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歌叫做《父亲写的散文诗》,让我莫名感动,尤其是那一段——“想一想未来,我老成了一堆旧报纸,那时的女儿一定会美得很惊艳,有个爱他的男人,要娶她回家,可想到这些,我却不忍看她一眼”。
虽然大部分歌词并没有给我很多代入感,但我想,我的感动源于我的父亲,也因为这天下父爱,大抵是相通的。我的父亲没有日记,他也不会想起来要写日记。但是他本身,就是一首写不尽散文诗。
他因为一双儿女
从一个小地痞变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孝敬他的父亲但从不承认
他骗他的妻子
依照本地习俗就是要父亲住在小儿子家里
他与他的父亲生隙,就派遣儿女去多多陪伴
他礼数周全,送走了他的父亲
也没有人看见他落泪
可是此生再无来处,只剩归途
他因为新闻而受怕
不给儿女买电脑、手机……
甚至不给他们交朋友
更不允许他们外出游玩
但又想让他们独立
让他们在小学时就只身坐汽车去上海
他时刻都有可能会担心起儿女
因为交通状况、天气状况、遇人如何……
但又会鼓励他们走得更远一点
他赚钱为了儿女却又怕他们会挥霍无度
他想让儿女吃好喝好却又怕娇惯了他们
他说不在意儿女的成绩
却又偷偷了解他们的月考成绩
生怕他们学坏又怕他们有压力
又生怕他们考不上大学找不到好工作
他好久没有打人了
却因为女儿一夜未归将其绯闻男友打了一顿
他从来没有在人前落泪
却因为儿子上网成瘾而在女儿面前红了眼眶
他的许多技能隐藏着
却被一双儿女激发了出来
他一头黑色短发,干净利落
却从海南工作回来以后变得灰白
又在一次短暂的出门之后变回黑色
只是眼角的皱纹、愈加驼的背
一时变不回从前了
他喜欢说谎,有点小自私、小世故
又爱炫耀,不懂温柔
他能把一只可爱的宠物狗泰迪
愣是养成了一只看门狗
……
可他更愿意炫耀的是他的这一双儿女
他也会在收养了小狗之后和女儿通电话
神秘兮兮地说:“爸给你添了一个妹妹哦。”
他告诉儿女,世上没有真正的朋友
却又善待他们带回家的孩子
他永远都是一副无利不往的模样
却会在侄女一家受骗之后
悄悄交代女儿,“要对姐姐好!”
他偶尔会在儿女面前说他姐姐坏话
却又在教子无方时找他姐姐讨办法
又向儿女强调,要好好孝顺姑姑
……
这就是我的父亲
被岁月打磨了几十年的老男孩
不爱微笑更不会说好听的话
嘴上说着不相信真情却又那般待人真诚
他就是这样一个既矛盾又可爱的人
养着两个坑爹的吸血小怪兽
他,就是我的父亲
我爱他
他确实没有什么情调
尤其对旅游这一类事物不屑
比起钓鱼,他更愿意去打打小牌、喝喝美酒
但也许,他并非不愿意走向其他地方
只是因为他的一双儿女还不成器
这是我为我父亲写的散文诗
多年后,我看着也许会泪流不止
可我的父亲,已经老得像一张旧报纸
那上面的故事,就是一辈子
祝天下所有的好爸爸,父亲节快乐。
每一天都很快乐。
(图源: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