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礼貌的微笑问候。哪怕认为跟自己原本立场不同的人,认为微笑到刚好的幅度,被称之人性的假面。
工作中保持绝对的原则和立场,不为达到目的而妥协。一步一步举步维艰,忍不住问,什么是教育的初衷?有谁和我保持一样绝对的立场。
小时候总是会讨论,长大的梦想。长大后,我要做,科学家,老师,医生。我只有一个梦想,从未改变,长大,却远远跟它背道而驰。我们又是否为了生活而奔波而违背初衷?大概因为喜欢孩子,误打误撞进入了教育行业,大概也是人生做了一个最意外的决定。中途放弃了一段,后因一些复杂因素,迫切改变所处环境,提两个要求,皆被满足,被朋友又叫来做教育行业。以为踏进了一个纯净的园地。
若在一个体制健全的地方,没有条件可讲。规则就是一切。若在一个体制相对于较弱的地方,决策者的三观就是标准。大概自己还是不够严谨,又或在教育行业已做过一年,以为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以为学生都是遵照服从老师教导或者行为规范已经相对规矩。下午上班期间,把包和其他老师一样放在办公桌上。4点到8点期间,办公室老师都在三楼辅导学生,2楼办公室没有老师,有天晚上,下班打车回家,下着大雨,出租车上迫切回家手忙脚乱,回到家告诉室友,下着雨,丢了50元,之前应该也掉了类似50元,但是每天没有数钱习惯。没有发觉任何异样,第二天,跟朋友去吃饭,给钱的时候发现又掉了50,顿时发觉异样。应该钱不是丢了,马上打电话给副校。我说,我应该不是掉钱了,然后将对象锁定在四到六年级学生。因为初中学生八点才来,教室不在这栋楼。因为包里有一个五元,一个20,3个50,一个100。如果低年级学生要么拿小钱,要么全部拿完。首先,对象应该是四到六年级学生。第二,我问他,我今天把包放在同样的位置,里面放入两个五块钱。然后不声张,这样的处理是否合理。他告诉我这里我已经不是第一个老师丢钱了,以前类似的情况发生过三四次,他认为这样的处理很合理。下午到了办公室,提醒旁边跟我搭档的老师,应当当心。然后她将这个传开,当时办公室老师的表明这件事不能处理,因为处理导致家长关系不好解决,我问以前发生类似的事情如何解决,她们说没有解决,发生就发生了。我沉默了,我认为作为老师有义务要处理,方式怎么处理好,但是一定要引导学生。引导,比什么都重要。我告诉副校,我下午要带学生,没有时间,我让他紧盯一下办公室,我告诉他,必须引导学生,既然问题发生不止一次,更要解决,第一是避免不再发生此类问题,第二是处理好,让学生不再犯错,给家长更多的信任,第三是给员工对企业更多的信任感。我提出如果他愿意做就做,不愿意我不强求。他说非常认同我的观点,我认为他是为了学校跟其他领导一样只是敷衍。下午按照往常一样去带学生。途中,副校来叫我,让我下去看包,是否丢了东西。事情跟我预设一样,2个5块钱果然只丢了一个五块。他说那就是了,是一个女孩子,动作前后不到5秒,他有怀疑对象。我告诉他我作了记号,两个五块都做了记号,他问我是否写了我的名字,我问他,我傻吗?写名字了她还会拿吗?我说我希望他改正,钱的背面,我用铅笔在一个相对于隐蔽的地方写了一个改字。他说他知道事情怎么解决了。站在我的立场,我是新员工,又是老师。我认为领导应该知道如何处理,我就继续去工作了。可是五天过后,事情没有任何下文,哪怕一句道歉都未曾收到,更不知道学生是否知错,忍耐了一下,直到发现拿走钱过后的五天,拿我钱的孩子还请了班上同学吃东西。显然,我认为学校不管是跟孩子谈话还是处理都不到位。显然孩子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原本就是错的。又辗转问了几个做教育的朋友,都认为这件事必须处理,站在领导的角度认为应该处理,哪怕为了孩子。我又问了学生孩子的角度。问了几个学生,六年级的,初三的,高一的,也认为这件事非同小可。下午又去副校办公室,找他谈了一次,我坚持处理这件事,我说方式怎么处理怎么好,我们可以低调处理。但是不能不处理。他告诉我,他也想处理,但是校长和其他老师不赞同处理,说孩子是单亲家庭,我当场反对,更因为孩子是单亲家庭,更应该处理。让我给他一些时间,但是他已经努力了很多次。我提出让我见一次孩子。他同意。那天下午,我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孩子。我在没有提钱的情况下引导了那个孩子,告诉她更是因为单亲家庭更要比别人更加努力,自己同样出身单亲家庭,也一直在努力,并没有跟别人有什么不同。以后有什么生活的困难可以找我可以多跟父母沟通,看到也可以大方打招呼不必将这个事放心上。学生向我道歉,最后跟我保证,不会再犯。最后还哭着抱了我。那一刻,很动容。晚上放学,学生还故意跑到了一年级教室门口来向我说,吴老师,再见。那一刻,眼眶泛红。但是强忍。
我只所以坚持处理这件事,在背后听到了很多声音,有一个老师在背后说我是为了这个钱。这件事处理过后,其实也谈不上真正的处理,学校不处理,没态度,最后自己见了一面学生,除了亲口听到了想听的道歉学生保证不会再犯了知道错了,没有挽回任何的损失。不过作为老师,该处理的我已处理。最后不了了之。然后告诉副校,有老师在背后说我为了这个钱,正是因为这样,我更坚持要处理,我说不知道世界的对错观念怎么了,对偷钱的人如此宽容,却对坚持辨别对错的老师说三道四。 我告诉他,我大概知道是哪一个老师会说这样的话,因为其他老师大概还是有一些智商,不会当面说。最后副校轮番找每个老师谈话,也问了我怀疑的那个老师。那个老师果然承认。我无非是想侧面告诉这个老师,第一不要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迟早会被当事人知道,这是一个不好的习惯。第二,这么做无非也是提醒她不会再在背后说关于我不好的话,至少心里不舒服,不敢再抱怨出口。
