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生长者,在自我的世界里来回打转。
有时,我会十分坚定自己的个性与追求;有时,我也会带着怀疑的眼镜观察身边的一切,包括自身。那种感觉像是写不出字的时候,面对着空白的文档,思绪在脑子里不住地奔跑,却一个都抓不住。想要表达些什么,但那些歪歪扭扭的文字就像戴了面具的小丑,总是不让人看清面具下真实的脸。
都说写作是一项危险的工作,它需要写作者独自面对深渊,还要时刻保持警醒,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深渊带着走,跌入深渊无法自拔。每个写作者都有一个抑郁的灵魂,这里面的世界无法用日常的语言与别人诉说,只能诉诸文字。有时,并不确信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就是想到哪写到哪,不注重文法也没有太多修饰,我知道自己只是在寻找一个出口。写的内容多是日常生活中不起眼的小事,我被此压到无法喘息,也从中尝试救赎。
所以通常写着写着就脱离了原定的主题自由奔走,虽说也算真实,但总感觉是假模假样的另一种逃避。通常写一大段,再删一大段,兜兜转转几个小时,值得被留下的内容少得可怜。有灵感时,会不由自主生出天生作者的想法;灵感枯竭时,又会自责于自己怎么把一切都搞成一团糟。
生活中也经常如此。走着走着好像就看不清前路的方向,站在原地开始回想最初岔路口的选择是否正确?经历过的一些黑暗何时才会结出光明的果实?所谓兴之所至是否又是另一种逃避?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从身边加速跑过,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原地打转。焦急与不甘一齐堆在心口,无法混合着眼泪被咽到肚子里,就只能寻一处角落对着自己发泄。
那时的世界是笼罩下来的灰暗,身体好像被抽干了快乐,只剩干巴巴的空洞。好在,还有庆山的文字可以救赎。别人的都不行。在书里,她借用雀緹之口说:“如果决定修行,要接受自己成为一个叛逆的人”;她把自己的分身加在乔的身上,看颓丧的乔如何在那个世界里救赎自我;她也不加防备地描写自己,写作,母亲,女儿,吸烟,独行,缓慢且坚定地清理自我。每读一次,我都像被灌入了清洁的水,从内部的肠子到外部的皮肤,都被冲洗的干干净净,再一次重新上路。
我痛恨这样阴暗到深不见底的忧郁,却也感激有机会能被救赎。尽管这样的状态并不能维持太久,尽管黑暗总是固执的不肯离开,但每一次从泥沼中爬出来,我都能清晰地感觉心被修炼到更加平和。
我是一个生长者,在自我的世界里来回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