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成为你讨厌的那种人吗【小说】《蝶》第1章1节·勇者与恶龙

  第1-1节•勇者与恶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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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阅读提示】

  本作是同名作品的小说版,原作[动画脚本]备注丰富、画面感强,但认知门槛略高。脑补能力出众者可另行搜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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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节登场新人简介】(按出场顺序排列)

  森建义:男,日旭高中足球队成员,某武馆枪棒社学员、枪棒社教练之子。在枪棒社内地位极高。9月开学后升高二。

  森父,即森建义父亲。

  黑高杉:武馆散打社学员,日旭高中痞子,足球队队员,有常年戴墨镜的习惯。

  桂琴:森建义的妹妹。武馆枪棒社内大师姐级别的人物,备受师弟师妹尊敬。初中已毕业,即将在日旭高中读高一。

  尹伍:森建义的哥哥。武馆某社学员。十分敬重、感恩森父。9月开学后升高三。

  黄帆:女,枪棒社学员,朋友较少。9月开学后升初二(小学初中54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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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本原作版权登记号:鲁作登字-2017-A-00009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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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东省[淄城]市。

  10月份的某个周末,市中心的街道上,有着与其繁华程度不相符的冷清。

  除了街边几个卖零食的散摊摊主,守在放有雪糕冰激凌的冰柜旁边、摆弄着收音机的老汉之外,几乎看不到人。

  路上的汽车也是许久才经过一辆。

  与这冷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饭馆中的火爆气氛。一群光着上身、拿着啤酒的男人们正坐在饭桌旁,抬头看着柜台上方的电视机,七嘴八舌。蛮有西方国家中球迷酒吧的感觉。

  不知何时,角落中本在写作业的小孩也不再装模作样,手里虽然依然握着笔,但看向电视的姿态已经不再是偷偷摸摸了。

  城市的其他地方也是如此,家里、小卖铺里、商场中摆放电视的柜台前,总有一个或一伙人在看着球赛。即便是没有条件看电视的建筑工人、环卫工人,身边或身上也有一部转播着实况解说的收音机。

  而这热烈气氛的顶点,便是在人声鼎沸、呼声震天的市体育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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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体育场的记分牌上,卫冕冠军日旭高中的分数依然是零。

  场边,日旭高中的替补席中,一个女生穿着与旁边的男球员款式略有不同的球衣,她看了看表。似乎,时间不多了。

  坐在旁边的教练没有像平时那样背靠于座椅,而是身体前倾,两条胳膊撑在大腿上,似乎自己球队当前的形势并不轻松。他注视着球场中的赛况,额头渗出了一丝汗。

  观众席上的球迷们依然在唱着助威歌曲,伴随着节奏齐刷刷地振臂呐喊。但很快被球场中的险情所打乱,各个表情或激动或紧张。接着,在一次齐声惊呼后,带着或失望或惊恐的表情,趋于平静。

  日旭高中的教练站起身来,眼睛跟随着被解围到中场的球,目光从右手侧近端的半场转移到左侧。旁边的女生也跟着站了起来,关注着对方的这次反击。

  还好,对方的反击被化解。日旭高中后场大脚解围,足球飞向中圈附近。

  球场中,对方16号抬腿准备去接落向中圈的高空球,但他出现了失误没有将球停好,足球与他的脚擦肩而过,砸在草皮上弹向身后,他慌忙回追几步拿到了足球。

  日旭高中正走在中场右边路的13号球员森建义向前走着。

  “对不住了哥们,我不能就这样被换下”。

  森建义一脸仇恨,目光像是冷兵器时代杀红了眼的士兵,恶狠狠地走向自己前面不远处的对方16号球员。

  森建义的视野中,对方那红色和深绿为底色、前方有一个白虎头像的球衣,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而他自己的表情,也随之变得扭曲起来。

  “请你,离场吧……”

  突然,在森建义身后,边线处的替补队友和医护人员们纷纷冲入场内,向日旭后场跑去。但他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身后的一切。直到另一名队友对着他的胸口猛推了一把,他向后踉跄了几步,才意识到比赛已经中断。

