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抬起压在身上的腿,可他又压了过来,讨厌极了,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却被他给搅了,这紧挨紧的睡觉真他妈的不舒服,索性摸着黑下地走走,真是晦气,今天管教怎么安排这么个人在我身边。
一晃进来快一个月了,虽说没了自由,但却多了安稳;虽说吃的不好,但不会惦记下顿没有吃的;虽说睡觉的地方挤了些,总比桥洞底下暖和些;这受惯了苦的我,反倒不觉得监狱的环境有多不好,反正也没人惦记,一个人在哪都一样。
十岁那年,父母离了婚,爸在外面有了女人,嫌弃了妈,起初,妈不想放弃这段婚姻,一是因为我还小,二是因为她爱爸爸,甚至能容忍他的背叛,只要爸回家,妈可以不计前嫌,可爸却铁了心,明说在外开店,实为和那女人苟且,因为他和那女人的谈话根本不避讳我。
法律把我判给了爸爸,因为爸的条件便于我学习和成长,还有奶奶的照顾,可我还是想妈妈,三天两头往妈那边跑,去吃妈妈炖的排骨,因为在爸爸身边连一顿像样的饭都吃不着,更别提排骨了。
爸爸要挣钱,啥时候回家不一定,奶奶爱打麻将,半夜回家是常事,唯一疼我的爷爷早就去世了,哪有人顾得上我。索性我就待在了妈妈身边,可妈妈没有多少钱,又不上班挣钱,靠着占地的“死钱”,妈也老嘟囔“还是回你爸那去吧,我也养不起你啊!”
“我爸不在家,没人给我做饭!”
“那让你爸拿钱吧,你又不是我自己生的!”
“爸说,你跟我回去他就要我,不然他也不要我。”
“你爸不是有你王姨吗?”
“可她不跟我爸回家啊!”
事情就这样僵持着。
终于有一天,妈开车把我扔在小区门口,疾驰而去,不知道她哭没有,反正我是使劲地哭,直到对门阿姨把我领回家,我吃了顿饱饭,居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黑天了。
“小强啊!看你睡着,就没叫你,快起来,你奶奶回来了,快回你自己家睡吧,免得家人惦记!”
我揉了揉眼睛,已经十点多了!
迈着沉重的腿,回了家!
“你回来干啥,你妈都不要你了,谁养你啊!”这是奶奶撇出来的话。
我哭了,是那种委屈的哭,无声,默默地流泪,“难道对于你们来讲,我是多余的!”
我夺门而出,哪里用得着“夺”,根本就没人理我。
我成了没人要的娃,路灯映着我的身影,伴着我,我就像那地上的落叶,随风飘摇,繁星点点,都还有个家,偌大的城市,竟然没有我待的地方。
时已入秋,夜里有些凉,我想去找妈妈,我知道她会让我睡个好觉,然后呢?我放弃了找妈妈的想法。去找爸爸?都不知道他在哪,最亲近我的是蚊子,我一个劲摇晃着手掌,胳膊前后的甩,可它们依旧不离不弃,我累了,也困了,找到路旁里停放的铁管子,钻了进去。
一早,打着喷嚏醒来,又冷又饿,好像闻到了妈妈做的排骨,我故闭上眼睛去嗅,一辆车在路上飞过,我爬了出来,是辆黑色的车,妈的车是白色的,我动了动,左肩膀好疼,是昨晚困极了,枕了一宿左臂,舒展舒展,就没有能对上的骨头,哪都疼!
我慢悠悠走在路上,顺着路奔有吃的地方去,可我没钱,走一步算一步吧!总之要离“家”远些,我不想看见他们,上了一公交车,顺手掏出一“币子”掩人耳目地投了进去,这是我惯用的伎俩,不知道去哪儿,总之看见热闹的市场就下车,所以我一直向外张望着,大概坐了近一个小时的车,打开车门,飘进了排骨的味道,我马上下了车。
好热闹啊,在人群中我是那么地渺小,有个空我就能钻过去,路边早餐、卖水果的、臭榴莲老远我就能闻到,但好久没吃了,太贵了,谁都不愿意给我买,一直拖着,如今却只有闻的命了!
