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佛:那过几天还下不下雪?
佛曰:不要只盯着这个季节,错过了今冬。
我用世间所有路,
倒退,
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正如,
月亮回到湖心,
野鹤奔向闲云,
我步入你,
人间四处。
[拉萨:我在日光之城]
当我踏上了这段梦想了许久的旅程,我就知道故事的中心理应围绕的是自己,从自己出发,去感受世界的时候,我握着这把开启半年有余的钥匙重新启封了名曰[江澄]的故事。故事中重重叠叠,夹杂了太多暑期的回忆,仿佛他也在我的旅途中,只是镜中的自己,还未落满整个南山,我便已经淌水过河,沾湿了四季的春夏。
今夜我在夜雨中,凝望着这座荒凉的城,火车行驶途中,我和密友撑着下巴颌看着连绵的山脉起伏,看着壮阔的高原迭变,互相感叹着“为人的胸怀本当如此啊”;望着宝蓝色的天空映照在浅滩湖泊中时,变幻的云朵好似故意掉落一般,成了滩涂中的一抹亮色;落日直到夜晚九点才真正降落了整个人间。我仍然定睛望着德令哈,这座被诗人海子用诗歌镌刻过的城市,赶紧翻出他的诗集《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有些伤感,有些窒息,但是烟火气的人生,却让人感觉脚踩大地,实实在在得很!金陵朋友告诉我,德令哈周围虽然都是戈壁,但是德令哈不止于荒凉,“它有座桥,旁边是马的纹样,阳光照下来满桥都是马的影子”。望着外面的小城,听到这样像诗一般美好的隐约,我的心融化了……
晨起,案头上摆着一捻佛珠,睡我对铺的藏人突然对着窗口的山脉叩头跪拜,不时念着我听不懂的经文,那种虔诚瞬间把我击倒,一个没有信仰的人一直端详着老人,带着敬畏之心。曾经有人对我说,“每个人都是小菩萨”,但是我面前的这个老人,就是一尊佛啊!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众生一羽,在自己的旅行中时刻能被影响和洗涤,这是我的幸运和骄傲;所谓“修行者”既不能被人干扰,也能影响改变别人的心境,我对铺的老人算是一位成就者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是[唐古拉山];唐古拉山在蒙语里是“雄鹰飞不过去的高山”,是青藏公路的最高点,巍巍的群山,和不经意闯入眼帘的牦牛,我真的一路向藏,在抵达梦想的远方;直到看到那仿佛用雪做成的云朵,我才意识到“我是真的到了西藏了!”
来到这里,我才知道拉萨在藏语中是“圣地”“佛地”的意思,曾经名曰“惹萨”,毕竟是西藏宗教文化中心,每年那么多人来这里朝拜瞻仰。夜晚,我和密友感受着凛冽的寒风,在冰凉的城中寻找布达拉宫,不经意抬头一望,这座宫殿赫然闯进我们的视线,我和密友忍不住跑了起来,却也感受到高原反应带来的窘迫感。我和她沿着宫外高墙,脚步婆娑,始终挪不开眼眸,那迎风飘扬的经幡和帷幔,好像僧人们转动的经筒一般,代表了神圣和不可亵渎。那一刻,我真正懂得了电影中的“磕长头在山路”“摇动所有经筒”“转山转水转佛塔”这些经典事件,是值得汇聚于此,做一次真正的参拜和告慰的!当我还沉迷在寻找最好的角度拍摄这座遥不可及的宫殿时,他的讯息突然使我热泪盈眶,我立刻抱住密友,“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运啊!”在人间最神圣的所在,我听到了我爱了一个暑假的男孩的表白,越发觉得正是眼前的布达拉宫赐予了我要坚持爱和相信爱的力量。那一晚,我对着布达拉宫许了一个愿……
等候在大昭寺的午后,脑子里流淌了许许多多过往的回忆,大冰的书、流浪歌手的歌、有关西藏的电影,还有女神曾经给我带来的教益。可是最让我感动的却是《阿刁》这首歌,密友带我听《阿刁》。曲毕,我沉思了许久,甚至掩面拭泪。“甘于平凡,却不甘平凡地溃败”,这句歌词说的太好了!走在人生的这条路上,我们如何不被现实磨平棱角,现实中的痛,究竟如何造就出前进的光;我们如何渴望自由,就有多么珍惜独立;慢慢的脚步婆娑,慢慢的足迹斑驳,哪怕就像风一样吹过,我们也能如自由的鸟儿一般,把孤独作信仰,把不羁作利刃,痛过也继续希望下去!
