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睡觉前已经不会天马行空的想象一些光怪陆离的故事,脑海中取而代之的是对明日的计划和当天发生事情的片段重演。
记得幼儿时,因为农村小院夜里忽有老鼠穿堂而过,也因年岁尚小,晚上总是和父母一同睡,幼时的好奇心在夜里常常带来的是对黑暗的恐惧,这时最好的安抚不是白炽灯拉出的光线,是母亲的一个不知名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偏僻的山村里,有一户不大的人家,一姐一弟和妈妈在一起生活,一天妈妈要回外婆家,走时对他们说:“我会让你们的大姨来照顾你们,记得听话,姐姐要照顾好弟弟,如果有陌生人来敲门,千万不能开,你们的大姨是个美丽的女子,白白的皮肤,喔,对了她还有个金戒指呢!”母亲交代好了便离开了家,院内的大黄狗叫了几声惊起了门外树上的鸟,寂静的山谷里仿佛只有这两姐妹了。姐姐带着弟弟在家中打闹,没有母亲的约束,平日里不能玩的东西今天可以尽情满足啦,可他们不知道就在此时,那棵门外的树上有一双可怕的眼睛正盯着这对姐弟,这是一只长满黑毛怪物,一根长尾巴拖在身后,不错!这就是本地人口中的“老片指甲”,这是一种不人不鬼,不妖不怪的东西,它看到这个家中发生的一切,它要做些事情。。。
它敲了敲门,大黄出奇的没有发出叫声,只紧紧贴着墙角,像是受到什么惊吓,“来啦来啦!”姐姐跑着到门口问“你是谁?”,“我是你们的大姨啊,快开门,我来照顾你们啦!”,聪明的姐姐让她把手伸进来看看,老片把长满黑毛的手伸了进去,姐姐看了说“你不是我大姨,我大姨有雪白的皮肤!”。老片便跑到村头的磨面坊,钻到面袋里,一身雪白的老片把手再次伸进门内,“我的大姨有金灿灿的戒指,你没有!”,老片跑到田间,这是个丰收的季节,田里金灿灿的麦浪滚滚至天边,老片用麦秆编了个戒指,戴在手上。
这次老片进了院门,由于有个大尾巴,它拒绝了姐姐的邀请,没有坐在凳子上,而是坐在了杵臼上,山中的夜色来的快,老片和两兄妹进屋睡觉,由于家中只有一张床,弟弟和“大姨”睡一头,姐姐睡一头,突然,姐姐听到有吃东西的咀嚼声,“大姨,你在吃什么呢?”,“有点饿,吃点胡萝卜”,“可以给我吃点吗?”,姐姐从被子里接过老片递来的“胡萝卜”,姐姐一看,这是弟弟的手指啊。。。。
姐姐大惊失色,颤颤巍巍的说“大姨,我想去上厕所”,大姨说“在屋里吧”,“屋里有土神,不好,我去外面吧”。老片同意了,姐姐强忍住恐惧,踉踉跄跄来到院中,拿了火钳在炉子里烧得通红,然后爬到树上,“大姨,我家柿子好甜的,你来我摘给你吃啊”。老片很开心到了树下,张开大口,突然姐姐趁机把通红的火钳扔至老片口中。
“啊!。。”只听得老片一声惨叫,变成了一团荨麻,老片死了,可是树下一团荨麻,姐姐下不来,于是她便大喊“谁来救救我啊,我愿意嫁给他。。”,这时大黄跑来把荨麻刨走了,后来,姐姐便嫁给了一只狗。。。。”
就在这个有点吓人的故事中,我进入了梦乡,这个故事妈妈讲过好多遍,每遍的细节都不一样,每遍的逻辑都不那么严密,如果以现在的视角看来,很扯!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一个文盲女人在那样的岁月,用朴素的思想讲给自己的女儿,女儿长大,为人母,又讲给她的孩子。。。我不觉得这样的民间朴素的故事比起那些词藻华丽,逻辑严谨的寓言有什么低级之处,它同样有趣,同样有教育意义,同样包涵着母亲的爱,重要的是,我那时睡的很香。。。
(再说几句
长大后,和朋友聊天,意外发现,他们的母亲也给他们讲过这个故事,只是细节略有不同,惊讶之余不禁浮想翩翩,这个故事来自何朝何人呢?在民间又有多少这样的故事不为人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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