  森建义环顾周围,自家的替补席已经空了,看台上的观众也都站起身来,探身看向自己的后场方向。

  森建义转身看向后场。一群人围在一起,有裁判、有双方队员教练,还有医护人员。森建义依次确认站在外围的队友后,已经知道倒下的那个穿着自己球队队服的人是谁了。

  接着,他满脸惊恐地开始挪动脚步,一边失魂般慢慢走向人群聚集的地点,一边嘟囔着:

  “难道……不对,就是我,就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这么颓废的话……如果我不首发的话”。

  森建义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缓慢地走着。

  在那里,双方队员有的人在帮忙配合急救;有的人捂着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或走来走去,或蹲在地上;有的人脱下自己球衣开始扇动空气,以增加空气流动;有的人捂脸痛哭,旁边的对方球员在安慰他;还有的人则是双手抱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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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到数月之前的7月5号,一个非常普通的晴朗日子。

  日旭高中校门外不远处,一群西装革履的人走在正对校门的土路中。路两旁是破旧的平房群落,以商铺店面为主。

  由于正值暑假,路边的这些小卖铺、面馆、菜馆、书店、狗肉馆等店面,稍显冷清。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戴着一顶圆锥形黑帽的老人。

  旁边两人的西装样式跟身后的其他人不一样。身材不胖却挺着个大肚子,西装里的衬衣扎在裤腰中,裤腰提得很高,一副地方官员的模样。

  他们背对校门的方向,对着路周围的环境指指点点,像是在规划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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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中的另一处。沿街的楼群中,有一栋楼的二层梁板高的地方,横着一个武馆的牌匾。上面中间偏右处赫然写着颇有气势的“武虎”二字。中间偏左处还有一个同样大小,但有点歪的字母拼音“he”。

  牌匾最左侧,有一个Q版的老虎头,一副生气的样子。它拿一教杆指着右边的“he”,四周环绕着歪歪扭扭的“和”“合”“何”“抲”等发音为“he”的小字,场景很像在教小朋友识字。

  而牌匾的最右端就正经多了,虽然也是个Q版的老虎头,但表情是正经、坚毅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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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馆内颇为热闹,有拳打沙袋的沉闷声,有脚踢脚靶的清脆声,以及其他练武时出招时的呐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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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楼的某个房间,门梁上有一个蝴蝶形状的小牌子,这是枪棒训练场的标志。

  “嚯!嚯!”

  场中多数人在休息,有几个新生在着练习简单的横刺基本功。

  在门口远端的场地深处,传来了吵架的声音,是教枪棒的教练师傅跟他的儿子森建义。

  父:“你已经是高中生了,时间的分配问题你应该很清楚吧?”

  森建义:“是!很清楚,所以我选择减少在这里的时间!”

  父:“但是足球只适用于中考加分,高考升学要依靠足球你知道需要牺牲多少时间吗?而且到时候能不能通过还不一定。我印象里你的志愿不是当一个职业球员吧?”

  森建义:“我没指望高考能用的上,也不准备去踢恶心的国内职业联赛,我只是喜欢足球,它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如果不踢,会痒得影响我学习,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父:“幼稚。”

  森建义:“怎么?像是低龄励志动画里的对白么?”

  父:“没错!而且是国产!”

  森建义:“那你可以选择不出现在这个动画里,消失在我眼前,以免降低你身份!”

  父:“还有,高中里体育生们对你影响不好!那些混混会把你带坏的!”

  森建义:“放屁!”

  此时,正有两个带着老虎头套的人路过了枪棒社的门口。他俩看着对父亲爆了粗口的森建义,老虎头套像是智能皮肤一样,随着他们当前的心情显露出了很惊讶的表情。

  “那些来学武术的人才是真正的混混!”森建义继续吆喝道。

  大家都发现气氛不对,急忙走过来试图劝架。

  几个年龄较小的女生紧握双拳,胳膊贴在身前,一副担心又犹豫的样子。犹豫大概率起不到任何作用的自己,要不要也上前帮忙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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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散打社的大厅里,正在戴着墨镜练习的黑高杉似乎听到了什么,向门外瞅了一眼。莫名之中,总有一种躺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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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馆的洗手间里,一个右手连同前臂都缠着红色绷带的人阴沉着脸。他用左手洗完脸后,用没有沾水的右手拧上了水龙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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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走廊里都充斥着森建义大喊的声音。

  “我亲爱的老爸,您可真会搞笑啊!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那些混混为了打架闹事更得心应手才是来这座楼上的真正目的!”

