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青衫素手挽落梅,谁知惆怅似桃花?


01

在云淡风轻近午天的丝丝花香中,陈倩兮躲在宿舍里面细细品味着距离自己六七百年的马致远的杂剧《江州司马青衫泪》,在泪水涟涟的时候,想到了白居易的《琵琶行》,“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难道真的是巧合而已?只是因为琵琶女懂得音律且乡音曾相识?

她混乱在故事和历史之中不得自拔,在网上寻找关于白居易的《琵琶行》的曲词,试图从里面发现些什么,当她看到“住进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却突然听到一声琵琶的响声,似乎掉入了某一种梦境,不肯离去,之后,便执着地追寻……

醒来的时候,阳光沿着空气在建筑物之间寻找的缝隙倾泻而下,洒在睫毛边缘,抬眸打量这间屋子,古色古香的装潢,充满了大唐的气息,只是似乎缺少了什么。

起身坐到对面的梳妆台前,却发现镜中的人是一个容貌清秀的男子,棱角分明,身着白色丝绸想着金黄色丝线的长衫,佩戴紫玉吊坠,头上挽着一个貌似直贾宝玉的发髻,看得倩兮接傻掉了,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疼,

“少爷,少爷,开门啊,”声音不被门板隔开直直的进了倩兮的耳朵,不管了,先搞清楚这身体是谁,在什么年代再说吧,于是,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开了那扇似乎只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木门,看到一个满脸期待的少年,大概十岁的光景,“什么事?”一脸的平静,“少爷,您不知道,你不是看上了那个裴妈妈的女儿裴兴奴了吗?那个白居易已经被贬谪到江州去做司马了,您的机会来了……”

在揉着头听完了小厮的叙述之后。

陈倩兮终于搞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时间:唐宪宗元和某一年,

地点:唐朝都城长安,某一客栈,

人物:自己现在是刘一,浮梁人氏今年十八岁,出身于商人之家,家道殷实,目前正在学习经商,这个小孩子是自己的书童,

事件:刘一刘公子途径长安,百无聊赖,附庸风雅去勾栏瓦肆逛游,偶然看上了裴兴奴,无奈白居易和裴兴奴两情相悦,而自己却一直没有机会去棒打鸳鸯再把裴家女儿占为己有,而今白居易被贬,刘公子有机会了……

我的天啊,那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是一个坏蛋吗?按照马致远编的那个《江州司马青衫泪》中说,白居易那个家伙被贬到江州去了,那这个裴兴奴不是被刘一“抢走”了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倩兮从来没有想到居然变成男的,而且是个坏人,郁闷,不过,如果按照剧情,自己就快要见到元镇和白居易了。那么,好吧,既然坏人的话,那就如他们所愿好了。


02

收拾了一下,手执着代表自己风雅的扇子,领着童仆刘思进大摇大摆的进了裴兴奴家的院子,倩兮想着,按照剧情的话自己应该去调戏一下裴姑娘,然后给她妈妈一些银两,再把她娶回家,嗯,不错不错,美丽的女人就是看看也挺舒服的,何况是白居易看上的女人,据说白居易29岁的时候买了两个丫鬟,一个叫樊素,一个叫小蛮,当时白居易赋诗曰:“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可见白居易的欣赏水平,现在白居易打算娶了这个裴兴奴,她的美丽聪颖以及多才多艺一定非同一般,大爷就就先替他养着吧。

让思进拿着银子,倩兮进入了裴妈妈的屋子,在一番商量之后,她十分愿意将女儿嫁给自己这个“富商公子”,张二哥已经和她说过刘一刘公子的家世以及目的,没有多说,就带着她来见她女儿,忽听一声声的清脆妙音从房中传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却原来古之烟花女子,动情至深便从一而终别无它念,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思及此,便推门而入,

只听她妈妈说:“白侍郎一去杳无音信,咱家柴没米没,怎生过活?如今浮梁刘官人有三千引茶,又标致又肯使钱。你留下他,赚些钱养家。”

倩兮便附和到:“是啊,那白侍郎已然死了,你竟还这般为他伤身?叫我情何以堪哪?如今,我愿解了你们教坊之困,拿出银两来,只要你嫁给我。”说着,又嬉皮笑脸说:“以后,你跟了我,便不愁吃穿用度,何苦来的弄成现在这样?”

“过一边去!好不知高低。我做了白侍郎之妻,休来缠我!”

