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下的赶路人(2)

 我

看过美丽如画的夕阳

看过炎炎夏日的白雪

看过高高在上的天池


看过波澜壮阔的大海

看过优雅翱翔的海鸥

看过惊艳开屏的孔雀


还有那

万米高空的闪电

以及夜空下

繁华城市的轮廓


所有的这些

都足以刻骨铭心

但是

始终都不及

你笑的样子



<一>

旅程,唯一确定的就是起点和终点。

人生也是如此,我们只知道生和死,中间会经历哪些故事,去哪些地方,遇到哪些人,是我们谁都无法预知的。

我们俩计划的终点,就是长白山。

至于第一站选择青岛,开始我俩的矛盾还是挺大的。这算是我一直以来的一个梦想,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钟情于这里,但是我一直告诉我自己,我一定要去。迫于我的淫威,小弟最后还是乖乖的陪我走了一遭。尽管在青岛这个地方只待了一天,一路奔波也很辛苦,但是我俩都不可否认,这一趟来的还是很值得。

有些风景,不是你到了你向往的远方就可以看到,远方也并不一定就会有诗和田野,运气也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而正是因为我们第一站选择了青岛,接下来我们才看到很多要凭运气才能看到的风景。

逛了整整一天,感觉从头到脚,由内而外的累。夜里回去,洗洗就赶紧钻被窝了。对,是钻进被窝,而且裹了一床厚厚的被子。相比于洛阳,五六月份就热得开始睡地上来说,青岛的夜,还是很冷的,或者说用凉爽来形容更符合现在七月的时节。这个季节,就算还不到盛夏,那也差的不远了。

一觉醒来,虽然还是有点儿乏,但是全身说不出的舒服,像是被困在缺氧的环境里,突然嗅到了空气的味道,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简单的收拾一下,就跟同学道别,我们还有很多路要走,这里只是开始,也不宜久留。虽然基友今天还要上班,不过还是把我俩送到了很远的公交站。

我没有跟他说什么感谢的话,因为那样我觉得矫情。他在外面站着,一直等到车走才开始往回走。我不知道,别人对朋友这两个字怎么定义,我只知道,我俩从高中毕业以后,几乎就没有再见过,直到在毕业前,他去洛阳找我玩。算是五年了吧,就见过一次面,平时也没有聊过天,但依然见面如故,依然可以一起端起酒杯,遥想当年的意气风发,挥斥方遒。我想这就是朋友。不对,是兄弟。


<二>

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按照最初的计划,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烟台。来这里并不是要在这里看看风景,而是要从烟台港坐船去大连。虽然烟台也是声名远扬的地方,但是对于我们而言,时间不允许,所以完全不在计划之内。

从烟台站出来的时候,我感觉这个地方,完全跟我想象中不一样,像一个破旧落后的小县城一样,大概是因为高铁站往往都建在那些偏僻荒芜,而且离市中心很远的地方吧!

七月就是七月,虽然夜里依然凉爽,但是依然不能削弱它的威力,白天火辣辣的太阳还是晒的我很烦躁。我俩赶紧找地方去买了两张船票,然后就开始按照手机的导航往烟台港走去,大概半个小时的距离。我现在想,当时我哪来的毅力,背着一个大包,大中午的在柏油马路上走上个半小时。

船票上的出发时间好像是下午两点多,还有不少时间,索性就先去吃个饭。点了一份海鲜,感觉还不错,也可能是我俩太饿了,感觉什么都好吃。为了能在那多吹一会风扇,我俩就以最慢的速度吃,大夏天的吃到最后菜都凉了,但是也只熬掉了一个小时左右。最后实在不好意思在那再赖着了,才起身去结账,然后去了等船的地方。

等待的时间最无聊,也最难熬。

候船的大厅里,人并不多,很多椅子都是空的。我跟铁头说,我要先睡一会,等下你叫醒我,你再去睡。

浑浑噩噩,也没有咋睡着,怎么都觉得不舒服,我让他去休息一会,他也说睡不着。我们就这样干耗着,手机也不敢玩太多,害怕没电了,而且手机玩起来,跟TM捧着一个小火炉一样。

我不知道那两个小时是怎么过去的,但是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特别是时间,经不起熬,也会在不经意间溜得最快。

终于看到前方的电子显示屏上滚动着我们这艘船的信息,语音也开始播报着相关的消息。大家都开始拿起行李,自觉地排起队伍,等着验票。

长这么大,虽然不是第一次坐船,但是还是第一次把船当作交通工具。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要尽量去体验每一种没有经历过的东西。