忽然我看见一瘦高个钳子般的手,伸进了一年轻女子的兜,看样子她是逛早市的,穿着睡裤,上身披一外衣,斜兜露出一手机,她却抱着膀走路,不时地瞟着各种摊床,说时迟那时快,手机已经换了主人,小偷已融进人群。
这一切我看在眼里,不敢出声,妈以前告诉过我。我的眼睛又转向豆腐脑、油条,还有馅饼,咕噜噜的肚子一个劲闹腾,我也是找机会,还好有一年轻女孩剩了半碗豆腐脑,我忙坐过去,扒拉了起来,也不抬头看人,虽没人认识我可我还是觉得不光彩,这时,桌面上又多了两张馅饼,我依旧不抬头,也知道这是哪位好心人施舍给我的。
“吃吧,没妈的孩子真可怜!”
没人看见我连泪水都吞下了。
吃了饭的我有了些精神,我也十二岁了,在家捡桌上、刷碗也是常事,我何不找个吃饭又能赚钱的地方。
于是眼光又瞄向各家小吃玻璃上贴的招工广告,隔着玻璃看见一男孩坐在妈妈的身边吃着排骨,不时回过头来,爸爸给擦下嘴巴,他吃的无忧无虑,看得直了,连挡了别人的路都没注意到,不知道啥时候眼泪都滴在了手上,忙回过神来,眨眨眼睛“哦!阿姨!我碍着你了,我帮你把车推过去吧!”
“这小伙子真懂事!”
小伙子?还真没人这么称呼过我,我也长大了?
咧咧歪歪帮那位阿姨把手推车推到人少的地方,算是帮她收了摊。
“谢谢啊!小伙子”边说边点头,随后又看见她摇头的背影,嘟囔些啥就听不清了。
我知道自己推的东倒西歪,险些倒了车,还好有些力气,及时摆正了。
望着阿姨远去的背影,她告诉我:我长大了!
我一家挨一家的问“你家招工吗?”
可都被拒绝了。
我又失望了,找不到生存的方法,忽然那个“钳子般的手”在脑海里闪过,不用本,不用力,我又是小孩子没人注意到我,想到这里,我又来了精神,可今天的集市已经散场了,就等明天的了!
我就这样悠悠逛逛地走着,虽然没有落脚的地方,但总算找到了“出路”!
晚上即使是靠着墙角,在垃圾箱捡个旧衣裳也美美地睡着了,梦见了那男孩吃的排骨,我抢了就跑,可怎么也跑不动,被人揪着就起来了“小孩,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在这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我就被巡警发现了,一见警察我就老实了,本不想告诉他,我姓啥叫啥,可嘴就不听话,啥都说了。
我又回到了“家!”
“跪下,还以为你在你妈那呢,你居然还跑了,那个臭娘们连孩子都不管,跟她离婚算是对了!”
爸越说越生气“啪”一个嘴巴打在我的脸上。
“今后不许你去找她,消停上学!跪着,不到一个小时别起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父爱”吓到了,那早市伸向别人兜的手,此时更显得清晰。
跪酸的腿还倔强地挺立着。
“这是咋的了?”奶奶回来了!
“你别管了,妈!他跑出去在外面过了一宿,警察给他送回来的。”
“他妈怎么这样呢,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这孩子也随她,就知道吃喝玩乐,长大也不好不到哪里去。”
我的心就像掉凉水盆里似的,在这个家再也找不到待下去的理由。
等他们都睡熟了,我偷了爸兜里的三百多块钱,准备跑远点,再也不回这个家了!
