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8日
萧何月下追韩信
长乐宫中烹走狗
淮阴人韩信，从小生活贫困，衣食无着，日子很不称心。【-205.7初，淮阴人韩信，家贫，无行，不得推择为吏，又不能治生商贾，常从人寄食饮，人多厌之。】
一天，他在河边钓鱼，鱼儿似乎也跟他过不去，围着钓钩打转转，就是不吃食。钓了半天，肚子饿得骨碌碌乱叫，鱼儿不上钩，颓丧极了。旁边有一位漂洗麻纱的老婆婆，看他面黄肌瘦，很是可怜，问道：“年轻人，你也该回家吃饭呀，都什么时候了！”韩信苦笑着答道：“婆婆，我哪来的家呀，父母都没了，单身独汉，饭也没吃的，才到河边来，想钓几条鱼儿煮汤，今天太没运气了！”老婆婆是个慈祥的人：“来，帮我拧干麻纱吧，咱俩快点回去做饭吃。”韩信便跟着婆婆回家，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饱饭。婆婆劝他：“你年轻力壮，早点找个事干；没饭吃，就到婆婆家来吧。”韩信平生还没得到这样的母爱和安慰，感动极了：“婆婆，我不会忘记你的，将来发迹了，一定报答你。”【-205.7信钓于城下，有漂母见信饥，饭信。信喜，谓漂母曰：“吾必有以重报母。”】
婆婆把脸一板：“一个男子汉，不能自食其力，多害躁！我是可怜你，要你报答什么？”【-205.7母怒曰：“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孙而进食，岂望报乎！”】
韩信受了一顿抢白，闷闷不乐，出得门来，不知不觉踱到了卖肉的地方。一群流里流气的少年围上来，指手划脚，嘻嘻哈哈，笑韩信太晦气，不像个人样。其中有个年纪大些的，做了个鬼脸：“喂，你听着，要是不怕死，就捧我一顿；怕死呢，从我裤档下钻过去！”少年们瞅着他，拍着手，哈哈大笑。【-205.7淮阴屠中少年有侮信者曰：“若虽长大，好带刀剑，中情怯耳。”因众辱之曰：“信能死，刺我；不能死，出我袴下！”】
韩信紧紧地盯住这个少年，没有出声，他忍住了。“别看你长得牛高马大，其实心里虚得很！”少年人故意挑逗。双方对峙了一会儿。韩信上前一步，拳头握紧了。那少年退后点儿，叉开双腿：“来，你就钻过来算啦！”韩信渐渐地冷静下来，松开拳头，忽然趴下身子，从那少年的两腿间，一下子就钻了过去，头也不回，扬长走了。背后留下一阵哈哈哈的嘻笑声。【-205.7于是信孰视之，俛出袴下，蒲伏。一市人皆笑信，以为怯。】
这就是后人经常说的，“韩信受胯下之辱”。赞他忍受侮辱终于成就大事业的胸怀。
当项梁的军队渡过淮河时，韩信结束穷愁潦倒的生活，去当了个小兵，但长期不受注意。刘邦受封汉王，带兵进入蜀汉（今四川和陕西南部一带）,韩信听说他很仁义，便逃出来投奔汉王，当了个招待宾客的“连敖”。不久，韩信犯了法，绑赴刑场杀头。【-205.7及项梁渡淮，信杖剑从之。居麾下，无所知名。项梁败，又属项羽，羽以为郎中。数以策干羽，羽不用。汉王之入蜀，信亡楚归汉，未知名。为连敖，坐当斩。】
前头十三个都砍了，轮到韩信，他抬起头来，恰好跟监斩官夏侯婴四目相对。俗话说，“福至心灵”，韩信灵机一动，问了一句：“汉王不是要打天下么，怎么要杀壮士？”夏侯婴心里一愣，也像有所感悟，当场把他放了。两人交谈起来，竟非常投机。夏侯婴立即禀告汉王，任命韩信为治粟都尉，主管全军的粮饷和财物。后来，韩信又结识了丞相萧何，很受器重。【-205.7其辈十三人皆已斩，次至信，信乃仰视，适见滕公（夏侯婴），曰：“上不欲就天下乎？何为斩壮士？”滕公奇其言，壮其貌，释而不斩。与语，大说之，言于王。王拜以为治粟都尉，亦未之奇也。信数与萧何语，何奇之。】
