险救援,爷爷当机立断,组织人员强渡洺河,前往临洺关。以县委县政府的名义,向党中央、国务院和省委拍发紧急电报,为营救灾难中的沙河人民赢得了宝贵时间!   

“打倒杜某某!打倒老好人”!一场政治运动,把爷爷推入了痛苦的深渊。

天刚亮,一帮红卫兵小将就押着爷爷游街,他们给爷爷的头上戴上一个用白纸糊的“高帽子”,这个“高帽子”上写着“打倒老好人杜某某!”还用红笔在他的名字打了个X。只要爷爷有丝毫反抗,就遭一顿毒打。后来,爷爷回忆说,他到农村接受劳动改造的那段时间,社员群众对他都挺好的。造反派没有来的时候,大家都称呼他杜书记。还有人偷偷给他兜里塞馒头。尽管那些人打他,骂他,批斗他,但他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丝毫未损。

  (五) 

1980年的秋天,一个天高云淡、硕果飘香的季节。被地主卖到山西的二老姑(爷爷的二姐),终于寻来了。

如果说春天是播种希望的季节,那么,秋天就是收获希望的季节。

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爷爷几经寻找都未果,以为今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了。谁曾想,在人生暮年还能收获到这意外的惊喜。这一面他们整整盼了40多年啊。这对饱经风霜的姐弟喜极而泣,他们象小时候那样手拉着手,笑着笑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这一年的冬天,爷爷病了。

在党和政府的关怀下,爷爷才下了决心去北京看病。一周后,爷爷在我父亲的陪同下去了北京。过了四五天父亲让人从北京捎回信儿,告知爷爷的病情不容乐观,全家人陷入悲痛之中。当时我并不知情,只知道爷爷去了北京,不知道爷爷病了。后来,从大人们的只言片语中我知道了一点。从那一刻起,这个不幸的消息象枚炸弹,炸碎了我的快乐。

父亲在北京陪护爷爷一个多月后,小姑也去了。听母亲说小姑去替父亲了。又过了十来天父亲回来了,疲惫不堪的样子,叫人心疼。父亲洗了把脸,从行礼包里掏出两件裙子,递给我说:“这是爷爷买给你的,你小姑帮着挑的,去试试好看不?”我接过衣裙,转身走去另一个房间,没等我推开房门,眼泪就夺眶而出。

两件都是连衣裙,一件浅粉色,领口处有手工刺绣的小花儿。穿上显得白净甜美,象个可爱的小公主。另一件是印花裙,浅藕粉色的底上撒满了粉白色的花儿,漂亮又洋气,就是稍大了些,这条裙子我一直穿到初中毕业。不仅仅是因为好看,我知道,这是爷爷留给我最后的念想。

  (六)

听父亲讲,爷爷在一区工作的时候,曾与来我们县挂职锻炼的中国歌舞剧院青年编导乔羽,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乔羽老先生是中国著名的词作家、剧作家,他的大名家喻户晓。乔老先生曾在1950、1958、1963年先后三次来我们县渡口村体验生活。我听大姑说,乔老先生第三次来沙河时,还特意送给我爷爷一张电影《刘三姐》剧照,爷爷开心的把它粘在了宿舍的墙上。爷爷知道,他的朋友乔羽就是这部电影的编剧。

爷爷在北京住院期期间,乔羽老先生曾多次前去医院探望,他俩坐在病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说过去,也说当下。乔老先生说着宽心的话安慰着爷爷,并让他的家人帮忙在日坛医院找专家给爷爷会诊。爷爷也被邀请到他的家里做客,受到热情款待。

爷爷得的是胃癌,最后一次从北京回来,便卧床不起,饥饿疼痛,受尽了病痛的折磨。父亲说,爷爷离开的最后一刻环视了房间里所有的人,然后带着微笑走了。那一年,爷爷才66岁。

乔老先生听闻爷爷病逝的消息,特发来悼言,送了花圈。我记得,开追悼会的那天,那个花圈正冲着我,我那时小,不记得挽联上写的什么,却记得那个花圈上的落款是乔羽,我想,可能是“乔羽”这俩字好认的缘故吧。

2022年的6月,乔羽老先生与世长辞,我们深感悲痛。或许,他们这对革命好友已经在另一个世界见了面,继续着他们的友谊。

(七)

草色青青,清明风至。

今早,我陪着父母驱车回老家去给爷爷扫墓。我一直以为,这么年过去了,思念和痛苦会减少,当我站在墓碑前,慢慢点上一柱香,看着青烟袅袅,纸灰飞舞,我的眼泪肆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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