那个铁管成了我临时的住所。我知道天凉了,而且不准备再回去,也拿了厚一点的衣服,还是去年过生日时,妈给我买的运动夹克,上面还有妈的余温,穿在身上更暖些,曾经,爸妈都是那么地爱我,就像饭店里那个吃排骨的小孩一样,可自从他们离婚,我身上竟一点优点都没了。
天上的星总是那么亮,可它离我是那么地遥远,我只能远远地望着,望着……
总是车声把我从梦中惊醒,用同样的投币方式上了公交车,奔我的计划行进。
不用刻意去记,我熟悉了那个早市,我混在人群中,还是有些早,路边摆摊的才刚刚上市,我手插进衣兜,故作镇定,一边寻找猎物,一边等更多的人上市。
一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她穿的牛仔裤,手机就在屁兜出卡着,足有三分之一在外面露着,上面还带一毛绒球,特好下手,凭什么你就揣着手机,而我却没有,强烈的嫉妒感让我确定了她,余光就没离开过她。
人越来越多,我只注意着她,拥挤下,我得手了,穿过横道就离开了早市,可谓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沾沾自喜,可这时候手机响了,我忙关了机,抠掉电池,可心还“咚咚”跳个不停,根本不听我的控制。
有了通讯工具,我就实施我的第二步计划,离开这座城市,彻底离开他们,就上了开往火车站的公交车。
拿着偷来的手机,却没了之前的兴奋,在妈身边的时候,偷着、抢着、闹着要玩手机,可这手机在手,却没了感觉,它此刻在我手里,啥用没有,却成了一疙瘩。
到了站前,我去哪儿啊?
站台里,都是排队候车的,喇叭里不时传来去XX车已经进站了,XX列车正在检票,第一次来这地方,傻傻的我靠着字标的指引,站在了去往沈阳的队伍里,因为一表姐就在那座城市修家电,不是要去找表姐,因为对于外面的城市,我只听过沈阳。
心跳的厉害,我还是有点害怕,从来没坐过火车,可我找不到留下的理由,那一巴掌还隐隐作痛。
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摸摸刚刚的“成果”,我有目标,并且对自己有信心。
随着人流机械的涌动着,对号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熙熙攘攘的车厢里,好像只有我是独立的,他们都有说话的对象。
时间的辗转,肚子咕噜了起来,别人的桌面上都摆着吃的,并且嘴都在动着,我的胃也越发抵抗了起来,手里的钱有限,先忍着。
玩一会游戏吧,这是我曾经的最爱了,还不曾细看我的战利品呢,小小得意又主宰了我。
刚装上电池,它就“突突突”地震动了起来。
宝贝,你这周回来要吃点啥啊?这次月考成绩下来了吗?在学校吃的还好吗?天气凉了,要是觉得被子薄,周末就带回来,换厚一点的……
我没有勇气再看下去,眼泪“簌簌”地往下落,这要是我的妈妈多好,可如今却是可望而不可及。
嫉妒和伤心同时袭击着我,是什么夺走了我的父爱和母爱?我找不到答案。
出站后,所有的人都急着赶路,唯有我漫不经心地走着,路边的香味自觉地钻进我的鼻孔,胃再次提醒我——它空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蹭饭,眼光瞄着各种小吃摊,看吃饭的“主儿”是啥样的人。大多数剩饭的,都是饭量小的女孩。
还是老办法,坐过去,不抬头,一份没够就吃两份,吃饱为准,还好总有给我“留的”油条或包子,我看得出,那两个包子是那阿姨挪过来的,我抬头,她笑了,我好久没见人对我笑了,也礼貌地上扬了一下嘴角。
“阿姨!您的手机!”
她转身刚要走,我看见她把手机落在了桌面上,本能地提醒了下。
“谢谢你啊!同学,怎么?出门忘带钱了?”并随手扔下十元钱,不等我拒绝就走了。
我的心初次被温暖了,兜里的手机也抽动了一下。
看来今天是不会有什么收获了,我期待今后别再出现“善人”。
可就在我走在人群中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喊“抓小偷啊!抓小偷啊!”我循声望去,瘦小的我很容易窜来窜去,巧的很,正是刚才那位阿姨一边跑一边喊“快……快帮我抓住前面那个人,他偷了我的钱包!”
我佯装着撵了一会“不行啊(喘着)……阿姨,人太多,挤不过去啊,让他跑了!”