“你不肯陪我刘员外,好个白侍郎夫人!如今白侍郎那里敢颓气了也。”

那妈妈说话了,“这小贱人不听我说,只想白侍郎,他那里想着你哩!左右是左右,员外多拿些钱来,我嫁与你将去”。

按倩兮(也就是刘家公子)的吩咐,思进找了一个江州人口音的人来送那封信,进门便说“小人是江州一个皂隶。俺白司马老爹在任,偶感病症,写了这一封书,教我送与教坊司裴兴奴家。写下书,俺司马相公就死了。小人不免捎与他去。走了半月,方到京师。问人说,这里是他家,不免进去。”

于是便拿了书信递于兴奴,书云:“寓江州知末白居易,书奉裴小娘子:向在宅上扰聒,自别来魂驰梦想,此心无时刻得离左右也。满望北归,以偿旧约,不料偶感时疾,医药不效,死在旦夕。专人走告,勿以死者为念。别结良缘,以图永久。临楮不胜哽咽,伏冀情谅。”

裴兴奴看完就开始哭“我这两日上西楼,盼望三十遍;空存得故人书,不见离人面。听的行雁来也,我立尽吹箫院;闻得声马嘶也,目断垂杨线。相公呵,你原来死了么?你原来死了么?从今后越思量越想的冤魂儿现!

她妈妈见事情差不多了,便趁机说“孩儿,白侍郎已死了,夫人也做不得了,再不必说。你如今可嫁刘员外去罢。”

兴奴一身的的红裳在她自己看来似乎刺眼,听到侍郎过世,妈妈逼婚,如晴天霹雳般难以忍受,低声抽泣,刘一便低头对裴妈妈说:“妈妈先忙您的,我劝劝她,”那老太婆一看有人替自己担着,立马喜笑颜开,踩着小碎步走开了。

倩兮抬头看看窗外,街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完全不知道有人的伤心,院子中的各色的花,随心而绽放,这绝色倾城的佳人却在此独自伤心,而这一切,是自己造成,她苦笑着问自己到底为了什么,难道就是因为见到她哭泣而不舍?或者只是为了见到那两个对自己来说只是文学史书上的两个人,或者也是对教坊女子的欣赏。

不管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救了她出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姑娘既然如此终于白侍郎,一定不愿意他在天之灵不安心吧?”看她一个劲儿只顾着哭了,我忙说道,

“世间女子所求莫不过一个珍惜自己的人,懂得自己的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姑娘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吧,你且随我走,日后我有办法让你和他相见。”

兴奴听着转过头,含着泪的双眼满脸的期待,刘一趁机说:“实话告诉你吧,白侍郎走了,保不定会有别人来找你的,我仰慕白侍郎已久,趁此机会我先把你买走,日后他来寻你的话,你妈妈定会告诉他你的去处,他若有情,自会来寻你,那时你们便可白头偕老,姑娘觉得呢?”

“真的?”

“嗯,真的,姑娘,”刘一凑近她,“而且,我不喜欢女人”看着她紧张的脸色心中觉得甚好,便退回来正色“所以,你大可放心。”

她半信半疑,刘一接着便说,“给你两天时间,考虑好了给我答复,”说完哈哈一笑,便走开去。

天都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无怨无尤,想起来韩愈的“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逛着长安的夜市,看着人流不止的傍晚,在想如果自己计划的几年以后的相见成功,那时候,该是《琵琶行》出世的时刻吧,但愿,一切正常。

裴兴奴虽然不是很相信刘一,但是她妈妈已经把她卖了,而且至今为止她见不到白居易,倒是刘一说的是有道理的,况且,刘一也已经答应她,会慢慢向自己说明一切,如若她觉得不妥,自会放她离去,如若同意,三年之后自会送她去见白居易。

这样,他们便在长安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婚礼。


03

新娘是裴兴奴,刘一一身新郎装一脸笑容,仿佛这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他买下长安的一家小院,做新婚所用,恭贺之人门庭若市,原来古时候人的婚姻是如此的重大,更何况是富贵人家。

清辉绿碧绳,冉冉人攒动,白马饰金羁,青骢络马头,坐上一白衣,正是刘公子。华衣束青丝,满面红光色,笑看人间华。

后庭花开貌,形同兴奴容,双鬓鸦雏色,面如雪中梅,明眸皓齿在,巧笑嫣合兮,一顾倾人倒,遗世而独立。

在一切的程序全部过完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新房,看到她一直在绞着手绢,轻声笑了一下。

拉过她的手,撩开自己如她一般的青丝,露出耳朵上的耳孔,“啊?你是女人?”“嗯,对了,你现在懂了?”

“那姐姐怎么称呼?”

“刘莺莺”

……  ……

他们便成了姐妹。

三年之后,

刘莺莺带着兴奴来到江州,泛舟江上,等待白居易的出现,让兴奴弹琵琶,与之相和歌。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穿越人士,不纠结朝代了)

正在悲伤之际,却听的外面有人问:“舱中人,可否出来一见?在下与友人倾慕卿之才艺,望赐见。”莺莺便答之,“自然,却之不恭。”

之后,兴奴便下船去了,莺莺算准了的,今天元稹和白居易会在此地分别,水路也是他们之间见面的比较方便的交通方式。

兴奴出舱而走,刘莺莺便在内感叹,如果自己可以以女子身份示人,那应该是自由且无忧虑的吧?想着便叹气,

“世人角色只是为谎言而上,谁能分得清哪个是真相,发带雪,秋夜已凉,到底是谁在月下梳红妆?”