  森建义又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继续说:

  “哎呀,对不起,不小心说出来了!让您伤心了吧,父亲大人?”

  说罢,脸又变回严肃的样子指向了父亲的鼻子。

  枪棒社大师姐级的人物、外号鬼使钦差的桂琴看不过去了。

  她伸手打算把森建义伸出的手指挡回去,但没想到森建义一把抓住桂琴的手腕。

  年龄较小的那几个女学员中的一个,看到桂琴遭到如此粗鲁的对待,她条件反射式的把原本贴在身前的一只手伸向森建义,但很快又缩了回去。

  如此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之间居然也会这样,她替桂琴的手腕感到疼,也替他俩的关系感到疼。

  森建义一手抓着桂琴的手腕,另一只手指着父亲继续说:

  “你给我记好了,不要把那些痞子混混跟我们对足球怀有热爱的人扯到一起,根本就不是一类的!懂吗,亲爱的?不~是~一~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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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建义挪步绕开父亲,刚要走向门口,就看见了从枪棒社外走进停在了门口、进入了他视野的尹伍。那个右手连同前臂都缠着红色绷带的人。

  他的绷带从手指一直缠绕到接近手肘,并在末尾有一段未缠在胳膊上的绷带,自然下垂着。头发中等长度、偏分,眉毛外侧上翘,右眉顶端有一道水平的非常微小的疤,使得眉毛缺了一块。

  他名叫尹伍,是森父的养子,森建义的哥哥。

  尹伍随手拿起了门口武器架上的一根棍子,他也没注意这是个有裂痕、弃用的棍子,便快步上前劈了过来。

  森父转身举起棍子一挡,尹伍的棍子应声折断。断裂处尖锐部分从森父的下巴划过,下巴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不算明显且暂未渗出血的伤痕。

  森父拦住尹伍,尹伍把断棍扔向森建义,但被森建义用足球队的装备包挡掉。

  “该死的玩意儿!”

  尹伍嘟哝着朝森走去,准备用拳头解决。大家急忙把他俩隔开。

  尹伍吼了起来:

  “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啊?”

  其中几个人推着森建义,沿着墙根快速走到门口。但森建义似乎并不想立即离开,被推着走的时候身体还向后倾斜着。

  尹伍转过身来,抵抗着众人的阻拦,要去追森,继续嚷着:

  “踢球踢球,踢你个球蛋,足球队的是不是都这么没大没小啊?敢跟老头子这么说话?”。

  尹伍用蛮力挣脱了众人,刚要冲向森建义时,森父从他身后一把抱住他,用体重压倒他,俩人一同跪在地上。

  尹伍继续一边挣扎一边对着森建义嚷道:

  “妈的,臭屁东西,仗着自己天赋异禀就随意挥霍!”

  “不是”。森父低声道。

  “你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不是”。

  “踢球完了抽时间随便一练就掌握了我们许久都练不好的棍法。”

  “不是”。

  尹伍的嘶吼有点哭腔了:

  “看到我们这些笨蛋的苦苦挣扎你是不是特高兴啊?”

  “不是!不是!不是……”

  伴随着森父的连声否定,尹伍低头对着地板,哭了出来。

  桂琴揉了揉刚刚被森建义狠握了一把的手腕。

  被大家隔到距离门口不远处的森建义回头看了看父亲和尹伍,然后便转身离开。

  站在门口的学徒急忙给森建义让路后退,但不巧碰倒了立在墙边的木枪。

  就在木枪即将倒在门口、可能会绊倒森建义时,森建义脚背一垫,把枪头踢起。右手拿住木枪,把枪尾伸向胯下让左手握住枪尾,木枪通过森建义的胯下被拿到身体左边之后,森建义用左手一发力,把木枪旋转着扔进了武器架的槽内。

  就在森建义灵光一现,帅气的处理掉木枪这个突发事件之时,身后传来的,却是低声的、慢速的、悲情的心灵呐喊。

  “你以为我想放弃吗?我就这么愿意让老头子的期待落空吗?”