“谢谢你啊!年轻人,你真是个好孩子!”
“别客气了,我这也不是没追上吗?”
那小偷,论身高,论块头,我哪敢追上啊!不过,我还真是瞄住了他,偷偷跟在他的身后,想跟他取些“经”!他拐进了一个胡同,我也跟了进去。却忽然发现他不见了。
自己却突然因腿拌而摔倒刚要起来就被人骑在了胯下“干什么的?偏跟着我,找削啊!”话一出,大巴掌就扇了过来,我一边遮住头部一边说“大哥,大哥,你误会了,我是崇拜你,想拜你为师!”
他止住了“哈哈,量你小子也不敢出卖我,瘦不拉几的,起来吧!”
狼狈的我在他身边显得很小,他足有一米七的个,黑脸,大眼睛,下颚处有一疤,被胡子略盖住,好帅啊!
我摸一把嘴角的血渍“我是外地的,死了父母,没人管我,我想跟你学偷东西!”
“哈哈!我入道二年来,还真没失过手,但也没收过徒弟!你小子倒是有眼光!好吧。那你就跟着我吧,不过,你得手的东西咱俩得三七分。”
“啥叫三七分?”
“就是你偷十块钱得给我三块”
“行!”我哪有选择的余地,可下拽住一颗救命稻草了。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几个转弯,他把我领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破砖乱瓦,还有半个没拆完的房子,踩着石块,他把我领进“屋”,砖支起的木板上堆着露出棉花的被,地上还扔着餐盒“这就是你的家?”
“是啊!爸娶了后妈,不让我上学,你看我这么高,我才十六岁,打工没人要,在家还受气,就跑了出来!”
“原来你也是跑出来啊!”我似乎找到了知音。
“咱俩拜把子吧?”
“啥叫拜把子?”
“就是跪在地上给天老爷磕头,然后咱俩就是兄弟了!”
“行!我愿意,你是哥我是弟,从此不离不弃!”
“好!从此不离不弃”
有了大哥,就有了靠山,他教我如何开锁,对什么样的人下手,得手后怎么跑?我都一一记下了。
“唉,大哥刚才你偷的钱包里有多少钱?”
“切!别提了,是个穷鬼,才他妈五十多块钱,最大票十块的!”
“哦,你干嘛,认识钱包的主人?”
“不认识,我是外地的,在这谁也不认识。”
我一边为阿姨没丢多少钱高兴,又为阿姨没钱而难过!
时间已是晚上了“走,我带你出去吃面条!你手里握着啥?硬帮帮的。”
“啊!手机,是我在家乡的早市上偷的,没卡还没用呢!”
“行啊!老弟,是块料啊!”
路灯已经亮了,把我俩的身影拉得老长。
“哥!我不想吃面条,想吃排骨!”
“行!庆祝咱俩的相遇,就依你吃排骨,就照我今天得手的吃!”
“每人一份排骨米饭,外加一份排骨,来了……”
随着声音,两碗米饭,三份排骨摆在了桌上,看上去没有我预想的那么香,不如老妈的手艺,可我俩还是造个精光,我有多久没吃妈炖的排骨了,不想妈,倒还是想起了那味道!
“哥!今天我掏钱吧,然后你把那些零钱给我,以后我好方便花。”
“好吧,反正是一回事!”钱是用手绢包着的,都是一块、五块的,却如大哥所说,只有两张十块的,一共五十八块,还得加上给我那十块。
我把它揣在了里怀兜。
“给你手机买张卡吧?”
“不用了,买了也不知道给谁打!”
他拥了拥我的肩,并着回了“家”
心算是有了些安稳,好歹有个被子,自离家以来睡了最好的一觉,快亮天时,被他压在我身上的腿弄醒了。
我俩第一次合作,下手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一短带米色包挎在腋下,这么严密,怎么下手啊?只见哥大步流星走近她,没有丝毫的胆怯,右手一划,从底下就夹出了一红色小包。见他得手,我忙凑上去,接过来,入怀,就坐在了路边的小吃旁,大哥也不见了踪影。
“四根油条,两碗豆腐脑!”