“公子既然有如此之情怀,又为何拆散他人做个打散鸳鸯之人?”声音随着一个翩翩佳公子而入,我抬头却见他一脸的的嘲讽以及惊讶。

“没想到如此一个恶名昭著的刘一刘公子却是如此佳人之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登徒子!!!!!!”抓着刘莺莺扬起来的手臂,笑意溢开,“没想到,你不光长得像女人,连性格脾气都是,不知道你与兴奴平日里怎么相处的呢,啊,刘大小姐?”

“你!你才是女人。”

“嗯哼?是吗?世人哪个不知,我元九乃白乐天之至交?何来女子之说?倒是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娶走兴奴又将她送来此处?莫非……”

“莫非什么?”

“我就松开您的纤纤玉手,大小姐,不要那么紧张嘛,既然你都承认了。那么,说说吧,什么理由让你不远千里以贩茶为名来到江州呢?”

“要你管!反正现在我把兴奴送来了,走了!”说着急着赶走,却被扯着胳膊,“老实说,究竟什么情况,不然的话,你强抢民女,外加女扮男装招摇过市,也算是欺君之罪了,你信不信……”“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老老实实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我听的满意,便放你离开,否则的话,……你可知道,就算我元某人不把你怎么样,起码乐天还是有一官半职,就凭你商人之权,也敢与我玩花样?”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信不信随便你,既然你的好妹妹裴兴奴都觉得你应该恢复女儿之身生活,拜托我,那么我就做个顺水人情救了你,况且,你不觉得自己着女装应该是国色天香吗?这身衣服白白可惜了佳人。”

“兴奴?她?告诉你的?”

“你以为呢?”

……  ……

“就是这样了,我喜欢她。所以要救她。”

“是吗?”

“嗯,多才多艺,善良可人,温柔如水,却流落彼处,不忍而已,况且只是举手之劳。”

“我可是听说刘一刘大公子好色远近闻名的啊,怎么会?”

他转过身,眉头深锁,棱角分明的脸上似乎有解不开的忧愁,不知怎么的,刘莺莺的心突然一紧,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就走上前一步,紧张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也许动作太过于明显,元稹转头突然说“或者,有别的原因。”

“哼,你就能和白居易惺惺相惜,为什么女子便不可以,那么,元公子,您觉得小女子该有什么企图?想想你和白乐天那家伙的赠诗写的那么暧昧,简直就是情诗。”

“哦?是吗?那我和乐天的赠诗都是什么啊?”

“‘晨起临风一惆怅,通川湓水断相闻。不知忆我因何事,昨夜三更梦见君。’你还嫌不够酸?”

“嗯”,他一副沉思的模样,“看来真的是姐妹情深了,是我误会了。”

“本来就是。”

“是,是,是,小生不才,请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

莺莺转怒为笑。

却没有看到元稹的表情多了些许宠溺和关爱。

这是元稹自己也不曾发现的。

之后,兴奴便跟着白居易了,因为时间紧张,没有和莺莺告别便随他走,后来的信中提到他们成家的消息,问刘莺莺何时再去看望她,还提到元稹,自从那日他们的不辞而别,莺莺的突然消失,他便时常去江州问她莺莺的消息。

而莺莺当时带着兴奴回家,是带着自己在外面认的“妹妹”,没有什么大动静,所以,家里人并不是特别留意自己的去向,母亲说,容她自己在外游历,家中无男丁,唯一的女儿一定要有自在生活,只要带着足够的人保护,安全足矣。而且她每到一个地方便会向家中写信,告知安全,最近还没有写信给母亲。

离开江州之后,刘莺莺来到杭州,在西湖边上居住。

每天吟诗弹琴作画养花草,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有时候会在想梅妻鹤子的林和靖是什么心情呢,西湖处士家该是怎样的幽雅?有时候也会想当白娘子历经磨难,却免不了被镇压于雷峰塔下忍受着念经时候,有没有后悔当初和许汉文的相爱?孟姜女在沿着长城问询夫婿范喜良的下落,却丝毫没有消息,及至最后到东海投水,她的心到底是何等坚强?祝英台在嫁给马文才的途中,是不是想到了往日的朝夕相处得到情感,而奋不顾身奔向梁山伯的坟墓?牛郎织女在每一年的七夕沿着鹊桥,就算只是一面,他们也是很幸福的吧?

而今,兴奴,你也是幸福快乐的吧?没有了街市的吵吵闹闹,剩下的便是夫唱妇随的和乐了吧?

