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是慢慢变热的,是从冷一下子热起来的,快的我也没能反应过来。
在万亩油菜花遍地灿烂绽放的时候,我穿梭在油菜花间,突然感觉脚手发胀,四肢无力。
我怀疑自己难道是中了花仙子的毒?!
一群群的游客,或者是网红,在花的掩映下,欢喜儿的拍照,可我对这么万亩的花田感觉不到什么,因此才会有浑身不舒服的感觉。
或者,风景不再是我的需求,我知道我喜欢的不是热闹,是静。
眼前,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姐姐们在拍照,在油菜花地里,“大煞风景”。我也慌忙凑过去拍个美图,让我的视频号增加一个美丽的元素。
其中一位小姐姐给我说,她们是市区合君科技,周日来做团建,和姐妹们一起来看花。
她并没有告诉我合君科技就是皮肤修复中心,我是添加一位女孩微信叫大莹之后才看到的信息。
我还以为她们就是市里来闲逛着玩的,毕竟个个都挺有范儿的,如果早知道是要你悄悄变美的一群花仙子,那么我敢肯定我的四肢无力早该九霄云外。
我想大概这就是“语言的诅咒”,小姐姐自以为她口中的合君科技众人皆知,其实我给听做了“合金”,可她所表达的核心信号,并没有准确传达给我这样的局外人。
这个月份怒放的菜花,已经不会有太长久的花期,因为是突然进入了热天,加速了花的凋谢,因此突然来这里看花的人格外的多,车更多,车水马龙,几乎把每条路都给弄得水泄不通。
有同学跑友看我的朋友圈询问这边的情况,我都说快点来吧,可热闹。
这让我想起了网红拉面哥,假如需要制造人气,请拉面哥来就足可以轰动四方,不过,拉面哥的村子,繁荣之后的将成啥样。
把自己还给自己,把别人还给别人,让花成花,让树成树。
花海中,有小导游带团过来,是老年团。
我问小导游,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
她说,驻马店。
我说,专程来看油菜花呀?
她说,上周都组织她们的游客来过这里。
我说,这里的菜花美吗,比着外地的?
她说,油菜花都一样,外地的多是山地,梯田状的花海,看起来很有层次感的秀美;这边唯一是面积太大了,是一眼看不到头的壮美。
我说,这里是统一流转土地,统一耕种,收割也都是全自动的机械化。山区没这个条件,仅能靠一家一户的种植、然后还要一家一户的去收割,面积肯定不是优势,做不到这样的规模。
她说,大概是这情况,如果不是平地,漫山遍野都是菜花,那才叫壮观。
我说,这里已经很壮观了,到秋季则全部是葵花,比这个油菜花更美好,秋天还来吧,免费游。
她说,一定还会来的。
我说,你们是一天游?
她说,她们是专列,昨天去爬石人山了,今天过来的。
我说,是尧山吧,你的老头老太能爬上山去?
她说,都可有精神头,不过很多是坐索道的。
这时候,有电视媒体过来采访她们,问导游能不能导游安排一位,毕竟导游熟悉她的游客。
老头老太打扮的都很时髦,比如她们会头顶统一花色的手巾一起拍图,是摆拍。对于本地电视采访,可她们不屑一顾的自我陶醉着,她们还说,上电视的话,不接受采访。
我有不同理解的地方。
第一、即使从网络走进传统媒体也不是很容易的事。电视媒体什么时候被误解为传统媒体的?就在网络媒体兴起之时,人们就预测电视媒体将会被网络掩盖。可事实不是某些人推测的一样,我认为恰恰相反,越是后来,电视媒体越有核心优势,网络媒体很了不起的人或者是事,想着挤进电视媒体,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
这也许是我的偏见。
所以,有人在我面前津津乐道什么事情,在了不起的网络媒体发布,我都不屑一顾,你能出现在电视媒体上才叫牛叉!
第二、新兴移动手机媒体让人看不清枝叶,看到的仅能是花。电视媒体就是展现枝叶和根干全貌的主流媒体。
我说,你们这群老头老太,太不识抬举。
小导游说,电视没人看的。
我说,电视节目可以通过移动网络的手机屏幕全国看的。
她说,那还不是网络媒体啊!