人对新接触的事物,往往都充满好奇,而且会莫名的兴奋,我也一样。这艘船总共是8层还是12层我记不太清了,总之这是我坐过的最大的一艘船这是没错的了。进入到船舱以后,普通座位的都在顶层,有因为没有多少人,座位空余很多,我就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不管做什么车,始终都钟情于靠窗的位置,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习惯或者说癖好。透过圆形的透明的窗户,看着下面的港口,下面的人和东西都好像被缩小了一样,再往斜前方看,就是一望无际的海水。我知道,那也是我们前进的方向。

没过多久,就感觉巨大的船身开始移动,岸边的东西,也在视线中渐行渐远。

在船上又吃了东西,本来想休息一会,但是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坐船远行,还是因为第一次将要深入大海带来的兴奋,虽然此时也挺累,但是完全没有什么困意。

船舱内的电视在播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新闻,环顾了一下四周,感觉大家都表现出很疲倦的样子。可能他们是经常往返于这两地之间,对于这些旅程,早就习以为常,完全没有我们这种第一次的兴奋了。就像上学的时候每次坐火车在家与学校之间来回一样,也就,第一次会被窗外的风景吸引。

随着船越行越远,慢慢的手机的网络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差,由4g信号变成了2g,手机也玩不成了。有时候我在想,如果突然有一天,整个网络都因为某种原因瘫痪了,不知道这个社会,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睡不着的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无聊,就喊起同样无聊的铁头,我俩一起到了顶层的甲板。已经有不少人来到上面了,外面的风很大,而且很凉,带着这里的海水特有的咸腥味,一阵阵的迎面扑来。船尾的涡轮把海水搅出一道明显的通道,偏绿色的海水泛起白色的浪花,像是在海面开辟出一条道路一样。远处有几只海鸥跟在船后,以优雅的姿态滑翔。

我和其他人一样,很享受眼前的一切。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吹着海风,虽然有点冷,但还是很舒服。

海上的天气,可能和山里的天气一样,像是女生的心情,总是那么捉摸不定。记得四月份去庐山的时候,一会还都是阳光,一会就开始下雨了。这里也是一样,刚才还能看到太阳和蓝天,现在头顶已经是大片大片的乌云,风也变本加厉的吹着,后方的城市,已经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即将要消失在视线中。

像墨菲定律这些虚幻的捉摸不定的东西,反而有时候很有魔力。有些事情,你想什么,担心什么,他偏偏就发生什么。就一会的功夫,稀稀疏疏的雨点就开始砸到脸上,甲板上的人也开始往船舱里跑。

我们拍了几张照片,也下去了。在船舱里,就只能睡觉了,毕竟从烟台到大连,要跨越整个渤海湾,总共六七个小时的航程,不睡觉确实有点无聊。


<三>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莫名其妙的就醒了。平时坐车的时候也是一样,总感觉没有安全,好像就是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很容易突然醒过来。

我揉了揉还有点涩的眼睛,拿起眼镜戴上,习惯性的看了一眼窗外。这一眼,真的震撼到我了,瞬间清醒。

眼前的景色,如果可以形容,我愿意花上几个小时写上个几万字来形容,但是我发现我词穷了。我什么都没想,拿起手机就跑到了甲板上。

此时,外面的风依然很大,但是雨已经没有在下了。我站在船的左侧,望向西方的天际,我并没有那么强的方向感,也没有神奇的魔力,能在四面全是海平面的大海里,还能分清东南西北。但此时此刻我很确信那个方向就是西,因为在那里的天边,我看到了迄今为止我能看到的,最美的夕阳。

绝对是迄今为止看到过的,最美的夕阳。

我的内心,充满了兴奋和震撼,我想如果当时你也在我身边,同样也会被震撼到,被那种前所未见的景色震撼到,内心也是一直在尖叫的状态。

远处的天和水,似乎连在了一起,都是那种夕阳的颜色,具体是什么颜色我很难形容,我也找不到一个确切的词能准确的描述出那个画面。

疯狂的拍了各种照片以后,我赶紧跑到船舱,把还在睡梦中的铁头喊醒。我说你他妈赶紧醒醒,赶紧看一眼窗外,错过了你可能这辈子就看不到了。

他可能是突然被我叫醒还有点懵,还没弄明白咋回事,一脸茫然地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然后和我第一眼看到时的反应一样,瞬间被震撼。

这货不知道咋回事,可能是睡觉时候的姿势没摆好,腿麻了站不起来,当时就一脸激动地给我说:“阳哥,快快,快扶我起来!”