只是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居易买回家的樊素和小蛮,会不会影响她,她也不知道历史上,白居易什么时候买的那两个女子,便打算修书一封,问问近况。


04

“兴奴,

近来居住西湖横塘,

美景朝夕相伴,虽然没有你的陪伴,倍觉孤单,

但是你的幸福,让我欣慰,也算是安慰吧,

日出日落,飞鸟游鱼日日见,姹紫嫣红满是春。

暂时决定一年内居于此,然后去江州看你,

勿念。

姐姐,莺莺。

三月,草长莺飞时节    书”

一夜无话。

西湖边上,断桥残雪,绿萝青衫,清心漫步。

独自一人走在曾经我一直觉得落寞荒凉的桥上,原来却是这样的美丽,让人觉得世间的美好不过如此吧。

正待莺莺突然想到许嵩的“断桥是否下过雪,我望着湖面,”的时候,就听见一个声音“西湖美景,三月春光,佳人怎可,独自赏玩?”这个声音,带着欣喜却又夹杂着厌恶的表情扭转身体,“原来是元稹元大人,您怎么有闲情来游玩西湖,不去考试然后大官儿去?!”

“嗯,让我想想,莺莺小姐是不是觉得在下很久不见又变帅了?怎么那表情好似见着亲人一般,嗯,原来我元某人这么大的魅力呢。”

“你,无耻。那您怎么不觉得我厌恶你?自恋的家伙。”

“谁规定的没人恋还不许我自恋啊?莺莺也不看在在下千里迢迢从西北跑过来只为看你一眼的份上少骂我两句?”

“你!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说吧,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可以骗的鸨母的信任带走兴奴?”白了他一眼不甘心的说了一句。

“嗯,看来小姐还是蛮有自知之明的么,不过让我歇过来了再说也不迟啊?总不能让我一个远道而来的人就站在这儿和你说话吧?你不请我去你的住处歇歇脚啊?可是车马劳顿后直接来找你的啊?您说是吧?”

“好吧好吧,对你无语,走吧。”

“嗯,还是比较体贴的么,不错不错。”

“你说什么呢?”

“没事没事,好了,我让我的仆人把东西收拾一下,你的地方还蛮大的,我看先住着也不错。”

“切,懒得和你说别的,不是问兴奴的事情么。那你就听好了吧,鸨母所爱不过是钱,而商人所爱不过是附庸风雅,人们总是以为所有的女子皆是为了士人的青睐,伶人等等也不过如此,而往往所有的得意于才学之人却都是仕途落魄,所以很多的等待中的女子便在红颜老死之时嫁做商人妇,这个你也不会不懂,反正我出来一直一男子之面目示人,而且我是有名的浪荡子弟,她不会不信,而且,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估计那鸨母到现在还以为我特别聪明呢。白居易被贬,我只要稍微封锁一下消息,便可以骗过那老太婆,既然演戏就要演的逼真,所以我还调戏了兴奴一把,故而到现在我只要一提这件事情兴奴就连羞带骂的,后来回家兴奴被我带回去是以我妹妹的名义,所以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是女的,更不会有达官贵人来找事,这样一来她便安全了,可以等他回来。”


“嗯,听起来好象不错,不过,兴奴怎么会相信你?”

“容不得她不信,我拿白居易的坟墓威胁她,如果她不跟我走,我说我挖了白居易的坟墓。”

“哈哈,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这种法子也就你能想得出来。不过兴奴人好,也难怪你要帮她了,就是这个方式,也忒恶毒了点儿。”

“这个就不劳您操心了,话说您问完了,什么时候走?”

“这么急着赶我走啊?话说按照您的行事方式,我该住在这里一段时间,然后进行敲诈,你看啊,兴奴是你妹妹,乐天又是我最好的朋友,怎么着你也得好好款待我啊,我对这里不熟悉,明天你就带我在杭州逛逛,就这么定了,还有兴奴让我带给你的信,看看明天你的地主之谊是否合格,合格了我就拿给你,不合格了就再说。”

“你,作为一个君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哈哈,我跟你学的。好好休息吧,大小姐明天见。”

躺在床上,莺莺却怎么也睡不着,怎么会遇见这样无耻的人呢,纠结,烦死了,唉,算了,随他吧,反正兴奴的信还在他那呢。这个兴奴,怎么能把给自己的信交给他呢,哎,等等,兴奴怎么知道他要来,还是他们有什么计划嗯,静观其变吧。

第二天,莺莺着了一身鹅黄色的春衫,梳了一个少女的发髻,不过见元稹很正式的穿了一身白衣,发髻还是以前的,不过略显精神呢,便随口说“我说,元大人,您去相亲啊?”“嗯,可以这么想,对了,以后不用叫我元大人,你叫乐天就可以叫名字,我也有名字的。”

“嗯,那你想我叫你什么?元稹?还是元九?元微之?”

