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者,咏也。
阙者,过也。
仙哲圣贤也早已说过,三省己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阙自然还有另一个意思,那是圣皇的居所,是皇城前拱卫的高楼。
方歌阙其实一直知道的,自从他被赐名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不能拥抱那抹纯白的身影,她就宛若七月流光般从他指尖划过,再也触摸不到。
无数次的,伴随他出征军令一同传下的,不是那镶篆着金龙的兵符,不是翡翠玉石,只有那抹清冷的身影,站在皇宫的塔楼上,看着他率着大军一步步的离开,直至不见。
旌旗翻滚,马蹄扬尘,声如泪奔。
朔北总是很冷的,但也冷不过人心。
寒时在即,那些游牧蛮人再也不够入冬的粮草,集结控弦十万挥师南下,瞬时连破三关,抢杀了城中老弱妇孺。
朝野中总有人惧怕这些蛮人,可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强盛时他们恨不得送上全族的美人财宝供奉只求苟延残喘,虚弱时才会如豺狼伺机而动。
可笑嬴皇还妄图和亲求得安存。
一想到和亲,方歌阙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夹杂着难以磨灭的阴翳。
和亲就像横亘在他与嬴若之间的银汉,随着嬴皇的赐名,再也触摸不到。这些年他一路的跟,从马前卒到整个大秦军司的最高峰,原来也只能看见那抹瘦弱身躯的背影,其实从来都只有,也只能是他一个人。
大秦需要的是一个能稳定外局的公主,和一个撑住整个天下军司的统帅罢了。
视线逐渐模糊,方歌阙拨开眼前的白蒙,原来是雪化了。
嘉峪关到了。
夹道的军士排列在两边,他们看着这位逐渐从远方走来的帝国庭柱,紊乱的军心也随着他的脚步逐渐走散。
“匈奴有什么好怕的,一群喂不熟的狼崽而已,他们全民皆兵,怎么抵得过我泱泱中土儿郎。”方歌阙看着面前这些年轻的面庞,轻笑一声,逐个拍过他们的肩膀,“你们做得很好,而现在,我来了。”北风卷起来满天的白雪,也吹起了他的束发,在北方难得的阳光下,逆光散发着光晕。
从来都没有什么人定胜天,如果有,那么这次就由他来打破这个桎梏,他将裹挟着这胜利之势再次回朝,走到嬴皇面前向嬴若求婚。
他的大纛早已遮蔽整个大秦的上空,如果没有嬴若,这么这个腐朽的江山还有什么值得他庇护,他不是神,他只是个普通人,他只想看着她,他只想抱抱她。
一剑沉江方歌阙,击碎的何止是匈奴的玄色洪流,更能击碎整个大秦。
枯藤离桑
顾望是江南雨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