我直接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然后架着他就把他拉到甲板上了,不知道当时船舱里的人看到我这样是什么想法,反正当时哪想那么多。

爬到了甲板上,看着眼前的景色,那种你只能看,却无法形容无法描述的景色,既满足又遗憾。满足的是,自己能有幸看到这样的景色,即使旅程再累,也知足了,这或许就是人们痴迷于远方的理由。而同样遗憾的是,觉得这么美的风景,却不能保留,不能真实的分享给自己的好朋友,觉得有点可惜。

但是,人都应该知足不是吗?遇到就已经很幸运了,何必那么贪心。

各种照片视频拍了一大堆,拍的手机内存都不足了。当时我俩都说,以后啥也不说了,等有钱了先把这垃圾手机换掉,这渣渣像素,简直浪费了眼前这么美的景色。

我还说,等我有钱了,怎么说也得买个相机。

慢慢的甲板上的人越来越多,连那些似乎是常客的人也跑到甲板上拿出手机拍照,可能即使是他们这些人,也是第一次看到眼前这种场景,毕竟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跟在船尾的海鸥也越来越多,甚至有时候觉得它们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不知道他们是以此为乐还是因为什么,一路的跟随了这么远。我都在想,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中,他们要在哪里栖息,它们是否还能找到回家的路?船上有人开始给它们抛吃的,那些海鸥也以很矫捷灵活的姿态去争抢,可能这也是他们那么辛苦,一路追随这么久的缘由和动力吧!想想挺难过的。

我们趴在船舷,静静的看着夕阳由橙黄色变成橘红色,远处有一叶扁舟刚好路过,像是在夕阳里缓缓行驶一样。此时已经没有了那种兴奋的心理,只想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夕阳,想把这一段时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深深的烙印在脑海里。

终于,夕阳开始慢慢沉入海里,天边火烧的颜色也慢慢黯淡下来,慢慢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让你跟我来一趟不亏吧?”我跟铁头说。

“不亏不亏!”他一脸贱笑,笑出一脸标志性的褶子。


<四>

天慢慢开始暗下来,直到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于地图上的哪个位置,手机信号早已处在无服务的状态,远处只有三两个忽明忽暗的灯光,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深海恐惧症,不知道这种恐惧是四周无孔不入的黑暗带来的,还是身处于浩瀚无际的大海,没有一点方向的无助感带来的。

有时候凝望星空,也会有同样的感觉。

未知的世界,总是让人着迷,但同样也让人害怕。

甲板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在船尾还有几个人在凝视着远方。我和铁头我俩回到船舱,准备好好休息一会。从学校离开,一直到现在,几乎都处于一种奔波的状态,只要一放松下来,就会感觉很累。

再一次醒来,差不多是夜里十点多的时候了,看了下手机,虽然依然无网络,但至少已经有信号了,说明我们已经离陆地越来越近了,这种感觉很好。

我也来到船尾,丝毫没有减弱的海风,吹的我打了个冷颤,我裹紧了外套,趴在栏杆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有过多久,视线里就开始出现其他的船只。我又爬上甲板,看到远处的城市灯火通明,各种色彩让我觉得都市的灯红酒绿也挺不错的。

虽然我知道已经即将要到达目的地,但是所谓看山跑死马,虽然这船倒不至于跑死或者熄火,但也足足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是稳稳的靠岸。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下了船以后,跟着接船的公交车,到了一个与港口合作的宾馆,条件虽然一般般,但是价格还算是合理。我们也没有其他太多要求,只要可以睡觉就行,这个要求还是很容易满足的。

对于在旅途中奔波的人来说,夜真的太短暂了。

本来我们计划是从大连中转,然后直接坐车去长春。但是后来想想,这两天也够辛苦的,而且来都来了,就干脆在这玩一天,毕竟下一次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既然不急着赶路,我们就开始计划要去哪里玩。鉴于之前在青岛的时候,没有去海洋馆这类地方,所以我们就找了一个附近的一个极地海洋公园,好像还挺出名,叫大连老虎滩极地海洋公园。