登高疾走,大笑喘气都让我和密友在拉萨街头辛苦的很,高原反应果然一击击中。第二日黄昏时分,远处布达拉宫旁的山脉,出现了一弯极美的彩虹,越发衬托出布达拉宫的宏伟与圣洁。望见彩虹那一刻,我仿佛丢了魂一般,奔跑向彩虹靠近,不一会儿就跌倒在地,直接缺氧瘫倒,那是我真正感受到心脏呼吸急促的样子,可我愿意奔向你,人间四处,那一刻真的感觉到自己的可爱和痴迷了。
每天徜徉在八廓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藏人,却一点也不喧嚣。洁净的蓝天和成片的云彩漂浮在八廓街的上空,排排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的藏人们,手捻佛珠,互相示意问候;也看到本地人给朝拜的信徒们一点钱,那种真诚,密友和我在旁边观望着,内心五味杂陈。他们因为拥有共同的信仰而能在佛的感召下践行“施予”“赐福”的信念,所谓“知行合一”永远不是口头牙慧而已,那是要真正落实到自己的行动上的。那个手边的动作,我真的感动到了,这一切远比书上、电影上的镜头真实感人。八廓街遍布慈悲,遍布安宁,每天在那走一走,我信了,“人一生一定要来一次拉萨,人一生一定要见一次布达拉宫,人一定要来八廓街走一走,感受一番”!
最后,带着不舍和遗憾离开了拉萨的那个下午,我们在甘南朋友的歌声下,一路遥望着布达拉宫离开了这座日光之城,我们与甘南朋友一起唱《青藏高原》,听甘南朋友唱他家乡的歌曲,远处布达拉宫,脚下拉萨河,一路出发,一路憧憬!
[青海湖&茶卡盐湖:流落的鸿羽]
带着遗憾离开了拉萨,我和密友总觉得没有看到纳木错和羊卓雍错,这趟旅行就是不完整的。于是我们折道返回西宁,决意去看看青海湖和茶卡盐湖。记得大学期间,梦想了多少遍的青海湖,一直无法成行,而今就在自己说走就走的旅行中,成为了我们终将抵达的远方。五点五十分,在疏懒黯淡无光的早晨,我们向青海湖出发了。当看到那散落天边的云彩,远处耀眼的雪山,与整个墨绿色的湖面协和一致,青海湖就像一双张开的翅膀,充满力量,也尽显温柔。看到青海湖的那一刻,我发现整个青海省都是温柔的,即使看到那些我不熟悉的名字,从海东到海西,从海北到海南,蒙古族藏族自治州,就在我整个绿皮车旅行过程中完全途经了。
我和密友在青海湖冻得瑟瑟发抖,但是层层迭变的湖水,远处飞扬的经幡倒映在湖水中,好像一座五彩的佛塔,与旁边的白塔交相对望,互诉岁月的沧桑,而这究竟是劫还是缘,只有时光可以诉说和遗忘了吧。青海湖的日光渐渐升腾起来了,我们在热烈的紫外线下踟蹰前行,沿途的藏族部落颇有一种神秘的感觉,白色的牦牛耷拉着,样子颇显颓唐,在人类的驯养下可见丧失了草原上的活气,而一味成了当地居民敛财的工具了,蛮可怜的,着实不愿多瞧。
历经四小时,我们的车辆向茶卡盐湖驶去,沿途的日月山充满了有关文成公主的传说,相传当年文成公主就是在此地脱下汉装,改穿藏装,进行汉藏交接仪式,可见她对藏族人民的尊重;而当地藏民代代流传这个故事,为了世世代代纪念这位伟大的女性。我望向窗口的牛羊,脑子里浮现出我和密友三年前在内蒙古大草原上的旅行。我选择和你一起看山川、看湖泊、看草原,一次又一次突破自己,奔向遥远之境!
换乘天蓝色的小火车,我们终于见到了茶卡盐湖,白蓝相间的盐湖悄然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那一刻,整个火车上的人们都开始发出了“哇,天啊!哇,天啊!”的呼声,纷纷掏出手机记录这最美最极致的一刻。茶卡的云是温柔纯洁的,茶卡的风是和煦的,茶卡的日头有些灼人,当我们的眼睛望向这白茫茫的盐湖湖面,确实有些酸疼。但是,湖天掩映,远处的高原、湛蓝的晴空、洁白的云朵一起倒映在茶卡盐湖里,这种叹为观止的景色,让我觉得过往所有的旅行都无法企及。这一次不期而遇的惊喜,让我在茶卡盐湖感受得最为深刻;下一次生生不息的奋斗,让我拥有更强大的动力!此刻,端坐在图书馆记录旅行的自己,就是对自己的将来充满信心和勇气,所见皆美好,所遇即良善,我愿付出自己的真心和努力去追寻更广阔的天空,去做更美好的自己,像茶卡盐湖一样澄澈动人!