“稍等马上就来”吃饱喝足了,拎着另一份回了“家”!
“你也太抠了,就不能给我买几个带肉的”
“我害怕啊,没敢走远!”
“胆小鬼”
这次收获不小,两千多,看来还得向“富婆”下手“大哥,你真厉害!”
“切!学去吧,不过,你配合的也不错,关键时候,你跑的快,一般人也追不上。”
“那是啊,跑是我的强项啊!上学时……不提了,都过去了。”
我俩的“生意”日渐红火,看来,我还真跟对了人,他一直对我不错“近期咱俩收获不小,眼看要冷了,咱俩出去租个房吧?”
“不行,我不出去,外面太危险了。”
“危险啥,你脸上又没写字,在哪不都是一样吗?听我的吧,找个便宜的,旧一点的小区,怎么也得过去冬啊!”
我还是没大哥有主见,最后还是依了他。
虽没有家的感觉,但总算是睡到了床上。
有了支出,我俩更有了压力,这时候的我也“出徒”了,即使是穿在羽绒服里怀的钱包,我都信手拈来。
那天晚上,很冷,下着雪,虽没有家乡的雪大,却也是洋洋洒洒自由飘落着。只一擦身而过,她的羽绒服就鹅毛飘逸,随着雪花很难分清,跨上大哥的摩托车扬长而去,那人的喊声,随着呼呼的北风散开在雪中,我俩却得意洋洋。
都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俩已被“胜利”冲昏的头脑,还是那个拥挤的早市,这次我俩选择了在路的出口下手,便于跑,可大哥刚得手,还没走出几步,我还没来得及上前,就被一男人攥住了手脖子“小兔仔,还敢对我下手。”右手上去就是一个嘴巴,这时,后面跑颠地过来一女的,包底下露出七零八落的东西“怎么了?老公!”
“看你的包吧,傻媳妇!”
原来夫妻俩没在一起,大哥一跑正撞见对面那女人的老公。
眼看着大哥被连拉带拽地带走,心里真不是滋味。
我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大哥的钱放哪,早都告诉我了,他曾在被窝里告诉我:干咱们这一行,总会有栽的那么一天,如果哪天我有事,你长大了,就找个正经的营生……
那夜,我是听着大哥的教诲睡着的。可我哪能放手,我必须攒更多的钱,好把大哥买出来,强烈救大哥的心激励着我,开锁的手艺还不曾用,不妨以后走这路。
自从来到这座城市,就遇见了大哥,还是第一次自己过夜,靠着暖气还觉得冷,我无处去打听大哥的消息,我俩就像生活在单独的世界,不和任何人开往,他不在,我就少了半边天。
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强烈救大哥的欲望催使着我,突然觉得胸前好痛,惊醒了我,就像是心脏要蹦出来的感觉,我坐了起来以为是做梦,可还是痛得要命,痛得我坐立不安,一只拳头从我胸前龚出,前面还带着眼睛,这一切来的那么突然,是梦,我确定这是梦,我使劲睁开眼睛,又闭上眼睛,第三只眼能看见一切,哪怕是在漆黑的夜里,难道老天也要助我“一眼”之力。
它带着我走出了屋子,我跟着第三只眼走进一家金店,还有柜里的很多钱,不用我翻,看得清清楚楚,手到货来,我想回家,不少了,还有那么多金子,可它偏不回,拽着我走进一家饭庄,伸手就是钱,直到我拿不动了,它才肯放过我。我以为它会带我回家,可它却闭上了眼睛,害得我走了半宿才找到家。
哪还睡得着觉,这些钱有什么用呢?我该如何去收藏啊?一股脑全塞到了床底下,准备睡觉,可睡意全无,睁眼到天亮。就听到外面警车声,趴窗户看外面,全是警察围着金店,说也奇怪了,怎么进去的,我都不知道。也是幸灾乐祸,任他们掘地三尺也找不到线索啊!