当时，汉王建都南郑，周围都是大山，交通不便，将士们的思乡情绪非常强烈，开小差的很多。韩信估计丞相向汉王推荐过自己，却不见大用，也逃跑了。【-205.7汉王至南郑，诸将及士卒皆歌讴思东归，多道亡者。信度何等已数言王，王不我用，即亡去。】
萧何得知这一情况，十分震惊，来不及报告，飞马追赶。从傍晚到半夜，凉风扑面，月光如水，全都无意欣赏，只怕追不回人来。有人报告汉王：“丞相逃走了！”汉王惊得目瞪口呆，话也说不出来，只好痴痴地坐着。【-205.7何闻信亡，不及以闻，自追之。人有言王曰：“丞相何亡。”王大怒，如失左右手。】
两天以后，丞相回来了，汉王喜得大骂：“好家伙，你也敢逃？活得不耐烦了，把脑袋给项羽送去么！”【-205.7居一二日，何来谒王。王且怒且喜，骂何曰：“若亡，何也？”】
萧何笑道：“我算跟定大王了，这颗头颅别人是拿不去的。我不会逃，是追赶逃亡的人呢。”汉王不免奇怪：“谁呀，值得丞相亲自去追？”【-205.7何曰：“臣不敢亡也，臣追亡者耳。”王曰：“若所追者谁？”】
“韩信，就是那位治粟都尉。”汉王又骂开了：“逃亡的几十人，你一个也不追，偏偏去追一个都尉，荒唐！”【-205.7何曰：“韩信也。”王复骂曰：“诸将亡者以十数，公无所追。追信，诈也！”】
萧何这才郑重起来：“一千个将军，也换不来一个都尉哩。韩信是天下无双的奇才，是大将之才，是帅才！大王若想长驻汉中，当然不必追回韩信；要争天下嘛，就非得追回他不可！”【-205.7何闻信亡，不及以闻，自追之。人有言王曰：“丞相何亡。”王大怒，如失左右手。】
两天以后，丞相回来了，汉王喜得大骂：“好家伙，你也敢逃？活得不耐烦了，把脑袋给项羽送去么！”【-205.7居一二日，何来谒王。王且怒且喜，骂何曰：“若亡，何也？”】
萧何笑道：“我算跟定大王了，这颗头颅别人是拿不去的。我不会逃，是追赶逃亡的人呢。”汉王不免奇怪：“谁呀，值得丞相亲自去追？”【-205.7何曰：“臣不敢亡也，臣追亡者耳。”王曰：“若所追者谁？”】
“韩信，就是那位治粟都尉。”汉王又骂开了：“逃亡的几十人，你一个也不追，偏偏去追一个都尉，荒唐！”【-205.7何曰：“韩信也。”王复骂曰：“诸将亡者以十数，公无所追。追信，诈也！”】
萧何这才郑重起来：“一千个将军，也换不来一个都尉哩。韩信是天下无双的奇才，是大将之才，是帅才！大王若想长驻汉中，当然不必追回韩信；要争天下嘛，就非得追回他不可！”【-205.7何曰：“诸将易得耳。至如信者，国士无双。王必欲长王汉中，无所事信，必欲争天下，非信无可与计事者。顾王策安所决耳。”】
汉王觉得丞相说得很认真，也敞开心扉：“我哪能这么窝囊地混日子？一定要打回东方去的，眼下是不得已啊。”【-205.7王曰：“吾亦欲东耳，安能郁郁久居此乎！”】
萧何早就知道汉王的心思，便乘机向他提出：“大王的志向好极了，只是要想实现，就得起用韩信。你不重用他，他终究还会逃走的。”“好，看在丞相的面子上，我任他为将军。”“将军？韩信不会干的！”“请他当主帅，行吧？”汉王故意说气话，其实他并没这么打算。【-205.7何曰：“计必欲东，能用信，信即留；不能用信，终亡耳。”王曰：“吾为公以为将。”何曰：“虽为将，信不留。”王曰：“以为大将。”】
