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刚,回来了

这个月底,冯小刚主演的电影《忠犬八公》在几次调档之后,终于要上映了。

金马影帝第三次主演电影,他会怎样演绎这个翻拍的故事,即将揭晓答案。

而在它之前,观众更先看到的,是冯小刚导演的第二部网剧《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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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芸知道》之后的四年里,冯小刚没有执导电影,反而姗姗来迟地杀入了网剧领域。

没想到,他的第一部网剧《北辙南辕》就拉了大胯,险些把这位网剧新导彻底隔绝于网播平台之外。

不过华谊和爱奇艺的合作还没有终止,也才有了《回响》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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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来的女儿》到《平原上的摩西》,爱奇艺的迷雾剧场一直都在探寻拍摄悬疑剧的新颖思路。

这一次的担子,落在了首次入局悬疑剧的冯小刚身上。

任何导演都有短板和局限之处,冯小刚曾多次尝试不同的影片类型,有的成功,有的失败。

哈姆雷特狂想之《夜宴》,就让他在那之后的十多年里再也不碰古装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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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回响》,冯小刚不敢冒险,他把宝押在了自己熟悉又善于拿捏的“情”字上面,冯氏风格极为明显。

《回响》,改编自作家东西的同名小说,由宋佳、王阳、包贝尔、啜妮、董洁等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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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开端于江边发现的一具女尸,脑后遭到过重击,一只手还被残忍地砍掉。

宋佳饰演的女刑警冉咚咚接警后,认为这不是简单的自杀事件,遂开始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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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起案件被命名为“大坑案”,被害人夏冰清是一个受原生家庭困扰的年轻女孩,为替父母还债而辞职。

她在面试薪水更高的公司时,被老板徐山川侵犯,进而卷入了一场进退两难的感情漩涡。

在调查夏冰清生前行动轨迹的过程中,冉咚咚意外地在酒店大堂的监控中发现了自己丈夫慕达夫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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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故事线变成两条,一是工作中“大坑案”的破获进度,二是生活中慕达夫出轨的实锤调查。随着冉咚咚调查的深入,两条线的相关人物也一一登场。

第一集,冯氏语言的魅力还没有完全释放,除了交代案件和人物的基本信息,冯小刚着力展示了电影维度的精致画面。

美工出身的冯小刚,镜头美感一直都是第一使命。

在他以往的电影中,脏的、丑的直接观感很少,给观众看的东西,都是漂亮的、美的。

大多数时候,冯小刚的镜头都是偏温和的,干净而内敛,这与迷雾剧场的基调不谋而合。

信手拈来的几个空镜,皆是迷雾剧场的解痒灵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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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二集开始,冯小刚的原始风格逐渐显露,冯氏文艺范的对白开始在剧中大量涌现。

同样的话,同样的台词,冯小刚调教出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看似冷评酷论,实则能够把台词钻到人的心里去指指点点。

密集又犀利的台词,在悬疑剧中一般很少见到。

《回响》中,这样的台词经常从女主角宋佳始发。

破案调查中,她询问案件相关人员;

出轨调查中,她质问老公慕达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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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刚对中年夫妻情感生活的观察和阐述,依然稳健透彻。

原著作者东西在编写剧本时,台词风格也做了改动,更为符合冯小刚的风格,既有高级感,又不那么矫情。

第四集中,夏冰清精心打扮,未经邀请坐上沈小迎的车,想要摊牌决斗,没想到却遭到了无情的打压和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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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戏,心理学专业毕业的沈小迎在气场上完胜,回答更是句句金句,够狠够辣,夏冰清只剩下抠手来缓解意想不到的尴尬。

宋佳在剧中眼神憔悴、面容疲惫,形象虽然干练,但却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飒爽英姿。

生活的羁绊和困扰对案件侦破的影响,是影视作品中对刑警常见的设定。

由于两条线的起点几乎同时,又都是关乎出轨,所以本剧的这种影响就更为严重。

冉咚咚在苦觅线索的刑警和怀疑丈夫的妻子之间反复横跳,二者的关系总是模糊地纠缠在一起。

有时她会以刑警的姿态来对待丈夫,用缜密的办案逻辑步步追问丈夫,让王阳饰演的慕达夫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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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她会在审讯时代入自己的境况去和当事人比较,以她自己的角度揣测他们的心理。

她不理解徐山川的妻子沈小迎,面对老公出轨为何能如此豁达和洒脱。

常常在审案时动情,甚至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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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原著中的冉咚咚隐藏着一个大秘密,她费尽心机想要找到慕达夫出轨的证据,其实是为了遮掩自己出轨的愧疚感。

她的精神洁癖,不仅不能容忍对方,自己的行为也同样不能接受,非要找个理由不可。

剧版是否做出改编还未可知,但邵天伟和慕达夫见面时的那句“我负责”,意味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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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刚擅长对白,《回响》中,悬疑感以及需要观众动脑的地方,也是通过对白的细节展现。

比如,张嘉益饰演的女作家丈夫洪安格,受慕达夫所托,向冉咚咚阐明慕贝二人并无出轨之举。

冉咚咚赴约,岂料这个洪安格竟然提出以出轨来报复出轨。

她识破了洪安格在为他们背书,因为他没有关灯,他并不是小说《一夜》的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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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回响》能够证明,包贝尔只要不去展示自己贫瘠的喜剧天赋,还是能够完成好导演交代的任务的。

坦白讲,最初看到演员名单时,无论是谁都会为《回响》捏一把汗。

包贝尔三个字,足以成为劝退观众的充分理由。

不过这次在《回响》里,包贝尔的表现超出了预期,并没有凭借一己之力将剧集打入烂片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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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有的时候他还是想要表现“幽默”,但都被冯小刚压下去了。

冯小刚的作品里,幽默不需要包贝尔来秀。

搞起笑来,他还是宝刀未老,威力不减当年。

开场时,冉咚咚询问在江边发现女尸的钓者:“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在这闲逛?”

钓者回答:“在这闲逛的就是我了。”

客串的黄轩,主要任务就是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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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吴文超为夏冰清做的那场策划上,黄轩在假冒球星之后的西安话,构成了冯小刚作品中常见的方言幽默要素。

而弹唱歌手的唱词,仿佛让人看到了早期贺岁片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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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宋佳吸吮西红柿的桥段,西红柿是素食者冯小刚最爱的食物,他说过“美女吃西红柿的场景是最美的镜头之一”,《芳华》、《唐山大地震》中都有过西红柿出现。

各种元素都表明,《回响》是一部典型的冯小刚作品。

而它又典型到什么程度?

近几年总被质疑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冯小刚,回到了自己的哪个段位?

曾经,他为了市场、票房以及知名度,拍出了《甲方乙方》、《不见不散》、《没完没了》等贺岁喜剧。

火了以后,他又把视角对准民生、民族和历史,《集结号》、《一九四二》和《我不是潘金莲》艰难诞生。

第三阶段的《芳华》和《只有芸知道》,是他自己和朋友的故事,他把电影拍给自我。

原本想以网剧开启第四阶段,没想到《北辙南辕》铩羽而归。

《回响》是标准的重人性、轻推理的温和社会派悬疑剧,可见冯小刚想要回到自己的最初阶段,拍生活,占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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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任性地只为自己拍片,而是将观众的需求放在首位,已经立项的《非诚勿扰3》也是另外的佐证。

念念不忘,有无回响?

冯小刚回来了,可是能否回来得彻底,又能否像以往那样站稳脚跟,还需要接下来的作品接受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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