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想对你说。”
“话到嘴边又咽下。”
每当这熟悉的音乐从耳边响起,每个听到这首歌的人脑海里都会浮现出母亲慈祥的面容,它的每一个高低起伏的旋律,都能让人热泪盈眶。
《烛光里的妈妈》这首歌创作于1987年,是李春利给自己编制的电影《眼镜里的海》而作的插曲。当时那个只有十几岁的李春利,把这首歌献给了自己卧病在床多年的母亲,用最口语化的歌词,把真挚的情感表达得淋漓尽致,并且得到了母亲的认可和喜爱。
这首歌在我的青春期里出现过,这首歌总是能让我的思绪回到那个带着一丝清甜的青春校园。每次听到这首歌,我都很是感动。
“烛光里的妈妈,你的黑发泛起了霜花。”
“烛光里的妈妈,你的腰身不再挺拔。”
但是那时的我,透过歌词,我看到的是别人的母亲,是别人的妈妈让我落泪,并非我的妈妈。
想想在我十八岁之前,我和我妈妈关系并没那么好,她好像一直都不太喜欢我,我有时候也表露出我不太喜欢她来保护我自己的自尊心。
记得小时候他们一直是留着弟弟在身边,而让我在农村家里陪爷爷,有一次爸爸回来给我交学费,我哭着吵着要跟他去城里,没办法他带我坐着长途汽车出去了。
本应该很开心,但是妈妈见到我,似乎心情不太好,她说过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一直没见到过她的笑容,也没有正眼看过我。那时只有四五岁的弟弟很开心地欢迎我,我有些失落了,那年我八岁。
第二天她终于和我说话了!但是语气不太好,当时弟弟想拉我去球场玩,妈妈问我暑假作业做完了没有,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同样在写作业,妈妈只在弟弟旁边辅导作业,没有看过我的作业一眼。
我在那里待了一两年还是回去了,后来我变成了一只候鸟,在每个暑假寒假在农村和城里飞来飞去。
在我的印象中,妈妈总是偏袒着弟弟,无论弟弟怎么欺负我,她从不会去理会我的感受,只是觉得我哭得心烦。
记得有一次弟弟淘气,用很烫的汤勺烫我,我哭得哇哇叫,妈妈还是偏袒着弟弟来骂我吵,后来我离家出走了,走了一段路,遇到了爸爸,他又把我带回去了,那时我读小学六年级。
她也曾想过一碗水端平,在她得知别人在背后说他们重男轻女时,她问我认同这个说法吗?我可能太想得到她的关注,说了句:“是的”,说完我就后悔了,随后她立刻夹了个菜给我:“给你吃的,免得别人又说我重男轻女”。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当时的妈妈的心情也是非常的浮躁。
我印象中的妈妈并没有对我笑过几次,我分析过原因,可能就是因为她常常说的,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嫁给我的赌鬼爸爸。所以从小我在这方面非常自责,也非常同情她,尽管我知道这不是我的意愿。
其实也有开心的时候,有一次我也是因为在学校听了这首歌,非常想念妈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她,可能基于骨肉情,因为她是我妈妈,我很想和她说说话,聊聊天。
后来我到学校旁边的杂物店拨打了她的电话,刚接通那一刻,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又不好意思说“想你”,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后来聊了几句家常。
妈妈聊到爸爸,说爸爸哪里不好之类的,我不太喜欢听这些话题,但是当我站在她的角度上认同她的话时,她笑了,是讽刺爸爸的那种冷笑。但多巴胺已经麻痹了我的神经,我只知道我妈现在笑了,所以我也很开心。
那天傍晚挂了电话后,我整个晚自习都特别轻松自在。
在我念高中的时候,我和妈妈的感情开始有些进展,有几句话聊了,慢慢的,感情越来越好,可能是她认为我长大了,能和她共情起来了。
直到现在,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好得就好像小时候不被喜欢的这些事,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其实我一直记得,只是不想计较。只要她现在对我好就满足了。
写到这里,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小时候“烛光里的妈妈”能让我感动落泪了,因为我心疼,乐谱里的这种母爱,我从未得到过。
我一直想要把这些心里话用文字表达出来,直到现在才去实行,也算是把心里的石头掏出来,扔向浩瀚的文字大海。
从前我一直认为天底下最漂亮又冷漠的母亲,如今也熬不过岁月的捶打,眼角上渐渐出现了一些鱼尾纹,但在那个温和慈爱的眼神里看到了渐渐融化的冰川,还有一根已被点燃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