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茶心
温柔的风吹落墓园的枫叶
秋天的北京很冷。还没有供暖,已经有了雾霾。还没有下雪,已经很冷。但是,在万安公墓,你会感觉更冷。阴凉寒冷,透入骨髓。也许另一个世界,是寒冷的。
北京万安公墓,创立于1930年,地处香山脚下,安宁静美,正是安眠的好地方。墓地建设按金、木、水、火、土顺序划区,区内以《千字文》、《百家姓》划组。墓园规划透着浓浓的古代哲学的味道,有文化的馨香。
这里葬了很多人,有社会名流,也有普通民众。一排排的墓碑,就像现实的微缩世界,有序排列,却各不相同。
有高大的墓葬,墓碑华丽庄重整洁,有后人常来照看打扫。有的却郁郁苍苍,藤蔓植物缠绕着水泥棺座和墓碑,委败在秋天的冷风里,估计很久没有人拜祭。
有家族墓地,祖父祖母,父母辈,儿孙辈,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在一起,几世同堂,在地下想必也是不寂寞的。也有孤单的墓碑,旁边也不知葬的是什么样的陌生人。不过估计相处多年,也会成为可以聊天的邻居。
有杀伐决断的将军,在乱世中杀人如麻,死后充满争议,功过任凭后人评说。也有像季羡林一样的大师,一生美誉,受人尊爱敬仰。还有更多的是普通人,吃喝拉撒地过了一辈子,又静悄悄的走了。除了亲人朋友,也没有人记得认得他们。
墓碑各式各样。有的什么也没有,有的雕刻着各种造型,有本人的头像,有书籍,有花朵,造型各样。有古朴典雅的,有精巧美丽的,有粗犷豪放的。
墓志铭也多种多样。有的是自己写的诗,“生死终年何欲谈,生则做牛死肥田。”也有是妻子写下的对丈夫的爱恋,“少有的完美善良,少有的无私真诚,磨砺的心,就像水晶”。还有父母写给子女的,“永远的爱女,我们的掌上明珠。泣立”。也有的写着“永远怀念你”之类的话,大部分的普通人没有墓志铭,空空的墓碑后面也曾经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背后,一定有许多故事,只是都散落在死亡的海洋里了。
墓碑上镌刻的年龄也是不一样的。有很多英年早逝的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背后几多眼泪和辛酸。可能是意外,可能是疾病,带走了年轻的生命。还有很多过了花甲之年的人,那是有福的。很多夫妻合葬,妻子都在丈夫过世之后又活了10年,20年,30年甚至更长。不知道她们在丈夫离开后,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很多的岁月只能在回忆里孤单。有一个60-70多岁的老妇人,丈夫已经过世好些年。她坐着轮椅,在一个墓碑前哀哀哭泣,哭声散落在风里。
除了松柏,墓园里还有好多的枫树。枫叶已经黄了,映着略蓝的天空,格外的明艳。风是有生命的,温柔吹落枫叶一点也不哀伤。枫叶落下,一片又一片,一群又一群,又自然又静美。就像死亡,它是公平的,像四季更替,是自然的循环。喜鹊在墓地里欢乐地叫着,打破阴冷寒凉的氛围。
《临终前最后悔的五件事》
来到墓园的人,除了祭拜,还有人是为何而来?不管是为何而来,都会带着不同的感受和思索离去。思索什么呢?可以思考的问题很多。
我为什么而活着?
我可能还有多少日子?
我想怎么死,死在哪里?
要怎么样才能死后不留遗憾?
我的墓志铭我希望谁给我写,怎么写?
……
但这些问题,平常我们是不会或很少思考的。
因为死亡的不可确定和死后世界的神秘不可知等因素,在我们的汉文化里,死亡是禁忌。很少有人公开来谈论死亡。从小到大,小孩子对于死亡是害怕恐惧的,大人对于死亡是麻木的。我们有一套规定的丧葬礼仪来规定我们怎么做。这样做的时候,我们有凭借的依靠。我们的哀伤也是没有被充分表达的。除了清明等专门的祭拜时间,我们没有很多的途径表达我们与亲人的连接。但我们需要与亲人的连接,在情感上,他们其实一直活在我们的心里。
有意思的是,土家族的死亡文化是另一种观念,他们在死后“跳丧舞”,歌曲欢快,舞蹈豪迈,一点也没有悲痛哀怨。讲究的是“欢欢喜喜办丧事”,“高高兴兴送亡人”。他们的文化认为灵魂不灭,生命永恒。死亡是一种转换,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多么不同的理念。死亡是结束,也是新生。
然而,我们并不知道死亡的那一端是什么。也许一切成空,也许有另一世,但我们这一世,却只有一次。因为死亡的不可逆转,我们无法重新活一遍。因此,这一次的生命,是何其宝贵的。我们有必要思考,如何活着,如何死了也不后悔。
澳大利亚作家邦妮的书《临终前最后悔的五件事》,讲述的是她在八年护理工作中所收获的最智慧的生命哲学。
这备受数以百万计的人推崇的五条生命哲学分别是:
1.希望我有勇气过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2.希望我以前没有那么拼命的工作
3.希望我有足够的勇气表达自己的感受
4.希望我能够和自己的朋友们一直保持联系
5.希望我已经让自己成为快乐的人。
这5点,不知道亲爱的你有没有实践出来,充分灿烂地活着?你可以问问自己的心。
你是否随波逐流地过日子?不敢想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是什么,不敢过得随心随意?
你是否将工作作为唯一?漠视家庭,忽略伴侣儿女,也不顾惜身体,看不见路上的美景?
你是否能够活出己心,勇敢做真实的自己?敢于表达自己的感受,而不是压抑它们?
你是否因为琐事缠身,总是很忙碌?忽略了朋友,无法抽出更多的时间来与他们相处?
你是否常常心怀忧虑,远虑近忧堆积?而不是脸上常常带着笑容,心中充满孩童般的快乐?
我想也有很多人的回答是“没有”,或者回答的时候会迟疑。然而死亡分分钟就会来临,没有预约,没有计划,无可预料。
我们当“生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你敢不敢呢?让自己在临终前没有可供后悔的事情,唯有满足和感恩。
我愿亲爱的你,
“好好地活着,为来世而活,
就像此生你身已经死亡一样;
好好地活着,为现世而活,
就像你将永久活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