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本非训练日,但拿到新鞋,试跑一下,多威碳板。因睡眠不足怕猝死,配速放到五分钟。咕咚累计快一百公里了,广告有点多,而且Note有点重。
说来挺怪,从初中开练,高中大学跑校运会,工作后骑公路车,前段时间重新捡起来。我从不做准备运动,也未因此受半点伤,什么跟腱半月板疲劳骨折都跟我没关系,鞋往脚上一蹬就开跑,跑完也无需喘个呼哧哈拉,走几步深呼吸不超过十秒就进入正常呼吸节奏。
得非常感谢我的dna皮实耐操,奔四去的人了,能拉十来个引体,甚至想尝试俄挺。也就这截天赋加腿长,被学校教练看上。瞎练,只会加训练量和沙袋负荷,别的孩子都变声了,我一米四连个腋毛都没长,不是野狐禅干死几个棋院的,指定被那老太搞成二等残废。
要说也挺特殊,我家族反倒病怏怏的人多。我生的迟,父母两边都是老幺,始记事起就没个长辈小于五十,不是老迈体衰,就是一身基础病,最大的运动就散步。从小也是跟着姐姐们玩,加上妈妈这边独一个男丁,长开后也算眉清目秀,老阿姨们总调侃我是不是名里缺个提玉。
父亲那边的亲戚云散海内外,只有大伯和我们一个城市。大伯出生辛亥,我初见他已是耄耋老人,虽官不大,对我也无甚帮助,反是他我最为佩服。
他的经历都是从转述和地方志与校史听来,在我眼里是个老人与海般的斗士。我爷爷虽是清末公派留学生,还做过国立中央的教师,委实也是个穷鬼。大伯高中毕业,教了两年书才有钱考取清华采冶专业,读了两年发现自己红绿色弱,硬着头皮毕了业,娶了同学留在清华做教师。
也是个不甘命运的人,二十九岁顶着抗战考上科罗拉多州立,探矿本科从零开始。财物因战乱失于沦陷区,全身家当只一年学费,生活费靠给国联做笔译挣,次年考上奖学金从荆棘里拼出条路来,把大嫂接到对岸。本硕连读,拿到教职,大嫂饮食不惯,以离婚相胁,遂于解放前回国。蒋政府里谋了事,在地质局,解放初未受大影响,因清华时期已经是共党,回清华任教,合创探矿专业。
反右后因美共经历靠边站,退到江苏地质局任总工程师,毕竟他这行掰指头能数的上。南京长江大桥,任桥墩勘探工程负责人。大炼钢时代,对某大领导政治性开某矿陈言,左迁矿物博物院,后参与重建矿大。文革后,转回地质局任副总工,副厅职退。
我小学时还用过他科大带回来的草稿本(穷人本性),封皮有科大校徽,有的还有半拉笔记,也不知是怎么躲过文革的。很佩服他,道穷途尽的乱世,拼出个峰回路转,于业内不说开宗立派,勉可称栋梁纮骨,纵人微言轻,仍秉笔直陈。一生坎坷,几经起复,进可移山填海,退有桃李芬芳。君子美德的大圆满,要不怎么他家祖孙三代尽出清华呢(孙媳北大除外,笑)。
老一辈的成就,咱这辈子是望尘莫及了。但拍一拍髀肉复生的大腿,虽无以致千里,驽马咱也得自奋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