“好极了！大王真能用人才，是我们的福气。”萧何假装没有理解汉王在生气，只是和着他的口气顺水推舟。
汉王话已出口，看丞相那么认真，不好反悔，于是想请韩信马上进来，当面任命，也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帅才”：“好吧，丞相快叫他来，咱们一起谈谈，把帅印当面交给他，行吗？”“不行，不行！”萧何断然反对，“大王平时随随便便，待人很不礼貌，任命一位将军，像叫唤小孩子一般，这也是韩信要逃的原因哩。如今要拜主帅，得选个上好日子，布置好将坛，斋戒沐浴，用最隆重的仪式，才成体统。大王你看如何？”【-205.7何曰：“幸甚！”于是王欲召信拜之。何曰：“王素慢无礼。今拜大将，如呼小儿，此乃信所以去也。王必欲拜之，择良日，斋戒，设坛场，具礼，乃可耳。”】
汉王一一答应照办。军中听说快要任命主帅了，觉得前途大有希望，莫不雀跃欢欣，议论纷纷，这主帅到底是谁呢？等到拜帅那天，看到将坛上端坐、从汉王手里接过帅印的，竟是平时管粮袜的韩信，都不免大吃一惊。【-205.7王许之。诸将皆喜，人人各自以为得大将。至拜大将，乃韩信也，一军皆惊。】
汉王在下手坐着，恭敬地问道：“丞相多次推荐将军，现在，就请将军谈谈想法吧。”
韩信起立敬礼，然后问汉王：“大王去东方争夺天下，对手是不是项王呢？”“是的。”汉王回答。【-205.7信拜礼毕，上坐。王曰：“丞相数言将军，将军何以教寡人计策？”信辞谢，因问王曰：“今东乡争权天下，岂非项王耶？”汉王曰：“然。”】
“大王估计自己的勇武强悍，比得过项王吗？”韩信又问。“寡人哪敢和项王相比！”汉王不假思索。【-205.7曰：“大王自料勇悍仁强孰与项王？”汉王默然良久，曰：“不如也。”】
韩信站起来，一拜到地：“恭贺大王，臣也以为大王不能和项王相比呢。”韩信这才一五一十地说出自己的看法：“我当年跟随项王征战，了解他的人品：他力能举鼎，一声呵喝，敌军也会惊得四散溃逃，但不能任用贤才和大将，这是匹夫之勇。他心地慈软，说话小声细气，战士有病，常常难过得流泪，把自己的饭菜也送去；可是，将士有功，该封官赐爵，大印刻好了，他却舍不得给，摆弄去摆弄来，棱角都磨光了，还不放手，这是乡下老太婆的慈悲。他自称霸王，却丢掉咸阳根本，跑到东海边住下，发号施令，诸侯哪会心服？他活埋秦军俘虏二十万，关中百姓恨之入骨。可是大王你呢？百姓都怀念得很哩。只要一张橡文，传到咸阳，关中就是你的。你再带领想回老家的义军打出函谷关，楚霸王想称霸，怕也无可奈何了。不知大王以为如何？”【-205.7信再拜贺曰：“惟信亦以为大王不如也。然臣尝事之，请言项王之为人也。项王暗噁叱咤，千人皆废，然不能任属贤将，此特匹夫之勇耳。项王见人，恭敬慈爱，言语呕呕，人有疾病，涕泣分食饮；至使人，有功当封爵者，印刓敝，忍不能予，此所谓妇人之仁也。项王虽霸天下而臣诸侯，不居关中而都彭城；背义帝之约，而以亲爱王诸侯，不平；逐其故主而王其将相，又迁逐义帝置江南；所过无不残灭，百姓不亲附，特劫于威强耳。名虽为霸，实失天下心，故其强易弱。今大王诚能反其道，任天下武勇，何所不诛！以天下城邑封功臣，何所不服！以义兵从思东归之士，何所不散！且三秦王为秦将，将秦子弟数岁矣，所杀亡不可胜计；又欺其众降诸侯，至新安，项王诈坑秦降卒二十馀万，唯独邯、欣、翳得脱。秦父兄怨此三人，痛入骨髓。今楚强以威王此三人，秦民莫爱也。大王之入武关，秋毫无所害；除秦苛法，与秦民约法三章；秦民无不欲得大王王秦者。于诸侯之约，大王当王关中，民咸知之；大王失职入汉中，秦民无不恨者。今大王举而东，三秦可传檄而定也。”】