忘记是怎么去的了,反正这也不重要,只要人不会丢就行。大概在中午十点左右,我们到了那个极地海洋馆的门口,每个人买了一张票就跟着人流进去了。

在第一个极地场馆,看到了萌萌的企鹅,有点呆的北极熊,聪明的海豚和可爱到爆的白鲸宝宝,还有各种我到现在也叫不出名字的鱼类,对于第一次看到这些的人来说,还是比较新奇的。

接下来的场馆,也都和普通的水族馆什么的大同小异,我们也就当作是放松一下,看看那些鱼儿,看看那些奇形怪状的海里的生物,满足一下好奇心。唯一比较惊艳的就是一个个透明的水母,拖着长长的尾巴,被投上各种各样的色彩,看起来仿佛和画一样。

说到这里,还想起一个小插曲,我们逛了大半天,这里的场馆几乎都已经走一遍了,我们出来准备去最后一个叫鸟语林的地方。在外面靠海边的地方,突然有两三个喊我们。

“你过来一下!”

我当时不知道他们是在给谁说话,只是象征性的回头看了一下,然后准备继续往前走。就这个时候,那几个人中的有一个操着一口东北话又喊了一句。

“你过来!你过来一下呗!”

这次我确定他们是在叫我,当时我还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卧槽,东北人都这么横吗?这是要找事的节奏呀!

“怎么了,干哈玩意儿呀?”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这么随口问了一句,也带着点不正宗的东北口音。身为一个河南人,在洛阳呆了四年,没有学会河南话反而被宿舍的一个东北汉子带跑偏了,由此可知东北话还是很魔性的。

“来给我们拍张照片呗!”

卧槽!原来是让拍照片,搞得跟特么要打架一样,我还以为咋地们了,准备找事呢!

东北人的豪爽,真的是体现在很多方面。有时候也挺羡慕那些人的。虽然自己平时也是大大咧咧很二逼的样子,但是不可否认,在某些特定的人面前,还是过于拘束。内向并不是什么不好的缺点,但是有的时候,自己真的是善良的有些软弱,从而失去了一个男生该有的阳光和自信。

很多时候,当出现问题的时候,我都是第一个认怂的那个人。我总是说我错了,但是却没有去好好想一下自己为什么错了。最近一段时间,总是每天早上四五点就醒,然后睡不着又很烦躁的时候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当我开始正式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发现无论是珍惜,还是害怕失去,所有的这些只是一个片面的原因,或者说是一个借口罢了,骗骗自己,然后让自己更软弱。而根本还是在于自己不够自信!我有时候问我自己,如果我是女生,我愿意和自己这种性格的人待在一起吗?

我想答案也是否定的!不管你多好,多么细心,但是在一个都比较向往爱情的年纪里,你这样可能永远都不可能给人想要的安全感和依赖感。

思绪太放荡不羁,还是回到旅行中吧!

经过一段小插曲,让我初步感受到了东北的人文环境。我们继续往下走,去到最后一个叫鸟语林的地方。

顾名思义,这一片林子里面应该有好多鸟。等我们进去以后,发现岂止是很多鸟啊,简直就是大杂烩。

刚进门的时候,我们赶得比较巧,当时正在表演一个叫…叫什么玩意的节目我也记不清了,就是一堆孔雀突然从一个方向飞过来,反正我在人群的最后方,也没怎么看的到,然后我们去看了一个鹦鹉的表演。

既然来了这个鸟林,肯定要去逛一下。看完演出以后我们就四处走了走,你还别说,这个林子里的鸟还真不少,刚才不还说了是个大杂烩,一点都没有冤枉他。

满地跑的野鸡鸭子什么的,还有那些我不知道是啥玩意的,不知道是家禽还是飞禽,反正我知道的就有很多,像火烈鸟,鸳鸯,孔雀,鹦鹉,鹰….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它们在一起为啥不会打架?

我总觉得,这一趟旅行,我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但同样我也觉得,我把一年的运气都用完了。

虽然这里面的孔雀很多,但是如果想看一眼孔雀开屏,还确实是需要点运气的,刚好那天我们就遇到了一只开屏的孔雀,在人们面前尽情的展示着自己美丽的羽毛。虽然这些在电视上也不是第一次见,但是自己亲眼所见的感觉还是与众不同,我把它当做旅行的意外收获。

在大连这座城市,大概也就这么多的故事。虽然短暂,但也看到了此前从不曾见过的风景。本来在这里是想给自己缓冲一下,结果逛了大半天,也是累的不轻。接下来,就该奔着旅行的终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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