  “不是~”。

  尹伍原本充满凶光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而父亲也随之再次否定着尹伍的妄自菲薄。

  一些记忆片段涌入尹伍的脑海。

  他想起小学时,被某学校的体育老师区别对待。他想起比赛后,看着领奖台上的森建义与桂琴,心中的那种不甘。他想起被父亲门下的学徒们,拿着天赋问题在背后说三道四。他想起在医院里,被医生宣判了自己枪棒生涯的死刑……

  依稀记得,某天在家里,幼年尹伍似乎在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里面播放的《水浒传》,正演着林冲在风雪山神庙杀死二五仔的剧情。

  森母过来喊他吃饭,幼年尹伍满眼泪花的转过头来。

  “妈妈,我将来也能像林冲这样帅气的吧?”

  小尹伍看着画面上风光无限的林冲充满憧憬,但森母心里却知道,这只是林冲悲惨命运的一角,干嘛要像他。

  见此情景,内心痛苦至极的森母不禁上去抱住他,边哭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幼年尹伍也哭出了声:

  “妈妈…你就不能骗我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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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伍依然被父亲死死抱着,他跪着地板上继续低着头,视野中,泪珠远离了眼睛,朝地板落去:

  “谁不想当一个能撑门面的好徒弟啊!”

  此时,尹伍注意到了有血在滴,歪头一看,原来是父亲下巴一侧有个伤口在流血。尹伍抬头,恶狠狠的看向了门口,但此时森建义早已不在。

  “小伍,你永远是师父最好的徒弟,是老爹门下的第一大弟子。”

  听到此处,尹伍那恶狠狠的眼睛慢慢一眨,又变回了正常哭泣的柔弱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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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父的难过,似乎转化成了对现有学员的期许。训练课的后半段,他打算脚学员们一些新的技巧。

  “哟西!”

  “好嘢!”

  “哎?师父,平时总强调基本功基本功的,今天怎么突然想给我们开小灶啦?”

  “是啊,受打击~了~~吗~~~”话已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学员,说到末尾的时候已经没了底气,像没电了的收音机,音量渐小直至消失且音调都扭曲了。

  下巴上贴了纱布的森父强颜欢笑着:“怎么?免费的加课都不要啊?”

  “要要要!”大家七嘴八舌的喊道。

  “师父,是不是只教我们啊?”

  “别教晚上那伙儿人,不能让他们沾我们光,嘿嘿”。

  “要教都教嘛,大家都是我亲生的,得公平”

  “哎~~?”学员们集体开心地表达着“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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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练结束,夕阳西下。武馆门口,众人纷纷离去。

  “顺路的男生送一下女生啊。”森父嘱咐道。

  “好~~”

  “快走,快走啊”,女学员A催促道。

  “不等那谁?”男学员B反问。

  “哎呀都这么晚了,再不赶紧回去就要挨骂啦”。女学员C也跟着催促起来。

  “师父再见”。

  “大家回家路上小心啊”,森父像学员们回应道。

  森父注意到了落单的黄帆。

  “小伍,送一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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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伍骑着黄的女式自行车,右手的红色绷带随风飘扬,黄侧坐在后座上,单手揽着尹伍的腰。

  “怎么不骑自行车呢?”

  “要啥自行车啊?”尹伍学着小品《卖拐》中的东北腔。

  “你等会怎么回来啊?”

  “跑回来呗”

  “这么远~”

  “不远”

  “你以前也练枪棒?”