我说,我也说不清楚。
不过,看着老头老太们年轻的样子,挺叫我羡慕不已。
这样花海美景,我无动于衷的样子,其实就是一个反差,我这是被动穿梭万亩花海。
我想起了一句话:不建议去那里旅游,因为“观光、合影,当面享受当地人没有的自由,是蛮残忍的事。”
不过,这个时代,是一个自由的年代。人能够四处走走,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事,物,总比闷在家里要好。别老是借口夏天热、冬天冷,多到外面看看去,或许会遇上许许多多新的、旧的回忆。这一句话是岛田洋七说的。
我爸我妈和他们的年龄相仿,但是很少出远门,别说旅游次数就更是少的屈指可数。孩子们劝是无效的,需要他们自己去发现旅行的妙处。
那天和我爸去看住院的亲人,返程时他说了一件心焦事,就是我妈又开始去江湖生人精儿搞的老年人服务中心,仅是去听产品知识讲座也罢,或者稍微故意消费她们的“产品”也行,可现在几乎入迷,那些江湖人精儿说的话比亲孩子都亲热,人家推销什么,我妈就要跟着消费什么,关键是买回来一堆无用的劣质保健品,或者伪劣生活用品(劣质是我的概念,其实是被夸大的食品)。
没办法,谁劝也不劝不下。
我想:
第一、被人家洗脑,“自己不管自己,就没人心疼你自己。”
第二、江湖人心里打有算盘,可以划重点,“手里有工资,还留这干啥用”。
那个冬季,恰巧疫情突袭,及时了结了江湖人精儿“神药”的蔓延,这段时间疫情刚有缓和,这群打着“神药”的江湖生意卷土重来,时辰恰好接个住我妈囤积两年,还没吃完的“神药”,难怪再一次打乱了家里的气氛。
我爸都劝不了,别人说啥也白搭的,反而还会落个不孝,和那群“人精儿”相比较。
其实,一旦跳进人家精心的布局,这些老年人是很难清醒过来的。
不过,清醒之后会难受的,倒不如一直蒙在鼓里。
我的下策是,给我爸我妈报老年旅游专列,和驻马店的老头老太一样,四处走走,到大自然换种心情。
我给媳妇说了,就是我们从这个角度去做工作,清明节前是最好的旅游季节,把握好时机,给他们报团,总比把钱花到江湖人精儿的手里,更具有意义,而不是价值。
媳妇说,心里没底,不一定能说得动他们,不过也是一个办法。
几天过去,计划还是计划,没有半点儿进展。看到花海的老年人们,再次让我感慨不已,不过,作为晚辈也没有当做一件大事去考虑,这是我们不应该的,然而,江湖人精儿们仍旧是马不停蹄。
油菜花海,包围着这些村子。村子已经不再是大家印象中中的农村模样,新概念、新变化,是有专家论证设计完成、民风民俗味十足的倍速形成的美丽乡村。
村子因为油菜花节变得异常热闹,到处是游客,还有不停忙碌的村民:有的展演节目、有的演绎技艺、有的做起小生意、有的当志愿者、有的搞卫生保洁……
村中央的空地上,有义务志愿者测量血压服务,我赶紧凑过去测试血压,偏高。
我问医生,我觉得浑身不舒服,是不是天气太热了,血压不适应?
医生笑我,天气才刚热起来,哪会有不适应的。
我说,难道是花粉过敏引起的手脚发胀、浑身没有力气?
医生说,有过敏史吗?
我说,没有。要不我先吃点东西再说吧。
对面小院,挂有一新招牌:老饭馆。两扇老木门上,门神模样的油彩涂抹画,仔细一看,左边是店小二迎客状,右边是大厨武把式状,手拿刀铲,没有门神的严肃,也不幽默可笑,大概就是凭想象封为门神。
想象力挺叫人佩服的。
还有几个速成的民俗点,大抵如此,没有可以思考的文化逻辑,就那样简单的摆设给游客观看。
倍速看剧,倍速入坑,倍速恋爱,倍速营业,倍速解套……,这是我们的时代。现代人的平均寿命变长了,而经历的事情密度变大了,体验和情感的质量被挤压得越来越薄,情绪的外显程度和表达形式也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通货膨胀。
我总不愿意给别人表达我的血压高,因为这是不健康的表现,可是,我身边高血压的人群一簇一簇的,每到一起,话题很集中的议论服用哪个牌子的药更管用。
我想,高血压也应该是情绪的特殊表达形式,只是慢慢的被固定了下来,成为更多人的特殊情绪,包括也是我的一种情绪,甚至是属性,再也无法摆脱。
老饭馆以肉片汤为主,吃饭的人越来越多,排号的人群中我看到了大莹。
她先打招呼,真巧,又见面了。
我问,排上号没?