“就叫微之吧。”

“嗯,好吧。”

他一笑,似乎得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无聊。这也能高兴成这样。”

“你不懂,嘿嘿。”

05

路过一个茶馆,该茶馆举行了一个答题的游戏,据说是从很远的地方弄来的茶比较昂贵,为了不得罪很多人,所以只能比才艺,答得处理才能喝茶。元稹一看便拉着莺莺进去了,莺莺撇了一下嘴,说,“原来你也好凑热闹,我还以为你做官的才不会对这些感兴趣呢,”“嘿嘿,这个你就不懂了吧,这个是文人的爱好,反正在这里西湖龙井你肯定喝腻味了,我请你喝茶。”

“就你?谁知道你能不能答得出来,再说吧,小心大话说多了。”

只见茶馆的正中央悬挂了一副字,“离别愁思”,据说写的好了,便可以由掌柜的请喝茶,而且这茶是从海外运送的,十分少见,而旁边虽然很多句子却不被认为好的,离别啊,莺莺想着突然想到元好问的《摸鱼儿》,就随口说:“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这位姑娘,请把下面的句子念完,这海南兰贵人就是您的了。一会儿我们掌柜的有请。”     “额?是吗?这个可以?”

“我们掌柜的说,这个句子深刻有情,情深意重者当知之,”

她便接着念,“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萧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燕丘处。”

“好!姑娘有请,这位公子是一起的吧,那就请一起进去吧?”

说着元稹就和她一起进去内堂了,没有外面那么辉煌的感觉,却雅致非常,都是檀香木的摆设,墨色的茶几,坐着一个青衣的公子,拿着一把扇子,看到我们进来,起身 拱手行礼,“听说姑娘的词精彩绝伦,体现情感的至真至诚。请坐,白叔,上茶。”

“谢过公子,”莺莺说着便坐下来,只见他一身青色的长衫,看起来不显得寒酸却多了几分与世隔绝的清新,觉得好不幽雅。与此同时,他也在打量着莺莺,眼中的惊奇渐渐变成了欣赏,还多了点莺莺不是很懂的东西,这点倒是和元稹差不多,好像自己会随时跑掉一样。呵呵,真是搞笑,掩面笑了一下。

“不知姑娘家住何处?过些时日在下前去拜访,想必书香门第,而看姑娘的词句却觉得姑娘是否深爱一个人,恕在下冒昧,姑娘的句子实在太好,所以觉得。”在下应该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和姑娘一起探讨。

切,不就是刁难吗,莺莺这么想着却没有这么回答,“嗯,公子多虑了,既然你拿出好茶,我自然要解说一番,不过倒不是什么我深爱的人,只是昔日见到一双秋雁自南而飞回来时候,一只被猎人所射,另一只也撞崖而死,觉得心生悲伤,故而得此句。”莺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一点都没有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的愧疚。

“原来姑娘如此多愁善感,又是如此的心思细腻,在下佩服。”

“客气客气。”

一时间杯盏交错,相谈甚欢。

回到住处,元稹一直没有跟莺莺说话,晚饭也没有吃,莺莺心想,不知道那家伙怎么了。神经。算了,谁知道脑袋是不是被们夹到了。

得了,去看看吧,蹑手蹑脚的走到他的房间,在门外往里面看,他站着好像很认真的样子在写写画画,还是把饭给他拿过来吧,在学习呢,端着热过的晚饭,敲门进去,看他手忙脚乱的收拾,“元微之,你在干嘛?我不是鬼啊,至于那么害怕吗?给我看看是什么?”他看掩不住了,便红着脸把画摊开,“咦?一身的浅绿色装扮,这不是他见到我女装的第一次见面的装扮么?这个家伙还有这个嗜好?”

莺莺心里想着,可是又觉得不对,就说“那个,晚饭给你热了,趁热吃了吧,看你还在这里用功,以为你在研究什么,原来在画画,无聊。你吃吧,我走啦,晚安。”

“嗯?那好看吧?我还是觉得你女装的时候好看,你没有看今天那个老板一直盯着你看,我就想把他的眼睛给挖了。”

“额?什么?说明本姑娘魅力大,你懂不懂?人家碍着你的事儿了,你挖人的眼睛,有病。”

转身就要走开,气哄哄的,却被他拉着手,扯进他怀里,“莺莺,你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我对你的感情?还是你给我装的?难道你喜欢今天那位公子,看你和他说话那么投缘,我很生气,”

“你说什么呢,你放开。”莺莺突然觉得紧张,使劲推开他,不过他没有松开,却接着说,“今天你的词句让我觉得你似乎受了很大的伤害,只是,你还这么小的年龄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的愁闷,我想知道,却怎么也想不通,你告诉我你怎么了好不好?”

“你有病是不是,没有喝酒全部说的醉话,快点松开,”莺莺使劲一挣开便跑了出去,该死的,自己怎么有点害怕,到底在怕什么?