  尹伍没有回应黄,只是看了一下自己缠着红色拳击绷带的右手手腕。

  “我好好奇啊!明天出来找个地儿,给我仔细讲讲”。黄接着说。

  “还得训练呢”。

  “不就下午练那一会儿嘛,早上出来,训练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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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帆家所在小区的大门外,两人即将分别。

  黄帆对尹伍说道:

  “脾气收敛一下啊,别总跟人家吵架。”

  尹伍转身离去的同时,还不耐烦的拖着长音:

  “嗯~~~!!”

  “明天见!”

  这个“嗯”正好与黄帆补上的这句“明天见”声音重叠在一起。

  尹伍知道刚才自己的“嗯”可能会让黄帆误解成答应了明天见,但也懒得纠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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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伍迎着耀眼的夕阳走在路上,由于树荫的缘故,尹伍脸上忽明忽暗,阴影不停的变化着。

  尹伍想起两年前刚进入高中时,看着校园内巨大的、绿色的银杏树时,握紧了缠着红色绷带的右拳,暗自决心不要辜负父亲的期望。

  又想起后来,开始抽烟打架,成为了某富家公子的棋子,开始到处帮他教训人。

  几小时前在武馆中的情景也再次闪入脑中。

  尹伍在走廊中听到了枪棒社传来的“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那些混混为了打架闹事更得心应手才是来这座楼上的真正目的!”

  “不要把那些痞子混混跟我们对足球怀有热爱的人扯到一起,根本就不是一类的!懂吗,亲爱的?”

  想到这里,尹伍的表情由平静变得愤怒。

  接着,尹伍又想起刚才送黄帆回家的路上,黄帆问的那一句“你们兄弟关系一直不好吗?”

  尹伍只是生硬地回道,“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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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过后,夕阳以缓慢但肉眼可见的速度沉到了远处楼群之后,尹伍脸上的阳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远处楼群的阴影。

  尹伍呢喃道:

  “勇者,也变成恶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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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续

  脚本原作版权登记号:鲁作登字-2017-A-00009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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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可以公开的信息】

  桂琴与尹伍,均是森建义父亲收养的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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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说】

  给大家讲一个屠龙故事。

  曾经,有一条恶龙,它每年要求附近的那个村庄献祭一个处女。

  为了反抗恶龙,每年这个村庄都会有一个勇敢的少年去与恶龙搏斗,但一直无人生还。

  某次,又一个少年勇者出发时,有人悄悄尾随。

  行至龙穴,尾随者看到了遍地的金银财宝,看到了少年勇者用剑刺死恶龙。紧接着,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少年勇者坐在恶龙的尸身上,端详着闪烁的珠宝。随后,他的身上慢慢地长出了鳞片、尾巴和触角。最终,少年勇者变成了恶龙。

  然而,这个貌似陷入无尽循环的故事并没有结束。

  尾随者返回村庄说出了这个秘密。他告诉人们:

  第一,我们大家要团结在一起去打败恶龙;第二,我们要警惕每一个英雄勇者,不让他们受财宝吸引而堕落。

  尾随者受到村民们的拥戴,被称为“导师”,并率领村民再次打败恶龙。在村民们紧密地监视下,参战的勇者们也没有堕落,和平持续了几十年。

  导师去世后,参加最后一战的勇者们开始声称根本没有“勇者堕落”这回事,是导师欺骗了村民。

  他们囚禁了导师的亲人和朋友,结伙搬去了龙穴居住,并索取村民们的供养。他们把自己身上越来越多的片状物、越来越长的条状物都称作“勇者特色”,并且宣称这种变化是一切人类无可避免的宿命。

  日子就这样过去,终有一天,一个绝望的村民无意间发现了导师的坟墓。村民们发掘了墓穴,突然明白,勇者们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因为在那白石的墓穴里,水晶的灵柩间,躺着的并不是恶龙的遗骨,而是一个他们似曾相识的,凡人。

  这,就是世上唯一一位没有堕落的勇者的故事。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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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故事讲的是,想要取代他改变这一切现状的你,只会变成下一个他。屠龙者最终成了龙。驱魔者最终成了恶魔。很多勇者都忘记了本心成了怪物,成了后来者的拦路虎。

  人,最终都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个样子。

  尹伍和森建义的初心原本是什么?他俩最终谁又将化身为恶龙?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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