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收集台湾的文学刊物的征文讯息,让我想到毕业前我去图书馆翻阅这些文学刊物的日子。我发现这些刊物的征稿,其风格大部份都是朝温情路线发展,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没有人想要在闲暇之余想读点软的,结果发现内容每篇文章都像榴莲,一身带刺。
在我毕业前的那段为数不多的时间里,我也试图想要写出让人心头暖暖的文字,但是我无论在书桌前还是在床上,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任何一点温情出现在我满脑子所闪现的所有点子里。我很努力的希望我能够生出让人倍感温暖的文字,然而我的文字依旧极端的如冰雪般恶寒,如火药般火爆,在我的字里行间里,每一句不是尖锐的如猛兽般的爪牙,要不就是像刚采收的柠檬,酸得让人牙龈疼痛。
仔细想想,从小到大我似乎没有出现由内而发想要感谢,或者是让人感到暖心的感觉存在,哪怕只是自己为自己感动,我也似乎没有经历过。我所书写的文字要不就是非常毒辣,要不就是非常揶揄,不然就是不由自主的出现任何灰暗和忧郁的情绪,占满我的内心以及笔下的文字。在我的世界里,我的人生就像一个冷酷的笑话,我的只字片语无不展现我所感受到的残酷以及对这世界的讽刺;然而这世界希望看到的,却是希望人人都可以笑脸迎人,人人都可以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然后人们传递着这份温情,就好像精神的饥饿得到了满足一般,愉悦的继续过日子。
当一个社会鼓吹什么,就代表这个社会缺什么。为什么人们在阅读这类文字时,期望看到的不是批判嘲讽,而是希望能够阅读暖心的文字?因为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让人笑不出来的笑话,所以人们才需要温柔的文字来填补内心的坑洞,就如同伤口需要敷料,而这些小确幸的文字,就是这个让人遍体鳞伤的现实里最迫切需要的敷料。
然而即使知道这世界需要什么,但我依旧还是没有办法生产出人们内心所需要的敷料,无论我如何试图想要努力成为读者眼中的自己,我还是没有办法写出任何让人感到一丝温情的文章,因为当我对于人的感情没有丝毫感动,我要如何写出既温暖又能感动人心的文字?
我曾经以为我的文笔如同读者所说的精湛,然而事实上我的文章并没有任何人所说的精湛,一个人能够写出自己有所感触的文字是在容易不过的事情,但是要勾起主流读者的感动则是一个困难的技术活。当一个人的生命没有别人只有自己,除了自己的感动而没有别人的感受,这样的人笔下的感触,恐怕也只是一个人自娱娱乐的独角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