06

随后的两天,莺莺都躲着元稹,她在想自己到底在怕什么,可是却没有想明白,算了,去逛街吧,走到街上,似乎少了昔日的熙熙攘攘,皱起眉头,抚着自己的额头,眯起眼睛看向那个突然间安静的地方,嗯,是那天茶馆的老板,看见他朝自己这边看,便走了过去,问道:“老板可是有事?”“在下想请姑娘喝茶,不知可否赏脸移步?”莺莺想了想也没有别的事情,喝茶也静心,便跟着进了内堂。

端上了茶水,却是由那位所谓的掌柜的在给自己泡茶,也不客气,闭上眼睛,用力呼吸着这茶香,随着茶壶放下的声音,莺莺睁开眼睛,

“安徽六安瓜片,中国十大名茶之一,国际著名特种绿茶。象其它中国名茶一样,‘六安瓜片’生长在长江以北,靠长江边大边山北麓淠河上游的天然腹地,这里高山环抱,云雾缭绕,青山碧水,竹大成林。是‘六安瓜片’的先天性条件。与其他众名茶不同的是‘六安瓜片’采制技艺和加工工艺独特。采摘时间必须在‘谷雨’前后十天,鲜叶必须长到‘开面’时采摘,以保证茶品茶味。早上采,下午‘板片’、‘去梗’、‘去芽’,以‘片’去胜。炒制时,分炒生锅、炒熟锅,拉毛火、拉小火、拉大火,竹篓装茶木炭灰,炭火猛烈,火苗盈尺,抬篮走烘,一罩即提,二、三付烘篮,交替进行,一抬一步,边烘边翻,节奏紧扣,配合默契,如跳古舞一般,次数在80次以上,直至起霜有润,清香扑鼻。其外,制作“六安瓜片”的茶树,必须是当地自古以来的“小叶种”,否则就变形走味。六安尤养脾。食饱最宜。公子好品味。”

“多谢姑娘夸奖,却原来在下不知,姑娘对茶的研究如此之深,”说着便鞠躬道,“刘禹锡,小字梦得,见过姑娘。”

“什么?你是刘禹锡?洛阳人?那个贞元七年中进士的刘禹锡?”

“正是在下,想不到,姑娘知道在下。”他说着,面上却露出久违的温柔笑容,接着,便端了茶奉上,“不知姑娘可否赏脸与在下一起泛舟?在下来此做客,想去西湖游玩一番,着实想请姑娘同去。”

想想自己来了这么就似乎也没有认真的看过西湖的风光呢,莺莺便答应了下来。

转眼便到了西湖,刘禹锡让跟着的人都去休息了,自己来划船,莺莺也没有觉得不妥,两人一起上船便开始天南海北的聊,正在兴头上却突然下雨了,刘禹锡让莺莺进船舱自己看着半边的天开始感慨“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07

莺莺听了,觉得欣喜,原来这个诗是在西湖写的,不过那个情,却又是怎么回事呢?思及此,抬头却看到刘禹锡专注的眼神望着自己,突然一慌,“公子真是文采非凡”,见他不说话,便接着说,“今日的西湖似乎比往日更多了积分清秀,亦或者是下雨的缘故吧?”刘禹锡只是看着她自说自话,停在了湖中央,刘禹锡拿出准备好的厚衣服披在莺莺身上,却轻轻一句“下雨了,小心着凉”石化了女子脸上的表情。

回到住处,却又觉得缺了点什么,便去了元稹的房间,看他一脸的愁闷,便张口问:“微之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不舒服,”她自己没有觉得自己一脸的紧张凑近了男子的额头,“没有发烧啊,怎么回事?”

元稹却一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晕厥一般。

这可把莺莺吓坏了,一直不知道的恐怖浸染了整个头脑,“你怎么了,微之?”一心只想着如果他走了,自己该如何,已然忘记他们非亲非故。

正在她哭着喊过来下人让去叫医生,手忙脚乱地扶起元稹的身体,低下头正欲看呼吸的时候。

却不料抬头看到一双惊喜的表情,“你关心我?”“额?”元稹突然一把抱着她笑,“你真的关心我,”

“啊?什么?”一脸震惊带着愤怒的莺莺惊呆地看着对面笑的傻掉的元稹,“你居然骗我,你放我下来。”

“嗯,好。莺莺,你昨天与那个人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那么开心,我以为你喜欢他呢,不过我现在发现了,你是关心我的,而且我不管,就算你不喜欢我,只要你有一点的关心在乎,我都不会放弃,我也要努力让你喜欢我,反正我就是娶定你了,你不知道你认真想一件事情的时候多美。”

“你居然利用我,你想干什么?”