汉王觉得茅塞顿开，心里豁然亮堂：“相见太晚啦，相见太晚啦，我一切都听将军的。”从此以后，韩信配合刘邦，有时分进，有时合击，互相支援，经过几十次的战斗，把项羽打败了。韩信也因为立了头功，封为齐王，不久又改封楚王，成为汉朝举足轻重的人物。【-205.7于是汉王大喜，自以为得信晚，遂听信计，部署诸将所击。留萧何收巴、蜀租，给军粮食。】
韩信到楚国都城下邳上任，把当年请他吃饭的漂母召来，送给千斤黄金作为报答。又叫来那位侮辱他的少年，封给中尉的官儿，还向部将介绍说：“这是一位壮士！当初他逼我从他跨下钻过去，我难道不敢杀死他么？可杀他有什么必要？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将士们听了，都很佩服。【（-202）韩信至楚，召漂母，赐千金。召辱己少年令出胯下者，以为中尉，告诸将相曰：“此壮士也。方辱我时，我宁不能杀之邪？杀之无名，故忍而就此。”】
韩信到任不久，巡视各地，大批卫队簇拥，武装森严。恰巧老朋友钟离昧逃避刘邦的追捕，投到韩信家里，刘邦下令要韩信交人，一时没有结果。加上过去的怀疑，刘邦颇为担心。【（-202）项王将钟离昧，素与楚王信善。项王死后，亡归信。汉王怨昧，闻其在楚，诏楚捕昧。信初之国，行县邑，陈兵出入。】
这时，有人上书皇帝，告韩信谋反，刘邦便向陈平问计。陈平教他假称去云梦泽打猎，等楚王前来渴见时，突然拿下问罪。【（-201）冬，十月，人有上书告楚王信反者。帝以问诸将，皆曰：“亟发兵，坑竖子耳！”帝默然。又问陈平。陈平曰：“人上书言信反，信知之乎？”曰：“不知。”陈平曰：“陛下精兵孰与楚？”上曰：“不能过。”平曰：“陛下诸将，用兵有能过韩信者乎？”上曰：“莫及也。”平曰：“今兵不如楚精而将不及，举兵攻之，是趣之战也，窃为陛下危之。”上曰：“为之奈何？”平曰：“古者天子有巡狩，会诸侯。陛下第出，伪游云梦，会诸侯于陈。陈，楚之西界；信闻天子以好出游，其势必无事而郊迎谒；谒而陛下因禽之，此特一力士之事耳。”帝以为然，乃发使告诸侯会陈，“吾将南游云梦。”上因随以行。】
韩信竟然当了囚徒。他悔悟也来不及了：为了向皇帝表忠心，这次专程竭见，竟把朋友钟离昧杀死，献上首级，应该解除皇帝的疑妒了吧？谁知接见之际，就被捆绑起来打入囚车！他深深地叹息：“真像人们常说的：‘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亏藏；敌国破，谋臣亡。’如今敌国都破了，活该我们这些功臣谋士挨刀啊！”【（-201）楚王信闻之，自疑惧，不知所为。或说信曰：“斩钟离昧以谒上，上必喜，无患。”信从之。十二月，上会诸侯于陈，信持昧首谒上；上令武士缚信，载后车。信曰：“果若人言：‘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上曰：“人告公反。”遂械系信以归，因赦天下。】