钱的事就这样告一段落,原本以为这就是结局,校长,却总是无形强加给我工作量,我告诉他我并非吃不得苦,但是请他给我一个理由说服我。显然,他说服不了我。我让他告诉我做这个事的时间,他也定不下来。最后谈崩。谈崩无非意味着工作量落到其他老师身上,最后召开集体会议,让大家踊跃发言,这样的会议,多说多错。不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不敢推卸责任。校长故意不叫我,将工作量分给另外两个老师,其中一位教龄较长的老师不满。未说一句话的我,我说,我们三人轮流,我做一天,但是只是一天,在此同时,学校也想办法为我们解决,找一个老师解决这个问题。然后会后跟我搭档的老师说我是不是傻,没有落在自己头上的事,还要去抢,我告诉她,我并不想,可是这样的会议,如果不妥协。明显就是跟领导还有其他老师为敌。原本,经过偷钱的事,第二天就去面试了一家培训机构,谈的不错,我是抱着辞职的心来谈判。会后,我告诉副校,我说我是带着辞职来的,已经找好下家,他说他知道,我这么聪明的人。我原本不想妥协,他说如果不妥协,他也下不来台,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当时是他在处理这个事情。他说我那句话接的好,及时为他和老师解围,他告诉我,下午召开领导会议,会上,他对我的评估是,能力强,有自己的原则。他告诉我他认同我的原则,我的能力,可是有时候适当的妥协不叫妥协,我这人就是太要强,他说适当的妥协对未来有好处。我不知是对是错,但是不曾有人强加得了我的意愿。
原本认为,在一个原则性问题都不处理的地方。更不谈,首先,想得到公平的待遇,其次,想要发展。思索,坚定的离职决心,副校告诉我,喊我过来,他从未改变初衷,给我比别人高的底薪。他认为,这个地方不够健全,希望通过我的努力,改变老师之间不团结,领导做事不周全的局面。也想引导我,教会我更多。认为我有能力。我负气的时候抵抗很多学习,我告诉学生我要走了,他们都舍不得,天真又不舍的表情。最后我决定六月。把学生带完,大概是因为跟我搭档高效率的老师,调皮又可爱的学生,我不想再去问原则,立场,我问他们,教育,是否真的是假面?说服我的从来都只是学生,不是别人。
这里的同事老师告诉我,说应该学习我的强势,她后来觉得大概用这个强势这个词语不合适,她说就是学习我有自己的立场,她说觉得我很适合当管理者。
其实没有人知道要强的我,学生调皮怕她妈妈打,非要我送她回家,走一步,停一步,拉拉扯扯被他妈妈看到,再回去的路上,以为她妈妈要冲过来打他。告诉他妈妈孩子很爱他,是觉得有了妹妹对他关心不够,很在意他们的看法,他妈妈一把拉他过去,孩子惊恐的眼神,以为要被打,最后她妈妈紧紧的抱着他。他们在街上哭了。后来,副校找我谈,说想跟我谈一下,解释一些事情,我不愿意谈,来了一辆公交车胡乱就上车了,上车过后,车上没有灯,我一路哭着,莫名的委屈,委屈感全部涌上心头,一次又一次想起了那个在教育跟我有同样立场的人,那个让我放弃了害怕这个行业的人。最后不知道做到哪个站,下车后一个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学生送我的本子。最后下车中午崩溃了。最后打车到家附近熟悉的地方,没有打车到家楼下,一路一个人走了很久很久,才慢慢平静。
我不知道为了生活,原则,理想,做自己。哪个更高贵,或许迫切选择生存的我们逐渐让我们不再是我们。有人告诉我,有一天,当我做到了校长位置,我就会明白原则,我曾经只是他们年轻的时候,我说我并不认为,坐到那个位置有什么了不起,但是如果我做到了那个位置,我依然会去做同样的事,我才会认为了不起。
我不知道是谁给了我如此大的勇气和魄力,前台开玩笑说,校长肯定是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在一次又一次地争执过后。他肯定看到我头疼,因为他是领导,我却不绝对服从。我像是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你强我更强。除非你有说服我的理由。所以,让我可以在他面前不用好强的人,印刻得如此深。
我讨厌做选择,不要让我做选择,因为我一定会选择那个让自己最受伤的答案。如果我能看透一切,但是我却处处为自己考虑,大概我算是可以活得最轻松的人。
我不知道是否每个人都戴着人性的假面,真诚还是厌恶。但是最后,好像,我们不得不学会生活。我认为没有绝对的公平,可是起码应该有相对的公平,可是,当相对的公平都达不到的时候,要么适应,要么就离开。
一个高中朋友在那次告诉副校,我在旁边,他说我,高中的时候就是那种很柔弱,经常哭,一堆人围着,然后买一堆奶茶一堆零食礼物,他说我现在变得如此坚强。但是到底经历了多少伤痛,只有自己才知道。我只好一直笑。要么面对,要么逃避。当我什么时候变得不再为这些受影响的时候,成熟,才跟我有关。我想我应该可以做个大人,可是那原本是我真的讨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