“莺莺,我喜欢你,很久了,从第一次见你开始。”

“额,这个,微之,你喜欢我什么?”她陈倩兮上辈子还没有谈过一场恋爱,虽然自己不排斥元稹,可是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喜欢一个人,还是问了出来。

“第一次在船上遇见你的时候,我便一直找你的茬,你也发现了吧?就是兴奴和乐天他们都看出来了,在你的信到了之后,我便立马启程来了杭州,我以为你知道的,不然你怎么会让我和你住在一起,可是看到你好像对谁都这样,我失望的时候你看到我画的你的画像,我以为你会明白,谁知道你虽然那么聪明,就是对感情迟钝,看到你关心我我真的很高兴。……”

“嗯,微之,你让我消化一下你的话,我先走了。”

“哦,那我等你。我会等你答应嫁给我元稹。今生今世,非卿不娶。”

晚上,莺莺对着窗子发呆,看着外面的枝叶摇摆,沙沙的声音十分惬意,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关心他了呢?从他刁难自己开始还是从看到他画自己的画像呢?算了算了,不想了。

可是,望向窗外的时候,却发现一个人影,在那里忙碌,挑着灯笼走了过去,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出现了一些汗珠,认真的模样,没有发现自己的靠近,原来,他在栽种彼岸花,那是莺莺偶尔间和他说过的喜欢彼岸花,据说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此生永不相负。可是莺莺却知道这种花生于赤道附近,根本不可能在西湖这种地方开花的,而他却如此执着,为了我的一句话,只此一件,便足矣。

“我答应你。”

他听到莺莺的声音才转过身来,惊喜道“什么?莺莺,你说你答应我?”

“嗯,我答应你,不反悔。”

元稹高兴地抱住莺莺转了起来还不停地喊“太好了,太好了!”

第二天,他们去了茶馆,说出了元稹启程回家,准备和父母说这件事情,莺莺也回家,顺便和刘禹锡道别。而刘禹锡的眼中却掩不住的失望和疼痛,只得开玩笑地对元稹说:“微之,你要是不好好待莺莺,我可第一个饶不了你啊。怎么说,我,我也是莺莺的朋友。”

08

没想到一语成谶。

他们各自启程,星夜离别,一别心知两地秋,刘禹锡却在这里独自伤身,他自说自话,“莺莺,你知道不知道,我之所以来杭州全部都是为了你,自从听说你救了乐天的心爱之人的行为便心生敬佩,而你的不辞而别,打消了我去江州看你的念头,兴奴说的关于你的日常生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却又让人觉得你惹人怜爱。而后来你的一句‘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彻底俘虏了我的心,也许我自己都不知道,你的一颦一笑已经映入我的内心。奈何你却答应了微之,如今,我该如何?”

“不行!绝对不行,一个女子成天在外面野,还不顾世俗和你住在一起,孤男寡女的,伤风败俗!我不答应让这种女人入我们元家的大门,微之你不用跟我争了,这件事情我不同意。”

“可是爹,我今生只爱她一个,非卿不娶。”

“哼!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什么非卿不娶,统统都是屁话,告诉你,下个月你给我成婚,爹定了,韦丛是太子少保韦夏卿之幼女,知书达理。”

……

一个月后,元微之结婚了,夫妻现在恩爱非常。而莺莺,却在家中久候不得消息,郁郁寡欢,得知元稹已经结婚了,便昏迷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元稹听说以后,悲伤难以自已,整日以泪洗面,后来韦丛说女子为了自己心爱之人死亦值得,不必悲伤,而且,她是不信任你的爱还是因为婚姻承诺的未达成,如果仅仅婚姻,那么此女子,也是一祸水而已。

后来,元稹著《会真记》,认为错全在莺莺,女子红颜祸水,不妖于人,必妖于己。

刘禹锡因为这件事情,已经把元稹看作仇人,他不肯相信莺莺已死,便寻来尸体,冻在自己平日里习武时候所用的冰床上,用冰块冻着,找来名医,他相信莺莺一定可以活过来的,总是对着莺莺说“你起来啊,元稹娶了别的女人,你给我起来啊,你还没有找他说清楚,你起来啊。他攀上了富贵人家,你去找他理论啊,不是说非卿不娶吗?你怎么可以任他违背誓言。”

等来的却终究是无声的气息。

09

刘禹锡突然想到在四川的山中,巫峡的深处有棺材山,据说里面有东西可以活命,不论有没有效果,只要有希望,就不能放弃,他说一定要成全心爱之人的幸福。

他带着自己的爱和希望,去了一次巫峡,带回来的是巫山神女的灵丹妙药,不是灵芝不是人参,却是双头蛇的蛇胆,喂给了莺莺,几天之后转好了,刘禹锡给莺莺准备了一张人面皮,找人调查韦丛,让人教莺莺学习韦丛的所有,不料,也许是上天再作弄,在韦丛嫁给元稹的第二年,他们到四川游玩的时候,韦丛在山中遭人抢劫,被刘禹锡带回家却不治身亡,刘禹锡便让莺莺扮作韦从的模样,跟着元稹回家了,莺莺感激的时候,不免怀疑自己到底爱的是谁。

