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道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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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接着听到儿子“哇!”的一声,号啕大哭。厨房里的文馨一听,顾不得擦两只油腻的手,风似地来到客厅。她拉开丈夫小松又要落在儿子身上的手,气乎乎地质问,“你打他干啥?!”张小松毫不介意,“今天老师说了,他在幼儿园里,偷同学的铅笔盒,把人家的铅笔盒放到自己的书包里。”“那也不能打呀,你不会讲道理吗?”“讲什么道理,这种情况,不给他一个教训他记不住。”说着又要扬起巴掌打下去。
文馨急了,挡在了儿子前面,“我看你就是个暴君,不会讲道理!”“谁是暴君了,谁不会讲道理了,你讲道理好不好?”眼看事情转了方向,换成了两个大人讲不讲道理的事情了。几岁的儿子看着弥漫的硝烟,在屋里扩散,也不敢吭声。趁父母吵架,悄悄跑进自己的卧室,躲了起来。
结果孩子没管成,两个人吵得不亦乐乎。
生活中总是这样一地鸡毛。小松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他和妻子文馨是大学同学,两个人也曾经惺惺相惜,卿卿我我,经历了美好的花前月下,走向美好的婚姻生活。
可没想到,结婚后,两个人的理念总是冲突。整天一天小事就吵得停不下来。结婚纪念日,小松悄悄地忙了半天,给做了一桌子文馨爱吃的东西,本指望来一个浪漫的温馨夜晚。没想到妻子却对吃很不屑,说她办公室的小王,人家老公给他买了送花上门三个月,让小王三个月总嘴角上扬,美滋滋的。“你看你,不懂浪漫。”小松心里这个委曲,半天忙乎白干了。忍不住回嘴,“花有什么用?顶饿吗?我看你就是小资作风,不知道老百姓的辛苦。”文馨更气,本来是好心,教教老公,他却不买账。又回驳道,“自己没浪漫细胞,还抱怨别人。”两个人一来一回,又吵起来。一场温馨的活动成了一场战争。最后不欢而散。
小松每每想起,总是感觉很遗憾,妻子为什么总是不理解自己呢?而且自己也总是不能理解妻子的想法,做什么都不对。人家不是说,自己想什么,对方总会懂,那叫什么词来?对,“心有灵犀”。为什么妻子不能和自己心有灵犀呢?他很苦恼。
两个人总是这样说不到一块去,过了几年,两个人终于累了,不知是谁,“离婚吧。”这句话一出口,两个人沉默了,架也不吵了。经过了两天的深思,最后,小松说,“我虽然还爱你,但还是分开吧。我这暴躁脾气,教育不好孩子,而且我家务事也不行,孩子跟我会受委曲,还是跟你吧。房子啥的都留给你和孩子。”妻子也同意了,两个人平生第一次心平气和地没有吵架地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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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后的小松,住到了租的房子里。他感觉心也累了,不再考虑婚姻的事,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过了几年,他事业有成,成了一个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不能说是大佬级的人物吧,也是他往那里一站,闪光灯就忽闪忽闪的人物。这个时候,他也有了自己的经纪人、手下什么的。这些人们很会领会上司的心思,理解老板的想法。知道老板曾为婚姻身心俱疲,便问小松,他想要个什么样的女子,他们帮着去打听。
事业忙完了,心也空下来,他开始也考虑这些事。他对与妻子的吵架还是心有余悸,他觉得,还是找一个理解自己的人,在一起过日子比较好。考虑来思量去,他还是担心再找到一个不理解自己的怎么办。最后,他想到,也许找一个刚入社会或者还没入社会的单纯女孩,她一张白纸,让自己来给她写东西,教成自己想要的人不就行了吗?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和实力,这事不难。
跟助手交待后,助手便着手去活动。不久,他们真的给找到一个。听说还在上学,小松坐助手开的车亲自去看。
助手把女孩子叫来,小松一看,小女孩十七、八岁的年纪,低眉顺目,看起来性格温顺。他很满意。便跟女孩说,自己将来等她到了结婚年龄,会娶她。她家里人如果同意,今后她就可他在一个屋檐下住,锻炼她理解他的能力,将来好他想什么,她就能做到,与他心有灵犀。至于教育方面,他会安排她的上学,肯定会让她学有所成,成为有能力女子。
小女孩家人觉得天上给自己掉了一个馅饼,这么事业有成,成熟有魅力的男人,竟然看上了自己的穷苦人家的女儿,一家人很乐意。小女孩也满眼都是崇拜羡慕的眼光,让小松得到了心理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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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这个叫“文文”的女孩就住到了小松的家里,除了上学,别的时间,他都是和他在一起,观察他的一切。他喝什么样的咖啡,喝什么样的奶,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他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渐渐地,她都清楚。
女孩总是揣摩他的一切,越来越像他的思维了。过了几年时间,到了女孩子的结婚年龄,他便与文文领了证,结婚了。这时候,人们总是看到她俩在一起,她温柔顺从,他体贴温柔。两个人非常默契。人们看着他们,新闻上也报他们的消息,都是一地狗粮,一片赞美。
很快,他们生下了一个女儿。在教育理念上也很一致,他说什么,他都赞同,绝不会因为观念不同而吵架,甚至,妻子想到了他的前面,跟他想的都一样。
在幼儿园里,女儿偷了同学的一个好看的发卡,老师告诉了文文,文文生气地打了女儿一巴掌,她说,“这种行为,不打她一顿,她得不到教训。”这话让他都愣住了。
在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妻子为他做了一桌子好吃的东西,两个人过了一个温馨缠绵的夜晚。她说,“我不喜欢那些花呀、草的,有的人结婚纪念是给爱人花很贵的钱送鲜花,我就想,鲜花能管解饿吗?”
真正的是他想什么,她就想什么,太一个步调了。
这才叫“心有灵犀”啊,他忍不住叹道。一切都朝他满意的方向前进,他的身心无比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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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过了几年以后,文文并没有别的变化,只是变得越来越像小松了。小松早上起来,她望他一眼,就知道他想穿哪件衣服,穿哪双鞋子,要去哪里,干什么。他穿好衣服,坐在桌子前,她就知道他想吃什么,喝什么饮料。甚至杯子摆的位置、朝向,她都按照他的想法,想得一模一样。
一点新鲜感也没有,一点什么感也没有!!
他坐在那里,看着文文,恍惚间,他不知道自己变成了文文,还是文文变成了自己。
难道当初的选择是错的吗?他又对自己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