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一梅在《像我这样笨拙地生活》一书中说:“文艺女青年对这个世界充满一厢情愿的热情和美好愿望,也必然会遭受很多打击。”其实,比起生活,文学是轻的,看作者一点一点剖开人性深处隐藏的种种,和着血泪艰难诉说,难免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却也远不如自己亲身在社会的鬼城蛇沼中摸爬滚打来得鲜血淋漓。
不曾想过,很多事情可以在一夜之间改变,人忽然就长大或释然。一直喜欢扎西拉姆-多多的《少年,少年》,但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喜欢,突然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怜。少年呵少年,愿阳光照你,一身明媚,那些流离虚妄的,让我一人来经历,而你,唯愿你千万莫染风尘,唯盼你千万莫改变......
古人言,哀莫大于心死,平静是故冷血,淡然只缘无情,不知世间几多此般失心人?最欣赏的是庄子那种“眼极冷,心肠极热”的处世之道。一如胡文英言:“眼冷,故是非不管;心肠热,故悲慨万端。虽知无用,而未能忘情,到底是热肠挂住;虽不能忘情,而终不下手,到底是冷眼看穿。”然千年只一庄子,又有多少人修行未满,悟言一室,半途而夭,眼稍一冷,心便凉透?
偶然跟同学说最近在读《围炉夜话》,不想他当即有些慌了神,急急切切提醒到:当时我看完《围炉夜话》之后出现了安提戈涅情结,这个很麻烦,我调整到现在都没调整好,你现在上了大学,心性应该定了,不知道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还是想提醒你一下。我苦笑,多希望五年前有人给我说这般话,而今,早已晚了吧。十三岁便将《菜根谭》通读成诵,“心如止水鉴常明,见尽人间万物情”,心性由此塑定,又如何?“少年哀乐过于人,歌泣无端字字真 ”,甘愿就此沉沦,又如何?
卢梭在《瓦尔澄湖》里写到:“人在静静地绝望地生活着。”直面惨淡人生难免锥心刺骨,但比起一腔热情付诸污淖陷渠沟,理性冷静或曰断义绝情,大概更能避免不必要的伤害吧。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世间已无真性情,从此逢人休言语。亲爱的人儿们啊,不要像我这样笨拙地生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