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与父亲说话越来越少了,这次国庆假期又结束了,要从家离开去合肥,与家中其他人都做过告别,唯独没有和父亲告别,在母亲和妹妹的劝说下,我来到后院,
父亲正背对着水井,站在水井旁的水池边洗着什么,我也没看清,我就站在水井的另一边,望着父亲有点微弓的背影喊了句:“爸,我走了。”父亲没有回头,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的声音:“嗯,在外照顾好自己。”只是听这声音中好像有点哽咽,
顿时我的鼻子也有点发酸,看着父亲越来越多的白发,虽早已知道,他越来越老,但在我的记忆中,父亲的样子一直还是20年前的样子。此刻我才意识到他变得多愁善感了,当一个男人变得多愁善感的时候,他就是真的老了。
我也只回了一句:“嗯”便转身离开了,怕再说些什么,眼泪会落下来,也怕听到父亲落泪的声音,毕竟男人有泪不轻弹。当我准备开车出发时,不由得想起了20年前,父亲送我去火车站时的情境。
那是2003年的一个夏天,我刚高中毕业,准备去在深圳打工的舅舅那边玩几天,看看大城市的样子。我和这个舅舅的关系最好,舅舅去深圳也有几年没回家了,那时不像现在手机这么方便,只能通过书信和电话沟通,因为自己没有手机,所以也经常给舅舅写信,表达想去他那边看看,他也同意了。
只是父母比较担心,父亲通过电话与舅舅确定好了时间和地点,以及舅舅的说服,最终还是同意让我去深圳了,但还是亲自把我送到了合肥火车站,那时我还是第一次出省,也是第一次坐火车,可能是因为年轻吧!更多的是激动和兴奋,而没有担心。
虽然我跟父亲说不用送,可以自己去车站,父亲终究还是不放心,大概年轻人都觉得自己是大人了吧,不需要父母的庇护了,自己可以独立了。在朱自清的背影中,好像有种相似的情景,
不同的是父亲没有给我买橘子,也没有翻越栅栏,只是给我买了几瓶水,叮嘱路上注意安全。也不是我望着父亲渐渐走远的背影,和他转身的告别,
而是我先转身背着包走进了车站大厅,并且没有一次回头看一眼站在车站外太阳下的父亲,那时正是7月份,合肥的天气正是炎热,而且没有一丝风,父亲就站在那里看着我走进车站,也不知道当时父亲看着我如此绝情离去时的背影,心中又是怎样一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