只是不过几年的时间,莺莺却心力交瘁,怀念着刘禹锡的一切,可又忘不了元稹的情,竭力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却又内心不能忘记生死关头的日子。

于是莺莺要求元稹带她去游览名山大川,只是第一个要去的地方便是棺山巫峡。元稹带着莺莺坐上马车,看着怀里熟睡的莺莺,元稹思忖着莺莺的事情,是的,这些年,虽然成婚,虽然不与莺莺有任何关系,他还是关注着莺莺的一切,他知道莺莺被刘禹锡救起来,知道巫峡是莺莺生命的开始也是新生,他害怕莺莺离他而去,可是又不得不遵从她的话,自己这一生欠他的怎么可以偿还得起,《会真记》定是使莺莺伤透了心,而她还不顾一切地来找自己,照顾自己,此情,至死不渝。

而此时的莺莺却在梦中,她清晰看到刘禹锡在巫峡所受的苦,所受的伤痛,一袭白衣的刘禹锡在艰难的攀爬着,却抹不掉那一丝担忧的神色,当他看到誓香魔芋在那棺木旁边开着妖艳的花,旁边却空无一物的时候,心中的兴奋已经在脸上绽放,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帕,只见上面所写:“此花虽美艳不可方物,却具有控制人的心智的魔力,所以历代的不想被盗墓的人总是想在自己生前寻到此花,不需要一个守墓的,却可以抵挡住万夫之力,而,如果拿到此花,必须以生命体养殖,食之以血,喂养半年方可用来救人,且,有一个条件,以血养花之人需的在一年之内返回巫峡之内,因为此时的人已经不算是人,只是活的尸体,除非意志坚强之人才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而多半人却不能完成此事,只是因为心中无所爱,便无所牵挂,无所作为求生的前提,所以,梦得,谨记谨记。”莺莺却在呼喊:“刘禹锡,你不要,不要救我,不要让我再欠着你了,你傻瓜……”隐隐约约的哭泣让元稹听起来却是那么痛,不知道她承受了多少,自己却不在她身边,又为了刘禹锡的牺牲而愧疚,莺莺醒来对上那一对眸子,“夫君为何这样看着我?”

“莺莺,你做噩梦了。”

“额,你知道了?”莺莺低下头,原来以为他不知道,可是,似乎,自己才是被骗的那一个,恍然笑了一下,“我死后,能不能,把我葬在这个地方?”

看着她期待的目光,元稹心里抽痛了一下,也许她回来只是不想辜负刘禹锡的一片心意,也许自己的地位在她心里早已经不如刘禹锡,只是,如果不是当时岳父拿她的性命来威胁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舍弃心中所爱?如果不是韦丛说自己不够彻底,怎么会写下《会真记》让她那么痛彻心扉,如今,既然她决然要离开,想必说什么已经没有用了,就这样吧,毕竟自己确实伤害了她,还她一个自由之身吧,“好,莺莺不要多想,再陪我几天,就没有几天就好。”

抱着莺莺的手却是越收越紧,像是她马上就会消失一般。

七天后,莺莺病逝,在元稹身边,心中所受的折磨巨大,终于心力交瘁了。

10

莺莺死后,被葬在巫峡,这是她的遗愿,她的生命已然结束,只是刘禹锡让她从巫峡得了一命,便还了吧。但愿若干年后,巴山楚水的凄凉,二十三年的孤独,自己能够陪着他度过,也算是报了恩,也算是了了自己临终时候猛然明白的心。

元稹痛不欲生,“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离思》一首却又写出了自己对这个女子的爱,其实他知道后来的韦丛已经是莺莺,正是因为知道了,所以那么欢喜,那么无以复加的疼爱,甚至他对待她比原来对韦丛还要好,莺莺你还记得不记得,当初的离愁别思的游戏,这是我给你的答案,心里默念着莺莺的名字,把那反季节开花的彼岸放在了坟头上,晃动着身影,走向了远处的黑山。

如果你不在了,我又有什么意思,如果我不顾了你的姓名,又与行尸走肉何异?只是你已经听不见了,那么。莺莺,我就在此陪你。

后来,元稹在莺莺的墓旁边修建了一座小屋,种花,栽草,每天对着那幅画说说笑笑,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杭州西湖……

寻不到花的折翼枯叶蝶

永远也看不见凋谢

梅开时节因寂寞而缠绵

春归后又很快湮灭

徒留我赏烟花飞满天

摇曳后就随风飘远

“陈倩兮,醒醒,你的电脑响了一个上午了。”睁开眼睛,入耳的是长恨歌的曲调,电脑在单曲循环着,“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幽怨却又绵长的笛声配着独特的哀伤的声音,打湿了陈倩兮的眼脸,无声划过光洁的脸颊。映照出了,那不过是一场梦,低头看着自己青色的T恤,扯了扯嘴角,“青衫之上浸谁泪,却道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PS:旧作,供君清玩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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