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记忆里治愈的画面都跟树有关。印象最深的三颗树。
一是长在上学必经路上的金银木,小时候我们跟着大人喊作“小孩子全”。至于什么意思,不懂,只是顺口跟着喊。
那是一颗很大很粗的树,放学我们喜欢从树上折一段枝条,把枝条反复揉搓,将其里面的木心抽出,只剩一层圆柱形的绿皮,就成了小口哨。一顿乱吹。
还会把树上六瓣小壳里的种子一粒一粒扣出来,用来染树上的黑白图片,或者涂指甲。
中午村里广播里的新闻联播的前奏一响,我们便放学了,我喜欢在这棵树的大树根上安静地坐一会,听广播,里面有音乐和故事。
二是爷爷家院子里的一颗大梧桐树。印象最深的是树上开的大朵大朵的粉白相间的花,雨天,成片的花从树上掉落下来,铺面院子的地面,花不是成瓣成瓣的落,是一大朵一大朵地落,连着棕色的小尾巴,落到地面都是完整的。
我跟哥哥喜欢把它们做成一条条小蛇,怎么做,把花瓣摘去,留下那个棕色的根蒂,根蒂是棕色的,像个小蘑菇,边缘是大锯齿状,很厚实,摸上去有点灯芯绒布的触感。
我们把根蒂用针线一颗一颗串起来,串得长长的,在地上拉着跑,一条条小蛇就诞生了,真的可以以假乱真。
第三个不能算一颗树,是邻居家后面的那片大树林。
跟发小喜欢到里面寻找宝藏。发小是村里出了名的口丫头,谁都不敢惹,我是村里出了名的乖丫头,也是谁都不敢惹(是我不敢惹别人)。我俩能玩一起也是绝了。
秋天时候我们会到后面的树林里寻找些什么,有时是找一种虫子,有时是找糖果皮,有时是找一些小树枝。脚下厚厚到一层落叶,踩上去清脆悦耳,那时候顾不得欣赏这些声音,只知道在林子里乱窜,嘻嘻哈哈就是半天。
时光不复返,但那些治愈的记忆却是宝贵的,它们在漫长的岁月里,时不时地闪现,适时地提醒我们返璞与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