自那以后,我白天就是睡觉,到了晚上才出门,第三只眼就往钱上盯。
一天,它跟上了一个妇人,穿过数条街,进入一个院落,就跟着那人走,我好像有些熟悉她,凭感觉,它在指引我什么,我想停下,可不行,止不住脚步,直到把我引入大厅,有了光,它突然闭上了眼睛。
这下我可傻了,这不是自投罗网了吗?是阿姨,曾给我两个包子那个阿姨,我把手深入怀中,摸出那个手绢“阿姨,这个……还给你”
“你是个好孩子!”
“不,阿姨!我不是……”
“你去自首吧,第三只眼,把你领到我这来,就是让你去自首!你去吧,出了门,就到了!”
我不敢挪动脚步,刚一转身,一切都变了,我进了警察局,见到了大哥。
我很高兴,别管在哪,我又见到了大哥!
“你怎么也进来了?”
“一言难尽啊!总之能和大哥在一起就好!”
一年以后,我俩因表现好,都提前释放了!
出狱那天,门外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近了,我看清了,那是爸和妈,只是都已不再是当年的模样。
我没让自己掉下眼泪,想起以前的种种,我恨他们。
他俩几乎同时奔向我,伏在我的肩膀上大哭“强儿啊!你让妈找的好苦啊……”
我没让自己弱下来“好了,别哭了,你们回去吧,我挺好的!”
“跟我们回家吧!”
“家?我有家吗?自从你们离了婚,我就没有家了!”
“去妈家!”
“还是去我家吧!”爸也抢话了!
在我们的寒暄中,不知大哥啥时候没了身影,还是那么快。
妈见我意见坚决“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都是妈的错,你跟我回去吧!”
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我回到了妈妈身边,那是妈的新家“快,快叫哥哥”妈妈扶着一个大约三、四岁女孩的肩膀,让她叫我“哥哥”
“不!我没有哥哥,他好脏,我不要叫他哥哥”说着跑开了。
这时,门开了,一中等身材的男人走了进来,最明显的标志就是戴着黑边眼睛及留着中分的发型,真让人做呕!
我勉强控制情绪“叔叔好!”
“你这是在哪领回来个捡破烂的吗?”
“这是我儿子,我和你说过的!”
“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闻着排骨香,看着眼前人,我推门而出,这不是我的家。
几句吵杂声在身后嗡嗡着……
爸也许料到我不会待在那样的家里,不知道等了我多久,我又去了爸家。
开门的女孩比我大不了几岁,却成熟稳重“回来了,孩子!”
孩子?“爸!她是谁?”
“快叫阿姨!”
我张不开嘴“您好!”
“好,回来就好,这孩子多懂事啊!”
爸知道我爱吃排骨,特意让家里炖的排骨,吃不出香味,一切都变了模样“奶奶呢?”
“去世了,二年了,临死想看你一眼,也没看着!”
晚上,躺在奶奶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爸那屋又传出他们暧昧的声,我越是捂住耳朵,他们的声音越大,这一夜,我可算是熬到亮天了。
“没睡好吗?儿子”爸关切地问我。
“挺好,挺好的!”那就好!从今后这就是你的家,哪也别去。
家里就你阿姨,也闲的慌,正好你陪陪她!
我没有理由走,即使有也说不出口,勉强待了几天,可总觉得,这不是我待的地方。
“爸!你还是让我走吧,我真的是不习惯!”
“怎么不习惯了,你跟爸说,是不是阿姨对你不好?”
“不是,不是,阿姨很好,是我自己不适应,你就别劝我了,我都这么大了,知道照顾自己的!”我没再给爸说话的余地,走了出来。
蓝蓝的天,有白云在游走,也不知道它游到何方……
我要去找大哥,那个待我最亲的大哥……
用力推掉压在身上的腿“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偏让这家伙给搅了,真他妈晦气”我气得嘟囔了出来。
“老弟!”他一翻身又把大腿压在了我身上……
“管教怎么又把咱哥俩安排到了一起……”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