一路不舍,一路鼓励自己,告别了茶卡,告别了人世间最动人的“天空之境”。旅途仍在进行中,八点零九分,西宁还未真正天黑,树梢上那抹白月,皎洁无暇;阵阵爽朗的风让我喜欢上了这座城市,原也被称作“夏都”,这个名字的确是诠释西宁最好的名儿了!
[品一品川渝]
作为中文人,想去四川、想去成都是一直以来的夙愿,因为这里成就了太多的文豪俊杰,提起来不胜枚举,想看“不出茅庐三分天下”的诸葛孔明,想看“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杜少陵;甚至想看看培养了多少才俊的川大,还有那些发生在巷子里的故事。初到成都,就被这股暑热生生吓得有些后退,行走在宽窄巷子里那时,商业化气息的确浓郁,可是我却感受不到多少,阁楼里简简单单的筝乐丝竹之声把这股燥热静静地稀释了。一路望过去,遍地火锅、遍地美食,当然还有我所最钟爱的书店,一天下来,成都也是一个遍地书店的城市,说出这句话一点也不为过。宽窄巷子里的[三联书店]刷新了对三联书店的认识,虽然书籍的种类不如北京三联书店,但是各种文创周边做的确实是好,很精致,很北欧风,淡蓝色的门窗给人一种徜徉在海边的疏离感!
闺蜜嘲笑我们的旅行有些虎头蛇尾,原本最想停留的成都和重庆成了我们最短暂的一程。和闺蜜骑车逛川大,感觉每个校区都比南大仙林校区好看的样子。古典的大门和庄严的行政楼,骑车溜达一大圈,突然迫切想要开学。整个夏天对我来说,是明亮的,开学对我来说,也是极度兴奋的,即使最重要的课业没有准备,那我也愿意让自己处于一种沉迷学习的状态。下午,在杜甫草堂学诗,看着碑刻上记录着杜老的诗,不得不感叹这位老先生的诗歌简直是伴随了自己前半生啊,唯爱那首《春夜喜雨》,于小细节见大胸怀,于无声处见掷地之声。草堂清新雅致,确实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地方,但是穿越到杜老的那个时间,也许更多了点荒芜和溃败。
听着赵雷的《成都》,缓缓离开了这个城市,听小伙伴说起山城的气温,当晚就热的想收拾行李回家。直到吃到了重庆豌杂面和酸奶茶,感慨了一路川渝人民的幸福生活。夜晚徒步到千厮门大桥,看洪崖洞夜景,不得不佩服川渝人民的夜生活,重庆比上海还要[夜上海]。半夜12:00,街上游人如织,店铺林立,夜夜笙歌。站在桥上的人们脚底下就是嘉陵江,突然觉得自己距离长江是那么近。长江索道上不时承载着游客,仿佛神一般注视着这个人间尘寰。夜里,与密友畅聊心中牵挂,感慨越长大,烦恼越多,然而我们终究是要去面对,无法逃避,做自己的英雄,自个承担,才是长大了的表现。
山城最大的特点就是阶梯多、坡多、火锅多。乘轻轨时,一路纵深向下的扶梯,给人越来越踏实的错觉。抵达川美校门那刻,感觉自己似乎到达了玛雅文明遗址;川美的校门很特别,本身就是一个精彩的作品。一路走进去,无论是建筑还是丛林,都需要人细细欣赏,尤其是我们这些非专业人士,更是一个学习的机会。川美对本土文化的尊重,对我来说,印象最为深刻,就很接地气儿。一路发现,他的本土文化和当代艺术结合得很恰当,涂鸦墙算是川美最大的亮点之一,不过不是那种很惊艳的感觉,但是也非常值得一看。
重庆,是我本次旅行毫无计划的一座城市,虽不是很尽兴,可是也见证了我自己为爱疯狂的样子,在山城镌刻的记忆值得我为他写上一笔了。下一次,我仍然希望回到这个充满烟火气息、充满灵气儿的城市!
这个夏天,我实现了去西藏的梦想。尽管痛苦,我也快乐地挺过去了。下个夏天,我依然期待重逢和欢聚!
我要祖国大地的每一寸都见证了自己的脚步!
我要自己在路途上做着最闪亮最善良的梦想!
我要在尘世间里 更多地发现和创造故事!
我要坚持自己的勇敢 永远义无反顾 永远热泪盈眶!
19.08.28 BY 江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