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朋友圈里广泛流传着有关北大一等奖作文《卖米》的文章,很多人深受感动。
生易,活易,生活不易,这是很多人的感慨。
我们不得不承认,人与人的区别真的很大,有些人含着金钥匙出生,一生不愁吃穿,也有那么一些人,活在生活的边缘,连衣食温饱都成问题。
看完这篇文章,我脑海里浮现的是炽热的太阳、金色的稻田、湿透的衣服、滚烫的汗珠、疲倦的身躯,还有那不停转动的人工打谷机。
对于生长在农村的孩子,这样的画面就算说不上很熟悉,但一定也不陌生。
1
记忆里,我插过一次秧苗,但那也是唯一的一次。
那年,我似乎在读小学二年级,跟着爸妈去到外婆家。由于大人们都要去田里干活,我也要求一起去,于是拿着小板凳屁颠屁颠地跟在爸妈后面。外公大概划分了每个人的归属区域后,大家就开始忙活起来了。我,老哥,表姐三个小孩就开始学着大人们的样子插秧,心里是新鲜感而不是劳累。后来,我哭了,是吓的,一只蚂蟥爬上了我的脚。幸亏老哥及时发现,把它弄走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赤着脚丫在田里了,也再没有插过秧苗了。
2
引水,这是一件容易引发争论的事情。
有一段时间,老爸经常一大早就背着锄头出门,得去看看自家的稻田是否有水流进,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防止别人把水源引向别处。那时,总会听到有人在村里因为引水的事情争吵谩骂,“你做人怎么这么不道德,只管自己,不管别人”“做人不能太自私,把别人的水源给堵上,这会遭报应的”。如此喋喋不休的争论,各说各的理,大家都只希望稻苗长势好,到时候可以大丰收。
当触及到自身利益时,人性总会无意中露出丑恶的一面,但这似乎又能被理解。
3
趁着清早的凉爽,辛勤的农民带着工具已经在田里开始劳作。
那时候的老爸,会带着草帽,背着一个沉重的药箱,穿着长长的直到膝盖的套鞋,行走在田里,来来回回地喷洒农药。满满的液体,药箱很重,老爸的背也不再立挺,成了一道弧线。笨重的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套鞋,让人脚底也不自主冒汗。这确实是一个体力活,出现在田野的也都是些年长的大人们,看不到年轻人的影子。
我希望这时候的风儿可以吹得更凉爽,太阳可以晚些出来,或者最好不要出现。
4
收割的季节到了,田野似乎成了一个金灿灿的海洋。
小学时候的我们,那时也会出现在田野里。有时候帮外婆家割稻谷,打稻谷,有时候是自己家。每次这种时候,收割稻谷都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似的。每个人分配了对应的工作,有人割稻谷,有人传递稻谷,有人在打谷机子上打着稻谷。炽热的太阳下,带着草帽,我们就这样来回奔走在稻田里,成了小小传递员。一天下来,每个人都是筋疲力尽,伴着太阳的落山,缓慢移动回去。
那时,我们会喊累,可看着大人们更累,我们又还是默默地坚持。
5
收割稻谷结束了,晒稻谷又紧接着开始了。
小时候,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稻田。晒谷子的时候到了,要么在屋前的大片空地上,要么在自家的屋顶上,一粒粒金色的稻谷铺满着,就像地面贴了一层金色壁纸似的。到了晚上,人们又用大扫把之类的工具将稻谷归集到一起,然后装进袋子里,以免晚上受潮。那段时间,我每天放学后第一件事先把火烧好,准备洗澡的水,然后去楼上帮爸妈收稻谷。一身灰地下楼。
那段时间的我似乎变得懂事了,也学会了生火。
米在成为真正可以吃可以卖的米之前,总是经历了长时间的耕耘,一系列的过程。其中的辛酸和苦累,也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懂。
就像文章《卖米》里提到的一个场景,当米不小心被洒落出来时,母亲的第一反应是走六七里的路回家拿簸箕来收拾地上的米,那是格外地心疼,就像自己心爱的珍藏宝贝被摔破了似的。每一粒米都有着他们的汗水和辛苦,也见证了他们的苦难岁月。
在我成长的这二十几年里,我不曾深深体会到那种生活底层的艰辛,用小时候妈妈的话说,“尽管生活苦,但我和你爸也是舍不得你吃太多苦,相比于别人,你算幸福了”。
那时的我,总会嘴上不服气地说道,哪有呀,我也是能吃苦的孩子,但其实心里也是承认老妈的说辞。从小到大,爸妈还是把我当孩子般宠着。
记忆中的苦是有,但似乎也都是小时候,而且似乎确实没有刻骨铭心的艰难。
也许正因为没吃过什么大苦头,所以以前当老妈在菜市场里为了一块两块地争论,不停地讨价还价时,我总是会用不屑一顾的语气说道:“不就一两块嘛,老妈你给他就得了,争吵个不停”,后来我慢慢能够理解老妈的行为了,她们那一代人是吃过苦头,经历过真正的苦日子,所以才会如此地在乎。
其实,她们真正计较在乎的并不是那一两块钱,而是过往苦难生活的痕迹一直留在她们心里。
幸福总是在对比时才让人们感受到它实在的存在,此刻的我们,在这个时代,真的是幸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