她说,刚交过钱,还要等很久吧。
我说,农家小院,没很强的接待能力。我看你的微信了,悄悄变美的感觉不错。
她说,谁让我们做这行呢。
我问,你做老师吗?
她说,她在后勤,比较自由。
我看她鼻子特别挺……
我问,你这鼻子是你们做的吗?
她说,谢谢夸奖,做是做不了这么自然的。
我问,天天接触医美,会不会心动?
她说,也会。
我问,以后,医美会不会跟化妆一样普遍?
她说,必然的,其实纹眉就是最常规的医美,你看大家现在都接受了。
我说,我觉得女人最有灵气的,就是眉毛。
她说,明星普遍都是自然眉。
我问,你觉得医美利大还是弊大?
她说,利大,特别是对于一些缺陷型的,完全可以用蜕变来形容。
我说,日常我们也经常接触一些整容脸,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例如40岁以上的,越看越别扭,就是脸可能上镜了,但是僵硬了,笑的时候,中间的部分没有表情了。
她说,明星也普遍整容,但是为什么有人毫无痕迹,有人却一看就是整容脸?这就是一个整体规划问题,还有年代问题,科技问题,保养问题,不要今天有钱了,觉得鼻子不好看,去整整鼻子,明年有钱了去整整下巴,这样整出来的脸就会不伦不类,而是要先进行整体评估,你这个脸型适合朝什么方向优化,第一步做什么,第二步做什么,然后跟汽车进4S店一样,定期再来复查、保养。
我说,我看过丁香医生做过一个图表,说医美改变不了衰老速度。
她说,我们这里的客户群体,还是以小姑娘为主,谈不到衰老那么远。
我说,是吗?
她说,我对医美的态度是,若是年轻,有明显大的缺陷,应该医美介入,就是从50分到80分我是鼓励的,从80分到100分,我是不建议的,因为做的再专业也不自然,时间越久越不自然。
她跟我讲,抗衰老是一个系统的工程,首先是基因,其次是环境,这个环境又分外环境与内环境,外环境就是生活环境,例如海拔、日晒、湿度、温度,内环境就是情绪、性格,还又决定于饮食结构、运动强度、作息规律……
跟寿命是一回事!
我一直觉得,有钱人才做医美。其实都是很普通的女孩,有些就是卖衣服的,或在单位上班的,甚至连几千元都要谈分期付款。
跟她深入聊了聊,还是很颠覆的。
我的肉片汤先做好,也没什么客气的,就坐在院子的简易方桌,简单吃饭。
我离开她的时候,精神一直还是状态不佳,我感觉我应该是在发烧,因为我的羊毛衫内的后背感觉已经在流汗,可我没敢脱掉我的夹克衫。
但是我坚信,我是认真完成两次疫苗注射,与新冠是没有一点干系的。
在返程的车上,我一直在胡思乱想,反复研判自己的症状和起因,比如,经常做长跑的人,身体咋会不堪一击?越想越乱的样子,莫非……,可始终没有头绪,只是心情越来越糟糕,心里越来越难受。
等到恍惚的瘫倒床上,我什么也不记得了,第二天醒来,才确认自己不是中了花仙子的毒。
热伤风,高烧。
重新活过来的心情,一样美好。
……待续……
作者简介:韩国明,70后,居住宝丰,热爱跑步、记录生活,2015年开始混迹于微信号红尘。这是我写给自己的日记,记录改变、记录生活。我是龟兔赛跑里的龟,不聪明也没有才华,我走的慢,如果愿意,我们可以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