刘邦把韩信带回洛阳，敖免他的“谋反”之罪，降封为淮阴侯，在家闲居。他深知皇帝妒嫉自己的才能和功劳，装作有病不上朝。他为自己和低级臣僚出入并列而羞耻，心里老不痛快。【（-201年）上还，至洛阳，赦韩信，封为淮阴侯。信知汉王畏恶其能，多称病，不朝从；居常鞅鞅，羞与绛、灌等列。尝过樊将军哙，哙跪拜送迎，言称臣，曰：“大王乃肯临臣！”信出门，笑曰：“生乃与哙等为伍！”】
一天，刘邦和韩信谈起带兵打仗的事。刘邦问他：“你说像我这样的人，能带多少兵呢？”【（-201年）上尝从容与信言诸将能将兵多少。上问曰：“如我能将几何？”】
韩信不假思索地答道：“陛下最多能带十万。”刘邦又问：“你能带多少？”韩信笑了笑：“我嘛，多多益善！”意思是说，越多越好。【（-201年）信曰：“陛下不过能将十万。”上曰：“于君何如？”曰：“臣多多而益善耳。”】
刘邦也笑了：“你说越多越好，怎么又被我抓住了呢？”韩信不禁叹了口气：“陛下虽说不善带兵，却善于带将啊，我被陛下携获不是很自然么？再说，陛下有上天的福佑，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刘邦听了，点头嗟叹。【（-201年）上笑曰：“多多益善，何为为我禽？”信曰：“陛下不能将兵而善将将，此乃信之所以为陛下禽也。且陛下，所谓天授，非人力也。”】
过了些日子，阳夏侯陈豨调去北方守边，临行时辞别韩信。韩信拉着他的手，避开左右，问道：“我能跟你说说心里话吗？”陈豨肃然动容：“我服从将军的命令！”于是韩信谈了皇帝的多疑善变，不如乘机造反，图谋天下。陈稀一向佩服韩信，当时就答应了。陈豨果然自称为代王，树起叛旗。皇帝决定亲自征讨，韩信却说自己有病，不愿随征，还偷偷地派人和陈豨互通消息，准备袭击留守朝廷的吕后和太子。事也巧凑，韩信府中有个家人犯了法，要受惩处，被关起来了。【（-196年）淮阴侯信称病，不从击豨，阴使人至豨所，与通谋。信谋与家臣夜诈诏赦诸官徒、奴，欲发以袭吕后、太子；部署已定，待豨报。其舍人得罪于信，信囚，欲杀之。】
家人的兄弟跑到宫里，向吕后告发，说韩信谋反。吕后跟萧何商量，宣布北征大军打了胜仗，消灭了陈豨，要求文武大臣都来朝贺。可是韩信没来。萧何于是登门劝他：“这么大的喜事，你即使有病，也该勉强撑着身子走一趟啊。”韩信推辞不得，上朝来见吕后。人刚进宫，埋伏的武士一拥而上，把他逮捕。吕后怕夜长梦多，命令押到长乐宫的钟室，立即处死。韩信临刑之时，没有流泪，只是叹了口气，说出一句话：“我真后悔，没听蒯彻的计谋，竟被妇人和小儿欺骗了，命里注定啊！”原来蒯彻曾经反复劝他独立称帝，早日离开刘邦。可他忘不了刘邦提拔重用的恩情，竟然没有答应。【（-196年）春，正月，舍人弟上变，告信欲反状于吕后。吕后欲召，恐其傥不就，乃与萧相国谋，诈令人从上所来，言豨已得，死，列侯、群臣皆贺。相国绐信曰：“虽疾，强入贺。”信入，吕后使武士缚信，斩之长乐钟室。信方斩，曰：“吾悔不用蒯彻之计，乃为儿女子所诈，岂非天哉！”遂夷信三族。】
后代有关韩信的故事很多：跨下之辱，萧何月下追韩信，木罂渡江，背水为阵，千金报漂母，狡兔死走狗烹，贯穿了他的一生。他从平民起家做到王侯将相而后身死家破，大都和萧何有关，因此流传着一句俗话：“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