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完课,无意间看到图书馆播放纪录片的消息,于是热衷于观看影片的我不假思索的立刻提前奔赴放映地点,在拥挤且闷热的环境中看完了这部纪录片,看完以后还是想写点东西记录下来自己最为直接的感受。
本片讲述的是一对上海老年夫妻的故事。男主人公树锋和女主人公味芳是半路夫妻,两人于1970年结婚,当时,树锋43岁、味芳42岁。在2012年左右(应该好像是这一年,如果不是请多见谅),味芳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症),会不由自主地忘记一些事情,记忆力不断地衰退,所幸的事倒是有两件,第一,味芳竟然还记得树锋,还记得自己是卢湾区教育学院的院长这个社会身份;其二是树锋和味芳身体还算可以,自己还能够正常的衣食住行。然而,因为树锋患病,儿子(冯惟清)又在国外生活,所以树锋还是会担心照顾不好味芳,于是说服味芳一起去住敬老院,在敬老院里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
纪录片里的每个场景都很平凡也很常见,可是却很细致,每个细节都有照顾到。影片里有早晨、夜晚的景色的自然镜头穿插,像是观看本片的一条线索,早晨阳光带着活力,由此开始讲述树锋和味芳的结婚过程,这一段里白发苍苍的两位老人讲起过往的这段故事时,他们的眼神里话语里都弥漫着爱恋的愉悦,隔着屏幕都能够感受到那份纯纯的爱意。可是在经过柴米油盐的岁月侵蚀以后,这对夫妻都已经青春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满头白发和满脸皱纹,当然也不能够在健步如飞了。人老了,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树锋虽然没有患阿兹海默症,可是也会隔三差五的生病,儿子又常年不在身边,因此,他和味芳在日常生活里总会有些磕磕碰碰。但是,树锋总是会考虑到味芳的病情,处处照顾好她,为味芳买黑色的小卡子,为她准备好外出的衣服,就连去敬老院,也都会为味芳铺好床铺,等味芳睡着以后在离开。不知不觉间天也黑了,可是味芳和树锋的生活也还在继续。我们的生活也还在继续。
看完这部影片,我会有一些错综复杂的感觉,但是我会尽量清晰地阐述自己的感觉:
首先,是关于时间,时间比凶猛的神兽还要可怕好多倍,甚至可以说时间就是人类的最大天敌。肉体之身的人不可能永存于世,这副皮囊终究会走上消亡之路,当然,也会无可避免的老去。曾经有同学跟我讲,她害怕老去,我当时还不以为然,认为每个人都要经历老去,所以担心也没有,可是看完这部纪录片,我觉得我也害怕变老,因为变老意味着我要被这个世界所淘汰,这彷佛是我不愿见到的。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势必都要老去,谁也逃离不了这个问题。
第二,是爱情与亲情。古往今来歌颂爱情的人实在太多,可是一直以来我坚信的是爱情太奢侈,它只存在于空中楼阁,现实根本不会存在(也可能是因为一直单身,从未体恋爱过,不知道何谓爱情)。所以比之于爱情,我会认为亲情会更靠谱一些。这一点里,对我影响最大的是我的父母,我的父母是通过相亲结婚的,至今已经结婚31周年,这么多年,父母之间的关系就像是相濡以沫的涸辙之鲋,同甘共苦,彼此信任。起先没有任何爱情基础的两个异性陌生人可以这般相守31年,11300多天,让我惊讶,这份亲情让我肃然起敬。纪录片里的两位老人也会让我有同样相似的感觉,我被这亲情的力量所震撼。然而,影片里的两位老人和我父母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味芳一直暗恋着树锋,可以说他们有爱情的基础,因为爱,所以即使是得了老年痴呆症的味芳还会清晰地记得树锋,哪怕是在养老院也无时不刻地不在想着树锋。这种爱的伟大,也让我惊讶。
第三,是记忆。因为人的肉身有限,人能够亲身经历的事和接触的人也变得有限,在这有限之中却能够有份无限的财富,那边是——记忆。记忆里我们可以更加真切地感受自身的成长自身的生命轨迹,感受人世间的五味杂陈,不断地丰富自己。因病失忆,不能自主地选择失忆,会不会有些残忍呢?
几种感受混合下来,在看到敬老院的老人们唱起“美酒加咖啡。。。。。”时,其他人在哄哄大笑,而我却被戳中泪点,泪珠忍不住地涌出。
因为自己的名字里有个“丽”字,因此我将自己的名解释为“风和日丽”,我只希望每一天很美好,年华易逝,时间会在指缝中悄悄溜走,时间会将我变成走路时颤颤巍巍需要拐杖的老人,此乃天道不可违,那么我只能希望那时的我还能够拥有这一生里的美好记忆,当然,如果有可以相伴一生的人会更好。